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墙壁上有着窗帘被微风吹起带过的影子在晃,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并不刺眼,但chuang上的人却用手虚虚一挡,用手去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做这个动作时很娴熟,眼睛也是条件反射般地微微闭着,右手抬高遮眼睛,左手却极快地伸出来遮脸。
窗外树影重重,有几片落叶飘下来砸在玻璃窗上,她保持着这个动作,身体却微微一僵。
明明落地窗窗口离她这边有好几米的距离,明明窗户只隙开了一条通风的口子,明明窗外飘过的树叶就不可能吹进来,她却这么自然而然地第一时间就扬手遮脸,动作是拂下身上落叶的动作。
耳边也传来了一阵自行车铃声的叮咛声,还参合着银铃般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就像环绕立体声一样在自己的周边回响着。<g上,而是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阳光下投影在地上的影子紧跟着,头顶是枯黄了的银杏树叶,飘落时纷纷扬扬,她伸手就去挡。
幻觉,幻觉--
脑海里警铃大作,明明有个声音在焦灼地提醒自己,那就是幻觉,但是她却发现,这样的情景出来的久了,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这才是真实的!
舒然,舒然--
用手遮住眼睛的舒然,手指尖有莹润的东西悄然无声地滑了下来,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从现在这样的境况里走出来,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地坠了下去。
她的瑞士之行本来是安排在了八月末,在她带研究生实习完毕之后才去的,结果今天,却是他陪着来了。
遇上一个对的人,需要不快一分不慢一步的好运气,有时我们虽然已经得到了那个结果,却也在深深地遗憾着,想要苛求得更加完美,比如,能早一点地遇见!
如此相似的场景让舒然好像回到了她跟他最开始的那一晚,房间里也是这么的乱,还没有开空调,闷热得将她热醒了。
“她的脖子只是一点皮外伤,她现在刚冷静下来,我怕再一次刺激到她!”朗润说完,开始给他处理伤口,据他目测,她颈脖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应该只是一点点的皮外伤,而且血液这么快就止住了,他注意到在尚卿文过来抢匕首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一点轻微的划伤,倒是尚卿文的胳膊--
--------
“舒小姐,你真不打算打开看一下?”对方很吃惊地看着舒然还回来的钥匙,眉头微微一蹙。
张家的专机最后停在了一个半山腰的私人跑场上,面对着城堡般的别墅,舒然突然提出想要住酒店,尚卿文想了想便答应了,舒然不喜欢太宽广的屋子,跟他一样。
“然然,然然,你看着我,我是卿文,然然--”尚卿文的手用上了一些力道才将发了疯的舒然给紧紧抱住,眼睛里是一阵血红,他冲过来时看到了什么?她手里紧拽着一把水果刀,发了疯似地乱刺乱砍,最后是被他强抢了过去才将她制住。
“大少,这边的人要求见一见大少夫人!”
那边张晨初见这边的榆木疙瘩还没出窍,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司岚要出事了!”
d市,医院的走廊上坐着一个脸色略微苍白的女子,从门诊办公室出来,她手里捏着的那份检查报告单就早被她紧紧地捏在了手心里,医生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回响起来。
舒然觉得自己此时真像变成一只鸵鸟,在尚卿文如此打量的目光下能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地底下去。
舒然表情微怔,聂展云以她的名义在卢塞恩购置了一套别墅,自然景色最为优美的地方,那里是疗养和旅游的胜地。
很多被列为风景名胜的地方往往还没有最朴实的一个街道更具有当地的民族风情。
“你德语那么差,你确定要去?”
一家低奢的咖啡厅里,舒然见到了如约而至的人,对方是个英国人,一身得体的西装使得他本人看起来更加的肃然严谨,他入座的第一句话便用中文流利地开口,“我见过您,您好,舒小姐!”
舒然那强大的精神力被压垮掉了!
这是,表白?
舒然心里一跳,那原本迷糊的心智也突然清醒了过来,心跳如雷,垂下眼眸时紧紧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怎么办?她--
“舒然!”尚卿文在她的拳打脚踢下依然没有松手,双手紧紧地箍住她,防止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来,门口站着的朗润见事态无法控制住,只好对赶来的主治医生点了一下头。
“瑞士?”
