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微妙的谈话

谁能想到光鲜亮丽的使馆区，屋顶居然也有漏水的问题。

滴滴答答的融雪泡化了原本已干燥的陈年鸽粪，偏偏埃米尔又藏得特别深。艾丽独自潜入俱乐部阁楼之后，就是在这堆东西里摸索着把窃听器掏出来的。

哪怕戴着手套，也可以想象有多么恶心。

明明上一分钟还在假扮多愁善感的富家小姐，下一分钟却要匍匐在天板夹层之间掏粪。这样也只是脸色难看了点，艾丽确实有着强韧的神经和纪律性。

埃米尔郁闷地拎起开口还在滴水的牛皮纸袋，准备把窃听器丢在浴室的地面上，直接用水管冲干净。

窃听器的体积类似成年人的手臂，由一卷虫胶薄带来记录声音。

装置中的仪式以涂瓦娜夫人的声音为扳机，只有在她的声音通过时，仪式才会成立，并在两分钟后失效。

所以平时的窃听器不会有任何灵素反应，只用长度100米的虫胶带就可以录制整整一周。

就算埃米尔用水冲干净鸽粪，恐怕那股浓烈的异味也无法去除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还得在这恶臭中仔细调查录制的声音。

“然后涂瓦娜夫人先是笑了，才接着回答她说。”

虽然自己就是一个挨千刀的隐形巨富，柯林仍感觉使馆区的物价，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

即使她在使用巫术或者诈骗，这种事情交给第九局就好了。

“是，一百奥里，还好我身上有空白的支票。”艾丽说，下意识朝窗边空荡荡的藤椅看了一眼：

“希望统帅不会生气。”

艾丽换了一种语气：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月可以收获什么。这次我会收的费用是一千两百奥里。”

“所以那些人到俱乐部里，真的只是在谈话吗？”

柯林在位置上忍着笑说，这种事只要别让他来干，怎么都好。

“所以我也觉得他们的资金来源是一个疑点，但现在得到了解释。”艾丽说。

“这家机构也是真实运营的……我找到了他们租下的集体宿舍，那里确实在为来自鄂图的留学生们提供伙食和生活用品。”

如果涂瓦娜夫人的真正目的只是赚钱，那调查部就没有介入的必要。

“有点意思。”柯林思索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可是从结果来看，这一百奥里的效果好像仅仅是取回了窃听器。

“嗯。”艾丽说：

“说完，涂瓦娜就把钱退了回去，拒绝了这次谈话。”

艾丽依然笔直地端坐着，但柯林察觉到了她眼神深处的失望。倒不是一百奥里的开销太高，而是以调查部的视角来看，这不正常的昂贵显得太“正常”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艾丽已经漱过好几次口，接着，她面无表情地灌下整整一瓶水，像要把呼吸道中的气味也彻底冲走似的：

“涂瓦娜姐姐，午安。这是我目前力所能及的一点心意，只希望可以在你的引导下，渡过这个月的痛苦期。”

极其卑微的语气。

“全部都是鄂图人吗？”

“我看过他们登记的名字。”

“不知道目标有没有察觉到我在撒谎。”

因为昂贵，所以反倒是像是主业，不是外国渗透行动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