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来了。”

而且很多事情，本来也是旁观者清。

“嗯？”

柯林紧接着跟上，两个幽灵继续在这片频率里寻找远星，那座梦境的都城。

说起正事，柯林开始清醒过来。他整理了一下，简单地告诉了南希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那是纯物质的生物？”他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道。

梅莉塔原本不太相信这些传言，因为很难想象精明强干的大公，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因为会被遗忘，就说明并不重要。

“前几天的行动还顺利吗？”南希没有说自己的近况，反而随口问起了调查部的事情。

说完这些话后，南希闪烁着离开了河道上空的以太。

“没什么。”南希说：“只是感觉你有些变了呢。”

更何况他才不到五十岁。除了那任被希尔瓦努斯将军送上断头台的倒霉鬼之外，历任大公的平均年龄是七十四岁。无数佣人和私人医生悉心维护着他的身体，现在就谈衰老未免太早了一些。

幸好不是以肉身形式存在于这片空间，否则，柯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它掀起的余波中生存下来。

隐约可见的轮廓类似鲸鱼张开的下颌，仿佛正在掠食着什么，从云层之中缓慢地滑过。

“你总是把自己想得太冷漠，也太强大了……”她感叹似地说：

“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吧，柯林。”

所以自己的失职，甚至后面的欺瞒，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期间柯林回头望了一眼，即使在这种距离下，依然能隐约感受到“天敌”所带来的可怕声势。但既然它直接搅动了附近的风云，也就意味着。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柯林的视野尽头。

不，它的速度实际非常之快，之所以看起来缓慢，只是因为体积实在太过庞大了。就连柯林身前的风都在震动，而远处传来的声音，则如一阵阵雷鸣般沉闷。

“听起来，你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我。”柯林说。

“所以接下去的一段时间，你可能会听不到刺杀成功的消息。但是不用着急，因为这也在意料之中，而且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的。”

南希却好像没有看见这恐怖的景象，而是默默地再一次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在红河上方致密而连贯的以太之网中，身为灵体的他们就如同两道并行的闪电，所以在一瞬间之后，云层的破口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以前的你，应该同样会在一边挣扎半天。”南希继续说：

“……哦……是那个鄂图女人吗。”

“不然呢。”南希说。

“也许吧。”柯林说，他自己也察觉到了一点，却又理不清楚。

…………

厚重的云层裂开一条缝隙，浅浅露出它们真容的一角。那是一块黑色的皮肤，可能本来就是黑色，也可能是因为它完全遮住了光线，所以展现为一团巨大的黑影。

就仿佛是衰老的征兆，埃德蒙德的记忆力在一点一点减退。还没到耽误要事的程度，但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总会被忘记，比如某个下人说过好几次的名字，或者一些他自己亲自交代过的小事。

也许真的像坊间传说那样，她是一个善妒的人。如果世人发现了那具复活的人偶，那么她就会失去自己好不容易在舞台上夺回的地位。

但是，这也远不是梅莉塔隐瞒事实的全部理由。

更多的想法，反倒像是孩子发现了珍宝之后，就一心只想把它藏起来，不让它再被任何人发现一样。

雨夜中的那次对视之后，一种原始而懵懂的情感，慢慢地在梅莉塔心中萌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