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血肉之墙

因为电流不稳，灯光有些忽明忽暗。桌子上还放着一张叮嘱，“晚餐在壁橱里。”

女主人像是刚化好妆准备出门，现在却只能无助地倒在地上，就像一只起飞前忽然被射落的天鹅。她的脖子被人用利刃划开了。

埃米尔在死者身侧蹲下，伸手在伤口上沾取了一点血液。血液还没有凝固，甚至仍带有温度。人刚死去不久。柯林想到那扇虚掩的房门，不禁皱眉看向天板：

“小心。”他向埃米尔提醒说。

行凶的人应该还在房间里。

没来得及离去？或者，这本来就是一个为埃米尔设下的陷阱。

床底下空荡荡的，衣柜也还敞开着门。这间便宜狭小的房间位于公寓楼的顶层，再往上就是用于储物的阁楼。如果谁要藏身，就只可能是那里。

柯林将枪口对向天板，在进入房门前他已经拔出手枪，现在则果断扣下扳机。枪口装有简易消音器，噗噗两声闷响后，肮脏的天板上多了两个黑色小洞。

两枚子弹在狭窄的墙壁之间翻滚弹跳，随后有东西动弹了一下，可能是躲藏在阁楼里的凶手被迫挪动了一下手脚。但这点响动已经足够柯林判断出对手的位置。

薄薄的天板忽然坍塌，凶手知道自己现在必须掌握主动，所以先一步发起攻击。阁楼里脏得可怕。不久前有一大群野鸽曾在里面筑巢，天板背面积了一层厚重湿润的鸽粪。现在，它们全部垮塌了下来。

“调查站的敌人到底是谁？”柯林向埃米尔问道。

“我知道。”

“巫师？”埃米尔伏低身体躲避危险，向柯林问道。

凶手判断要先解决掉柯林。这个决定既凶狠又准确。没错，越是处于劣势就越应该冒进，如果不赌第一击能杀掉在场最强的人，今天他不可能活着离开。

埃米尔早已对那个女招待下过“沉默”的暗示，对手很难从她的尸体上获得任何信息，更何况，她本来就知之甚少。失去一个外围线人，对达纳罗站来说根本算不上损失。

那个剧院并不是什么太关键的地方，如果有雇员被发现是线人，最多开除掉就好。而且就算真要杀人，一个巫师也完全有能力让目标人间蒸发。却偏要选择在家留下尸体，等着埃米尔自己来发现。

接着，他的两条手臂被碾断，像一块抹布一样被丢在了地上。

“如果他不是我的对手呢？”

“如果不是恰好我陪你过来，可能现在你已经死了。”

也许在下一秒，死者的丈夫就会出现在房间门口。

她死得没必要，也不应该。

“他是大公的人。”

“我们还没做好准备。我也不想达纳罗站再失去任何一个成员了。”

“你说得没错。”柯林说。

线人是“都会大剧院”的一名女招待。

“我们立刻离开。”埃米尔谨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