门口的男人是陷入自己的沉思,脸上还带着笑,舒然却懊恼地快步走进了卧室,将手机从包里取了出来,王均发了短信过来,询问她钥匙应该怎么处理,她说暂时放他那儿保存就好,还有那一个银行账户,她试过了,居然真的就是那个密码,聂展云在出事之前反复跟她联系时提到过小时候的事情,那密码就在那本书里,只不过他一直没跟她提到过那把钥匙,那把钥匙拿在手里她却没有去打开看,说是直觉也好其他也罢,她也是临时决定不看的。
看来张晨初刚才真的是说对了,长久的梦境侵蚀,让舒然的神经开始错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把他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意思?”朗润挑眉,疏通什么?什么事情他张晨初办不了还需要他来做?
舒然颈脖上一阵战栗感随着他落唇之处形同一股电流窜便全身,身体一阵酥/软地掉进他怀里,意识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身体条件反射般地依靠着他身上。
精神崩溃,神经错乱,意识恍惚,她会疯掉的!
尚卿文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忍不住地抖了抖,说出口的音调都有些变了样,是,当他赶来的时候,她手里的水果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一刻他脑子都瞬间变得空白了,她情绪失控到要自尽!!!!
这是什么原因,她也想不明白!
舒然苦笑着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碗,低着头时眼眶也红了,她很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是他要我亲手交到你手里的东西,还有一个银行账户,他说密码你知道!”王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牛皮纸袋轻轻推移到舒然的面前,面露遗憾着开口,“他才二十七岁,却不想--,我很遗憾!”
“我爱你!”舒然就像中了魔咒,浑身燥热到只能依靠攀附着他才能解渴,意识模糊时她双手抱着他的颈脖,感受着他那起伏而起忽又重重落下时的有力身体,每一次深/入都让她战栗不已,从抛入云端到坠入地上之间的连连尖叫再一次次地被他吞噬入腹。
尚卿文摇头,脸上的表情是惊魂未定,因为紧张他的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此时双肩都忍不住地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时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有经历过的人一定会觉得很滑稽,不过舒然确实在梦里梦到过他,不过却不是本人,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他的相貌都清晰得印在她的脑海里。
得知尚卿文要带她去苏黎世,她也怔了好久,苏黎世,那个在梦里经常出现过的地方。
“聂展云,我以后要住在卢塞恩,那里的景色好美啊!”
“然然,再说一遍!”尚卿文的声音魅惑到了极致,声线清温如甘泉,把此时浑身灼热到快燃起来的舒然浸透了进去,沉溺着不想起来。
尚卿文脸上的笑容却如昙绽放般晕开了,把吃的东西都移到她面前,兴致勃勃地告诉她待会要带她去苏黎世大教堂还有市内的一些博物馆,说舒然一定会去的地方就是博物馆,待会会好好陪她去走走,舒然气鼓鼓的表情还没有褪下去便被他那迷人的笑容看得心口微震。
后面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敢想象。
------------华丽丽分割线----------------
不再是一个人的梦,不再是她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大街上,心里也不再那么恐惧,不再那么害怕,心态也突然轻松了许多了。
他就因为她的一句话高兴得像个孩子?
尚卿文在冲进病房时为了把舒然手里的那把水果刀给夺过来,被刀划伤了胳膊,疼痛感早就变得麻木了,此时他斜躺在chuang头,一只手抱着舒然,看朗润要给他包扎伤口,急忙开口,“先给她看看,她的脖子!”
当晚,两人都心事重重,第二天舒然去了那家银行,开保险箱的时候只有舒然一人在场,钥匙拿在手里正对上钥匙孔,舒然却把钥匙收了回去,隐约地感觉自己还是不要打开看了的好,她站在那里思考了一分钟,最终将钥匙塞回了包里,走出银行时将那钥匙递给了那位英国律师,对方很惊讶地看着她,因为她手里手里东西都没有。
“再说一遍!”他开始诱哄。
朗润凝眉!
<bg上响声时而轻柔辗转时而涌动如大浪拍岸,不依不饶的诱哄声将那低低求饶的声音覆盖了去,转化成了欢/愉的喘息。
用镇静剂!
当晚舒然在酒店里对着那把钥匙发呆,尚卿文开解她明天去打开了自然而然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他虽是说得轻松,但是却在舒然不注意的时候眉间微微一蹙,聂展云的保险箱里会有什么东西?今天在咖啡厅里,那位自称是聂展云律师的英国人礼貌地请他坐到一边去等,他跟舒然的谈话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回到酒店舒然也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将这把钥匙拿了出来。
林雪静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两个小生命,她怎么舍得?
