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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071:路是你选的,谁会来心疼你

啊?

舒然知道他说的也是客套话,哪有过年不忙的?身边坐着的尚卿文看着她那歉疚的表情,凑过来低声说道:“关阳的父母亲戚都在国外,他确实不忙!”

舒然蹙眉,冉爷爷拉着她低声说道:“昨晚上幸亏有卿文挡着,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能有时间休息?你三叔二叔还有伯伯是出了名的牌瘾大,一坐上牌桌是不会轻易下桌子的,好在有卿文挡住了!你赶紧送上去,让他吃了睡一觉,他昨晚上连饭都没吃两口,这天都快亮了,待会又有人上门来拜年,再不休息就没时间休息了!”

舒然心里绷得紧紧的,“带我去看看她!”

低着头用牙签戳着豆腐的舒然眼睛里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不经意间想到了小时候难忘的过往,心里便是忍不住地难受,脑海里还回想着那天晚上,小小的女孩哭着敲响邻居家门求救的情形。

舒然觉得,长这么大来这个小摊上吃炸豆腐的次数多得她都记不得了,依然是一个小方桌,两条长凳子,炸豆腐的依然是那位老爷爷,装豆腐干的桶依然是白色的,小锅摆放在一辆小三轮车上,他用手从桶里捡起一叠叠的豆腐方块,数一片就往锅里扔一片儿,一块钱十片,丢进油锅里炸一下捞起来沥干油,放进套有塑料小袋子的小碗里,再配上自制的酸辣甜面酱,吃客便有牙签挑着一块块的吃。

“秦叔叔怎么样了?我妈妈呢?”舒然环顾四周都没看到舒童娅的身影,不由得心里开始着急。

“那你--”舒然正要想说其他的,尚卿文已经看向了那边,指着那边低声问道:“然然,那是什么?”

舒然看着秦羽非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眉头直皱,她是早看出来了秦羽非性子的懦弱,不然一个阮欣也不会在家里如此猖/獗,她见秦羽非说不下去了,便转身暗吸一口气,转过身才发现床上的舒童娅已经苏醒了过来,正睁着眼睛看着她,凝视了好久,她那苍白的脸上才露出一抹心疼的笑容来。

尚卿文在上地铁的时候就联系了关阳,一下地铁,关阳早一开着车在站门口等着了,舒然看着驱车而来的关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大过年初一就这么麻烦人家,上车时她轻声说着,“真是抱歉,麻烦你了!”

“伯伯!”舒然不由得瞪圆了眼睛,能不能别在这个话题上绕来绕去的?什么旺夫相?

那般儒雅而温软的笑容看得舒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低着头,心里一阵莫名其妙地乱跳,近似逃也般地大步走进了客厅。

尚卿文手里把玩着一根牙签,垂眸时眼神有些飘忽,笑着说道,“味道还是这个样子!”他说完也没再接着说下去,目光一转时便缀上了那惯有的笑容,“在国外可吃不到这种东西!”

啊?

耳畔飘过来的声音暖暖的,让舒然忍不住地偏了一下脸,急忙把心思转到了麻将上,避免了自己脸红心跳的尴尬。

似乎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表情,尚卿文轻笑起来,“你坐过之后确实手气好了,二叔伯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舒然头也没回,丢给他一句,“不是!”说完顺手将门一关,要是知道这汤圆是专门给他煮的,她才不做。

她从床上下来,打开空调,想要使屋子温暖起来还需要时间,她穿着拖鞋走到了窗口,凝着窗外天空上炸开的礼,思绪飘出了好远。

舒然知道他们并无恶意,这个小区邻里关系都很融洽,谁家的红白喜事大家都会积极帮忙,也没有哪家子有什么说不得的秘密,所以,一经提起,大家都来了兴致,拉着她问东问西,言语中满是关心,还有来迟了的人往二楼上专门开辟的麻将室里去,倒不是为了打麻将,目的是去看人!

舒然砌牌的时候忍不住地抖嘴角,身边有人坐下来,尚卿文就坐在她身边,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他,她愣了一下都砌反了一张牌。

舒然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觉察自己好像是据昨天晚上之后第一次跟他说这么长的句子,而她本身的意思是她自己也想吃,倒不是为了他而问的。

舒童娅外表是如何的风光她是知道,但是她又处在什么样的水深火热舒然比谁都清楚,那个阮欣就不是省油的灯,还有秦家那一帮子所谓亲戚,那晚上聚餐时她就看清楚那些人的那些嘴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医院就他们两个人?

