第248章 暗河

“缄默之城。”

当南希念出那个名字时，四周也开始出现细微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

那是高密度以太凝结成形的声音。就像有厚达数十米的古老冰层，正在空气中缓慢地相互挤压着。

一个人影从骨骼开始结块，而在这无光的长夜里，那些晶体没有折射出任何色彩。

“呵……是吗。”

黑尔维希久违地发出了嗤笑。

南希拍打着猎装上沾染的尘土，同时也抬眼打量着自己可怖的对手。这种层次的敌人，已经无法用天阶体系来衡量，那毕竟是数百年前的标准，也只有消息闭塞的地下巫师们还在沿用。

但不断演化的巫术早已在几个世纪间目全非，达到另一种境界。

“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夜民？”黑尔维希用宝石碰撞般的声音说道：

“圣省又忘了教训么？”

子月，雌月，太阳，三大天体的以太通道在今晚同时指向地球。加之这里本来就是施塔德以太之网中的一处宽阔节点。所以即使是黑尔维希，现在也不可能锁死全部通道。

缄默之城瞥向不远处的废旧厂房，想要不管南希，先一步去破坏掉柯林的仪式。但是在他蓄势的同时，那支月镰竟已然横在了他的去路上。

“你是谁的人。”

预言教难后的达纳罗圣省，只是埃德蒙德公国的一张遮羞布。而其下辖的寒鸦猎团仍被允许存在于施塔德，原因也只是他们恪守本分，从不参与公国上层的任何利益争端而已。

但他也因此成为了在虚界和现实之间永远徘徊的幽灵。

因为一夜间沉寂的教堂圣歌，黑尔维希才被称作缄默之城。

“为什么一定要来杀柯林呢。”南希貌似困惑地问道：

“你们究竟是谁！”

“是贪念和托大？”南希漫不经心地说：

“还是只有在这种太阳不再升起的日子，你才能稍微摆脱埃德蒙德的控制？”南希露出了冰冷的笑意：

“有没有想过埃德蒙德不让你来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你。”

“叮”，“叮”。

黑尔维希沉声问道，寒鸦猎团中绝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巫师。无论是大公还是他，都不会允许。

黑尔维希死死地盯着对方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对方是一个夜民。

在那些凶险莫测的异常频率中不断探索。最后，南希学会了如何凝聚出这把月镰。

时间仍在流逝，几大星体以太很快将完全重叠。

瞬间的两击被南希用月镰挡下。那抹月华一受扰动，即如水中碎影般碎裂，但又在下一刻凝结。破坏力因此没有完全传导到南希的手上。可即便如此，猛烈的气浪也让她男式猎装的下摆上下翻飞，南希如一只蝴蝶般往后飘荡了两步，却依然钉在对手的前进路线上。

他们终究不是人类。

所以黑尔维希顺势调转了目标，打算先将南希碾碎。

“只是凑巧，它刚好能切断以太。”

在大公命令他不准杀死柯林之后，他停止了和达纳罗的联络。

南希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这当然不可能是来自达纳罗的命令。毕竟仅仅是禁酒专员莱纳斯不明的死亡，已经就让圣省的那些贵人们吓破了胆。

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数次突进无果之后，黑尔维希立刻散开自己凝结的身躯，开始潜回以太之网中。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精于以太操作的他，奇迹地为自己凝聚了纯粹以太构成的身躯，幸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