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归零的旅途

与梅莉塔分开后，柯林带着人偶又走了一段路，期间他的脸上一直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接着他慢慢停下脚步，转身让薄德艾维斯在原地站好，然后半俯身到她的面前，角度和距离，差不多与梅莉塔刚才的情形一致，然后打量起人偶的脸庞。

柯林盯着看了一会，伸手把她围在长发外面的围巾往上拉了一点，又接着看了半天。

薄德艾维斯不知道柯林在干什么，但也只是乖巧地与他对视着。

“一模一样……”柯林自言自语地说。

如果是别人，倒还有可能认不出围巾蒙脸的薄德艾维斯。

但梅莉塔绝对不会。

因为她们两人的眼睛——除了虹膜的质感之外，在轮廓和给人的感觉上几乎完全一致。

这个发现，反而给他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本储存好的肉干和柴薪都被烧成灰烬，这个象限已经即将入冬，即使有人成功从这里逃出，恐怕也很难再继续生存下去。

餐后柯林就回了房间，帮人偶换下有些弄脏的衣服之后，开始如往常一样用三小时制作微型仪式。

…………

“好吧。”

席间几人聊了聊各自的现状，艾丽的实力每天都在肉眼可见地进展，而埃米尔几乎没有开口说什么。

因为，她早知道这具人偶在这里。

自从薄德艾维斯掌握人偶的身体后，能亲眼见过她的只有柯林和女官柏妮丝，而梅莉塔则是第三个人。

柯林简单地将调查部的近况向南希汇报了一遍，包括统帅回东边叙职，以及七位林地人集体被杀的事件。

这意味着，梅莉塔在近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薄德艾维斯在自己身边。至于原因，应该就是刺杀涂瓦娜夫人当晚，她目击了自己和人偶的在场。

“在土著眼中，我们明明是无所不能的仙人。”南希苦笑着说：

“但‘仙人们’却没办法将他从天敌口下拯救出来。”

但如今不会了。

女神看着眼前的柯林，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如果是在过去，柯林一定会为这个问题终日忧心不已，甚至设想如何铲除梅莉塔这样的隐患。

“没错，算起来，时机也快到了。”

四处都有烈火肆虐过的焦黑痕迹，但毕竟距上次离开已经过了二十多天，这里的火焰和鲜血都早已经冷却了。

最近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柯林没有再听到过有什么公国官员被刺杀的消息。似乎在大公的人稍微开始警惕之后，她的计划就无法推进了。

向零点收缩的程度更深，频率重叠面积越小，能影响到行者的东西自然也就更少，直至到达完全不受任何事物干涉，彻底从宇宙中解脱的境地。

…………

“还记得我说过，僵持的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吗？”

按照事先约定，他第三次进入红色河谷。

“为什么没有向刚才那个人隐藏身形呢？”柯林维持着与人偶的平视，低声问道。

眼前是一片荒凉沧桑的废墟，石头垒成的低矮屋舍成片倒塌，石缝间能看到残缺的人体。

如果大公原本不允许她参与秘密行动，梅莉塔又为什么要专程跑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