又是一年!

见她移得远了一些,尚卿文那双黝黑的双眸闪了闪,慢慢地靠坐了回去。

走出好一段路之后,舒然觉得答应尚卿文带他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

两人坐车前往地铁站,高速路依然没有解封,坐地铁回去是最方便也是最快速的,一坐上地铁,舒然就忍不住地想着会不会是秦叔叔的病情有了异常?那晚上舒童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听见护士让舒童娅去拿药的话。

旁边的尚卿文挂了电话,迎上她那期待的目光,安慰道:“然然,没事的!”

是的,尚卿文在她家打了一晚上的麻将!

“跟我来!”尚卿文下车,对关阳低声说了句什么话,便拉着舒然往住院楼那边走。

不过有了爷爷的先例,会煮饭的男人其实也算不上稀奇,只是以他的身份,每日都自己做饭,她想不明白。

“然然!”身侧的尚卿文一把拉住她将她抱紧,“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抵达d市,已经是最快了!”

五岁!那一年她只有五岁!

舒然在爷爷的催促下端着那一小碗的汤圆上了楼,走到客房门口,客房的门没有关,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瞥见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闭着眼睛,想来是一个晚上盯着麻将牌不放,眼睛都酸了吧!

恐怕舒然再强悍的心理也被这样意想不到的场景给震得支离破碎,昨晚上她每进那个麻将室一次,就忍不住地想捡起那桌子上的麻将往他脸上扔过去,但他抬脸时接过了她盘子里所有人都说酸的橘子瓣儿放进嘴里,还温和谦谦地说着甜!

舒然挑眉,瞪眼,“你赢了吗,我离开时算的好好的刚好输了一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压抑已久的不平,舒然在看着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舒童娅这副模样时内心的愤然被激活,她转身看着秦羽非,“你们秦家人呢?你们秦家没人了吗?”

如果我不同意--

前一秒她还在跟这个男人信誓旦旦地说着如果他不答应离婚,她就向法院起诉离婚,后一秒她刚进家门,他就堂而皇之地跟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瓶奶奶需要的止咳浆。

年味儿在嘉禾城附近的小地方是比较浓郁的,至少比大城市里要浓得多了,就如今天初一,这边没有初一走亲访友的习俗,一般是从初二开始,初一正好是一号,缝一四七十就赶集的习惯一直都存在,在如今的大城市里,这样的赶集市场就是一个最火热而朴实的生活缩影。

他垂眸含笑,一口口地吃着,不到几分钟,卧室的门再次被舒然推开。

舒然一下车就要往楼上跑,被尚卿文一把拉住胳膊,沉眉说道:“你慢一些,你并不知道他在哪个手术室,跟着我,我带你去!”

舒然端着手里被爷爷塞过来的那只碗,昨晚上尚卿文一进门确实就是被二叔伯伯拉上楼了,她倒不知道原来他饭都没吃几口,难怪她后来送上去的那么酸的橘子他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下来走过去!”舒然当机立断,尚卿文这才下了车,人高马大的他坐在这么矮的车上本来就挺吸引人的目光的,一下车高大的身影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尤为扎眼,舒然把车停到一个停车的地方,锁好车松出了一口气。

如果我不同意--

舒然一脸的震惊,这家伙不是手气差到极点了吗?她下来煮汤圆也不过才十几分钟,他能一下子赢那么多?

舒然正在心里懊恼自己的反常,手却被他牵住,避开了人群朝那边大步走了过去。

“哟,卿文,陪然然逛街啊!”

“跟你一起!”尚卿文说着站在她面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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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饿得醒过来,晚上吃了几个保姆留下的小面包,为了图省事,保姆经常是晚上不会做饭,反正家里的男女主人都是很晚才会回来,回来时小舒然已经睡着了,所以能省一顿也是省了麻烦,但那一晚舒童娅和冉启东都没回来,她饿醒了,爬起来到处翻东西找吃的,最后翻来翻去除了几个小面包便是一些需要煮的面食,她饿得受不了自己学着电视上所演示的煮面过程,端着凳子爬上了灶台,只不过那一晚的回忆让她终身难忘,她一不小心开水泼下来的时候她用手去挡,烫了手背,她是忍着疼打开门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娅姨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照顾爸爸,这段时间她真的很辛苦!”秦羽非走进来,轻声说着。

尚卿文刚吃完一只汤圆,抬脸时一脸无害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吗?”

