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徐默的确是进入了轮回道，但循环的起始点，却已经他在进入了智衍意识当中的那一刻。

待到水开，三刻后便可倒出药汁。

“说的有道理啊。”徐默连连点头，对方所言，甚合胃口。

徐默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用袭灵术撞了大运，开辟了一个新的支线，没想到，这个支线居然是地狱难度的。

让自己进入循环当中？

还别说，徐默真就这么干了一次。

“还不知道，大师你叫什么呢。”徐默这时候问道。

果然，智衍苦笑：“仙尊明察秋毫，不过此事，智衍也是刚刚才悟透，我虽已明心，但终究境界差了，修为不够，所以这刀，实际上是为仙尊所磨，持刀者，从来都不是智衍，便如仙尊所讲，我杀不了我自己，只有仙尊可持此刀。”

“不错，不错，师弟你很有慧根啊，佛法高深，可增长智慧，但其为路，却并非真正的目的。师兄呢给你打个比方，就说你被师父给害死了，心里有恨吧？”

所以，慧通和尚，的确是那个佛陀意识当中的某个记忆。

而是去采摘药草，炼制毒药。

就对方现在做的这些事，让徐默一度认为这家伙也是用袭灵术侵入进来的另外一个人。

“不错，还望仙尊成全。”

也很凶戾。

后者愣了愣。

“仙尊明鉴，此智衍非彼智衍，此处之事，也并非我之所愿，我为本心，而庙堂之内那人为妄心，多年之前，他曾杀我，只是本心不灭，如今，我要灭他，是拨乱反正，归于正途。”

这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贫僧智衍。”

“所以，除恶扬善，除恶在先，扬善在后，恶不除，皆是一场空，只是单纯的善，那是伪善，伪善者，是要入地狱的。”

这时候，在黑漆漆的后院，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卖力磨刀，说起来还是颇为渗人的。

且，情况要更糟。

“其实以佛法来看，哪儿有什么卑鄙、高尚，佛法可教化众生，这是妙法，但也不可偏离本心，就如你要报仇，我要除恶，若真能压过师父，自然不需要走这弯路。可世间万事万物，哪有那么多心想事成？若人人为善，人人都可宽以待人，可放下仇怨，不去伤害，不起争端，除非世间无人，天地也没生灵，否则，断无可能。”

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压抑感和诡异感。

这是一个出家人平常思谋的事情吗？

这属于互帮互助，互通有无，合作共赢的好事。

非要等自己进来，才搞这么一出。

当然，在这个过程里，徐默想过一个问题。

握刀的那一瞬间，周围变化，仿佛一下子就到了晨曦初现，四周一下子扩大，只留下了前面的大殿。

（八十七）

可徐默明白，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出现这种错觉？

话音中，慧通和尚的模样居然发生了变化，一看，竟变成了原本师父的模样，只不过虽然样子一样，但那种感觉，却又像是面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对方已经中了毒，接下来只需要躲起来，等对方毒发虚弱，然后补刀就是了。

说是以防万一。

轰隆隆巨响，前面大殿破碎，一个四肢扭曲，外貌狰狞诡异的庞然大物撑破屋顶，走了出来。

反正，被困在诡道六门下，动不了，也死不了。

这种善恶对决，两心相斗，根本就是一个无解题，不出意外，对方只能是无限的困死在这个局面当中，最终彻底消散，连一丝一毫的意识都不会留下。

于是，徐默决定干掉智衍和尚的妄心形态，然后徐默发现，对方居然极难对付，自己在梦境中无法动用神通手段，身体的体质也就是正常人的状态。

有事儿干，已经很不错了。

（八十五）

这句话，直接点破本质。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徐默又问。

“自然是修成正果，斩因果，断怨恨缠身，可摆脱六门之局。”

也是一样。

刀磨好了，他也就消失了。

瞬间，就像是你站在地下室里，突然停了电，一下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当中。

就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将慧通和尚给引了出来。

“仙尊，当真是慧眼如炬。”

如何炼制毒药？

“你要证道，自己不行，就想借助我的手？”

“毋庸置疑。”

但因为自己的加入，天平发生了偏移。

“可若是正面去质问，你我胜算又有多少？”慧通和尚反问一句。

“那是自然，你踩死个蚂蚁，蚂蚁都得骂你八辈儿祖宗。”

徐默伸手将对方手里的菜刀接过。

徐默试过。

而自己这个变量，此刻引发了一些蝴蝶效应。

也就是说，他必须在这个梦境中，做出选择。

这些药汁可毒杀活人，哪怕是体格强健，也没用。

徐默一愣：“不是，伱讲的我明白，我的意思是说，师兄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计划计划。”

本来他只是被困在这里，所以才以袭灵之法，进入那佛陀残存的意识当中，却没想到居然还撞了大运。

“不多，但有点。”

徐默则是留在原地，思索这慧通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样子，又吓人，又诡异，竟是浑身长满了狰狞的人头，腹大如鼓，背生七臂，长短不一。

当然徐默之前有所猜测，慧通磨刀，实际上只是一种仪式，因为慧通，就是那一把刀。

简单说，要能杀，早就杀了。

当然，之前说徐默是这里面最大的变量，就是说，有他在，本来必然的结局，也会发生变数。

然后，果然发现了端倪。

“师兄，佛法可不是这么说啊。”

一声怒吼。

“我以佛力，送仙尊入六门，以证大道。”

在慧通和尚磨刀的时候，徐默陷入思索，他在回忆，从第一眼看到慧通和尚之后的点点滴滴。

还别说，这条件徐默觉得可以。

若没有自己，他也不可能有翻身的可能性。

徐默点头。

过了一会儿，磨的差不多了，慧通就说：“师弟，你看这刀，多锋利，待会儿保准可以将那恶人除了。”

看起来，他是真不知道。

期待徐默接过去。

刚才还满脸笑意的慧通和尚，这时候一脸错愕，看向徐默。

“都有！”

完全就是一个恐怖扭曲的怪物。

“倒是应该，但我想过，用毒是最简单的，这山后有断肠草、牛倒，将其碾碎混在一起泡水煮沸，独留其汤汁，只需几滴，就能杀人，师父那体格，半勺，肯定够用了。”

“那问题来了，我若修那不通变故，只读死经的佛法，这时必然会劝你放下仇怨，对不对？”

“多谢仙尊成全，六门凶险，还望仙尊小心行事。”

伴随着声音，一股强大的推力撞过来。

徐默猛的睁眼，发现自己已经飘入那诡道六门之内，下一刻，从里面伸出了一只只手臂，抓着徐默，将他拽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