舒然心口一震,真的?
“尚卿文!”
舒然飞机上的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她现在每天都是睁着眼睛就感觉累,就像永远都睡不醒一样得疲惫不堪,座椅前方的桌子上摊开着一方地图,是瑞士的几大风景名胜,尚卿文是想让她看看,想去哪儿走走。
尚卿文不敢往后面想,此时抱着怀里的舒然,看着她那无神的目光,将她一点点地往自己怀里靠,用自己的伟岸怀抱铸成她赖以依靠的避风港,惊魂未定之后的短短细语轻轻地溢出来,“然然,一切都会好的!”
关阳沉闷出声,这段时间他们是通过各种渠道才找到了瑞士这边一位曾经是聂展云有过交际的律师,调查显示,聂展云在死之前的一个月前就去过一趟苏黎世,见过的人也就这一位,只是对方很绅士地婉拒,并提出如果可以,要求见一见舒然,有一件东西要亲手交到她的手里。
“第一次做b超的时候只发现了一个孕囊,现在居然有两个,恭喜你啊,林小姐!”
饶是是淡定成习惯了的男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得浑身都抖了一下,为她这一句突然的表白。
尚卿文端着一碗粥过来,笑容温和地坐在她面前拿着勺子来喂她,她的目光却停驻在他的手臂上,尽管他穿着衬衣,但在刚才他撩起衣袖给她洗水果的时候她还是看见了。
一针下去,发狂的舒然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她紧绷的身体柔软得软进了尚卿文的怀里,两眼也变得暗淡无光来,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乖乖地,躺在了他的怀里。
一想到那天她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情景,他的手心就是一阵发凉,低头时目光所及之处便是那颈脖间浅浅的粉色,他唇瓣轻轻落下,感受到她肌肤的战栗,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地覆盖了上去。
他一入座,舒然身体也微微绷直,不,这句话应该是她说才对,她见过他,在梦里!
王均告诉她这是一家银行的保险箱钥匙,不过还需要她亲自去银行一趟,需要银行的钥匙跟这把钥匙才能打得开那个保险箱。
-------华丽丽分割线----------------------
“我爱你!”舒然脑海里就晃出这一句话来,对,刚才她是这么跟他说的,腰间贴上的掌心热得像一个大火炉,烫得她忍不住地低/吟起来。
舒然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这句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他的引导下,在他*的攻势下低低地应一声,主导的一方依然是他,却不想在这异乡街道,她翩飞而至到自己面前,跟自己开口说了一声,我爱你!
这酥麻的电流使得她全身都一个激灵,身体里那潜伏着的渴望的兽被撩了触角,敏感地苏醒过来了。
舒然拿着牛皮纸袋的手却停顿了一下,里面是一把钥匙,她表情一怔,不明所以,账号她是知道的,当然密码她不太清楚,还有这钥匙是怎么回事?
“我爱你!”
其实现在舒然才觉得自己先前提出的分开一个月的建议是多么的荒唐,她原本以为能靠自己的毅力来撑过去,结果她高估了自己,她开始深深怀疑,自己真的是病得不轻!
她说,我爱你!
朗润挥了挥手让病房里的其他人都先退出去,自己从护士那边拿了消毒球和包扎用的医用绷带,径直走到尚卿文身边,见他伸手也不方便,索性用小剪刀将他手臂的衣袖剪开了一个口子,目光在那被浸染成了鲜红色的布料上凝注,仔细看了看伤口处的情况,沉声开口,“忍着点!”
她不该有愧疚,如果真要有,那也是世事无常,阴差阳错!
尚卿文看着她那内疚又自责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疼,用额头挨了挨,低笑,“傻瓜,你喊的是我的名字!”
“休息一会儿!”尚卿文没有错过她脸上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轻轻地一抬手就抱了起来,她的体重在急剧下降,人也瘦得皮包骨似的,两只大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幽幽地看着人都慑人。<g上低声地说着一些柔软的话,舒然靠在他怀里,她听见他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他那柔软而熟悉的声线就真真切切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怔住,浑身都抖了抖,睁大着眼睛抬脸看着面前的人,目光在他的唇瓣上停驻,慢慢地她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来,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抱着他一直把眼泪浸透进他的心口上。
你我今生注定无缘,既已放手为何还要来苦苦折磨着我?
--------------华丽丽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