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遥闻言脸上忽然没了笑容,恢复以前那一副冰冷的表情。
“啪”一声脆响,楚星遥伸手对着他手掌一拍,转身转身朝内室走去。
李阡陌愣愣看了看自己的手,茫然自语:“这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见楚星遥进自己卧室,立刻起身跟过去,进去只见楚星遥坐在床上把玩竹蝶,李阡陌见状皱眉:“你干什么?”
楚星遥抬头看了他一眼,拍床淡淡一笑:“今晚我睡这里。”
李阡陌闻言一愣,睁大眼问:“那我睡哪里?”
“随你便。”楚星遥淡淡回答,继续低头把玩竹蝶。
李阡陌闻言愕然,过了片刻忽然惊问:“你不会也要在这里住下来吧?”
楚星遥抬头道:“不然你以为我来干嘛?”
李阡陌闻言只觉头疼不已,沉默了许久大神道:“我在入凡,你能别影响我吗?”
楚星遥转头笑问小轩:“小轩,为什么这么问呢?”
这时,李阡陌苦着脸出来了,胡轩赶忙欢叫:“叔叔,叔叔,爹爹叫你过去吃饭。”
李阡陌听到楚星遥居然默认了她和自己是夫妻关系,急声大叫“不是”,但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楚星遥上来拉起他,向胡三道歉:“对不住二位,我夫君身体不好,我先扶他回去了。”
这些年来,胡三夫妇和刘大牛夫妇先后过世,一对死于盛夏,一对死于寒冬,胡轩儿和刘小虎的孩子都已经快十岁了,这两对步入中年的夫妇依旧哭得稀里哗啦为父母送葬。
胡三在一旁听了不禁喃喃道:“原来二位是夫妻啊,那我以后就叫你李夫人吧。”他说着心中暗道,“难怪李兄弟对以前那些女子看都不上眼,原来是有家室了,而且还是如此美若天仙的夫人,那些庸脂俗粉又怎会入他法眼呢。”
楚星遥赶紧下床,去客厅开门,李阡陌匆忙从房中走出来,见楚星遥要开门,惊慌大喊:“别开门!”
“阿姨你是谁?”胡轩眨巴着大眼茫然问。
李阡陌正在喝水,闻言再次喷出一口大水,咳得更厉害了,挣得满脸通红,眼珠中布满了血丝。
三天之后,积雪终于融化,李阡陌去陈老汉家探望,但进屋后却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
楚星遥闻言眼珠一转,轻拍小轩的头,笑着赞道:“小轩真聪明。”
他们二人虽然封印了修为入凡,但他们有强大的生命精元,就算再怎么苍老,也不会死,开叶落,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五十年,就连胡轩都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须发白,身子佝偻,他的儿子胡飞已经娶妻,妻子怀胎十月,生下了个大胖儿子。
李阡陌已有妻室的消息顿时传遍了大街小巷,还传到了城里,许多大家千金都要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入李阡陌的法眼,看到楚星遥之后,那些女子尽都垂头丧气走了,再也不到李阡陌这里来了,从此李阡陌的家门口恢复了平静。
一切准备妥当,天色已黑,李阡陌在新床上铺好被褥,就准备入睡。
“你这样……会扰我分心的!”李阡陌气急败坏叫起来。
楚星遥闻言轻咬下唇,心中暗骂:“木头,不是跟你说了随便睡哪了吗?”这句话中的意思十分微妙,但李阡陌却无法领会,即使领会了,他也不会那样去做,不然楚星遥也不会说他是木头。
李阡陌摆手道:“轩儿,叔叔今天就不去你家吃饭了。”
楚星遥闻言浑身一颤,抬头看向李阡陌,翦水秋瞳之中似有复杂难名之物,良久才开口道:“你会因为我心乱?”
“当然不好!”李阡陌气愤大叫,“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这才第一天,你就胡说八道,乱我道心!”
“是,相公。”楚星遥嬉笑一声对他福礼,李阡陌瞪了她一眼,她狡黠一笑躲进房中去了。
“我哪有乱你道心。”楚星遥道,“你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若说不是夫妻,不知道要被人怎么说三道四呢。”
李阡陌回到家中坐在客厅又咳许久,终于顺了气,怒目瞪视楚星遥,不知说什么好。
“做床,我的床被你占了,总不能睡地上吧。”李阡陌没好气地回答,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做凡人,一切想法都以凡人的角度出发。
楚星遥把玩竹蝶,头都不抬,淡淡道:“那我也入凡就是了,不就是封印修为嘛,太简单了。”
他对朋友依旧十分谦和,但对敌人,他变得心狠手辣,冷血无情,逍遥谷一战就是最好的写证。
李阡陌虽然与他们两家十分交好,但他并未去为他们送行,而是待在家中坐在桌前发呆,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楚星遥则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他,心中却不断感叹:“这一切仿若做梦,期待这梦永远也不要醒,若我当真能和他这般白头偕老,安静死去,那该有多好。”
李阡陌闻言心中一震,赶忙转身避开她的眼神,有点局促,他支支吾吾了片刻,无奈摆手:“那随你便吧,别影响我。”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
胡夫人起身道:“好,慢走,晚上再来吃饭吧。”
隔壁的小轩和小虎都已长成了十六七岁的青葱少年,小虎跟着父亲学做木活,而小轩则开始跟着父亲酿酒卖酒。
“很危险,九死一生。”
饭到中途,小胡轩忽然奶声奶气地问起来:“楚阿姨,你是不是跟李叔叔成亲了?”
楚星遥彬彬有礼道:“我叫楚星遥,是李阡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