“然然,你来了!”秦羽非说着看了一眼跟在舒然身后的尚卿文,朝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舒然的手气确实不错,再加上她有很强的算牌能力,自她一上桌便没再输过,有一局大杀四方,惊得三位叔伯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最后还是舒然故意放水,在保住了尚卿文一半的老本之后,剩下的一半都输了出去。

梦里的那道声音久久地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一时间有种错觉,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真的,是她在做梦?

走?怎么走?两条腿走行不行?

她倒好奇尚卿文怎么就吃得津津有味的。

舒然觉得他往这个小摊子上一坐已经引起不少人的目光,尚卿文一看就不是经常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的人,舒然坐在他身边也顺带被人看了一遍又一遍,而身边的尚卿文却表现极为自然,拿起牙签递给她,还准备了面纸。

“我见你挺会做菜的!”舒然低头吃着,情不自禁便说出了自己一直都想问的话,其实,尚卿文真的是她遇到过的很奇怪的男人。

“然然,带男朋友出来逛街啊?”

眼睛里的光慢慢地汇聚归位,窗外是闪动着的礼,爆竹的声音阵阵,这声音足足响了一个晚上,嘉禾不同于d市市区,市区里面禁止私自燃放烟爆竹,但在这里,因为有着浓厚的风俗底蕴,守岁放烟,凌晨每家每户都会放,就看时间的先后问题而已,就因为时间不统一,所以一晚上都是断断续续时远时近的爆竹轰然声。

她怎么会突然跟他说起了这些?舒然吸了吸鼻子,将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异常情绪给压制了回去,付了钱离开小摊位时,听见尚卿文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站在一边等着他接完电话,通话内容很短暂,她看着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目光不由得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低声说了句什么,挂上电话时大步走了过来,“然然,回d市一趟吧,你妈妈现在需要你!”

她其实是想说,你什么时候走?

休息室,舒然一进来便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舒童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能看出浓浓的倦色,舒然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她时不时会在睡梦里蹙紧的眉头,每蹙一下她的心就跟着抽疼一下。

icu门外,秦羽非正站在门口焦急着来回踱步,他不知道是在跟谁打电话,语气有些冲,最后一句,“来不来随你!”说完便把电话恶狠狠地挂断了,转过身来时看着朝这边急匆匆走过来的舒然,面色稍微舒缓了一些,迎了上去。

舒然目光一滞,心里一紧,她,她怎么了?

舒然活动了一下双手,用手揉着自己的手腕,从床上坐起来,揉手时无意间摸到自己的手腕,疼痛感来得麻木而迟缓,她倒吸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才觉察到自己的手腕有些发青,可见聂展云当时捏着的力道有多用力。

“习惯了!”尚卿文笑了笑,“是实在受不了那些快餐的味道,索性便自己做了!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险些炸/掉了厨房!”他说着眼睛里的目光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饱含着一抹深深的追忆,不过这目光很快便消逝过去,沉进了眸光深处。

“你放在我桌子上的钱是什么意思?”

今年过年实在是个让她意想不到的新年,昨晚上她在跟林雪静打电话时,说尚卿文也在,林雪静‘啊’了一声久久没有回应,过了好久才尖叫起来,“都见家长了啊!”

“然然!”尚卿文抱着她,一只大手捧着她的小脸,安慰出声,“别害怕,有我在,你别怕!”似乎在每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她的脆弱都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就如上一次奶奶突然住院,那一路她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倔强的她在站在病房门外时终于忍不住地嚎啕大哭,在面对父母问题上,她就像个别扭的孩子,从不会在他们面前表现有多在乎,在其实心里比谁都在乎!

机麻洗牌的速度很快,舒然本想以下楼拿点吃的为由退出房间,但在接受到他那无奈求助的目光时,脚生生地停了下来,走过去站在那边,低声说道:“我给你打两圈!”

忘不掉,忘不掉!

尚卿文起来时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舒然已经打了一圈,手气不错,赢了一小笔,等尚卿文进来时,屋子里的人便开始打趣地笑了,“看看,看看,我就说然然有旺夫相吧,自己手气就好呢!”

“阮欣,你给站住,听到没有!”是秦羽非压抑的声音。

“让她帮一下忙又怎么了?现在谁还能帮秦家?秦羽非你给我松开!”阮欣的尖叫声在走廊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也包括了舒然和尚卿文。

“阮欣,你给住嘴,你--”

阮欣尖叫着朝这边奔来,一把推开秦羽非,见到舒然时大叫出声,“舒然,你不是嫁给尚卿文了吗?你帮帮秦家吧,秦家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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