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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7.第1067章 推陈出新

第1067章 推陈出新

陆沉跟着走出那座匾额“千秋”、楹联不过是“梦”“醒”二字的凉亭,走下台阶后,转头看了一眼。

不知下一次故地重游,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当年我们那座窑口的老师傅,老姚头的身份,你当年在摆算命摊子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当时贫道还不太确定姚老儿的身份,只能有几分猜测,在骊珠洞天推演天机,最是吃力不讨好,很容易适得其反。”

“那你觉得齐先生知道吗?”

“齐静春在骊珠洞天待足了一甲子光阴,又有个坐镇圣人的身份,多半是早就知道了。所以贫道事后复盘此事,尤其是走了一趟光阴长河后,确实倍感意外。”

小镇积攒三千年的巨大天劫,和所有小镇本土百姓的因果,注定避无可避,绝不会落在空处,但是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的人,其实除了儒家的齐静春,还有大有来历却深藏不露的姚老头,来自西方佛国。

所以齐静春一开始准备带着赵繇离开骊珠洞天,要么是知晓此事,所以可以放心离开,要么是确定此事,但是不改初衷,只是用了一种障眼法,至于理由,大概就是小镇那座螃蟹坊的四字匾额了,当仁不让?

简单来说,用陆沉的看法,就像自己,师兄余斗,和整座白玉京,都被姚老头狠狠坑了一把。

不过陆沉输得心服口服,既然技不如人,乖乖站好,立正挨打就是了。

“为啥?”

好不容易有了个落脚的地儿,本以为寄人篱下,夹着尾巴做人便是,混口饭吃嘛,哪有不受气的,不曾想在这边,还真就半点不委屈人,都说世味年来薄似纱,不曾想我仙尉反而转运了,但凡以后小暖树被谁欺负了,受了丁点儿委屈,老子是打架不擅长,但是肯定第一个开骂。

小暖树要去竹楼一楼那边守夜。其实也不算孤零零的,粉裙女童坐在火盆边,莲小人儿趴在她的脑袋上,会一起看书呢。

一位仙人,一位玉璞境剑修,双方都极为讶异,这才闭关几天工夫?那米裕不但成功破境,还能如此之快,就已经稳固住了境界气象?

有趣倒是真有趣,什么都敢说,吹牛皮不费钱。

美人赠我金错刀。

密雪峰,一处宅子。

上任看门人郑大风留下了一座“书山”,仙尉不由得感慨一句,学海无涯,书中

高枕也与那年轻隐官说了一番诚挚言语,“陈先生其实无需如此的,这等机缘,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搁着,但是我们黄粱派都错过多少年了,无论是陈先生,还是那位李槐,无论是偷偷取走此书,还是正大光明带下山去,我不敢说整个黄粱派修士心中都无任何怨言,只说我高枕,绝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学问最难夜航船,人生逆旅,秉烛夜游。

朱敛笑呵呵道:“又来?”

纳兰玉芝掩嘴而笑,“陛下是九五之尊,何必讨好一位山君。”

米裕恍然道:“原来如此,好巧好巧。”

纳兰玉芝调侃道:“高掌门要是在官场厮混,怎么都能当个六部尚书。”

所以皇帝陛下先前也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终究不可能太过偏心黄粱派,何况云霞山还是一个宗门候补的山头,就像掌门高枕之前的那般为难,都是只能心里敞亮却装傻了。

只是朱敛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拎了个手炉,让沛湘躺在藤椅那边。

之前征得老爷同意后,暖树也会帮隔壁宅子,换上新的福字和春联。

纳兰玉芝见那梅山君酝酿措辞,便接话道:“不像个正经人。”

白玄就先回了,掐一剑诀,潇洒御剑返回密雪峰。

就像陆沉自己所说,还是太过托大了,动身之前,解梦与被归拢的心相远远不够,只是自以为已经足够重视,事实上依旧是小觑了那座骊珠洞天的底蕴,以及诸多脉络的复杂性。

“正经的?这可就得说一说祖师西来意喽,浩然天下万年以来,那么多的佛门龙象,也才出了一本经书呢。”

纳兰玉芝笑道:“离开娄山又没多久,可以调转船头。”

这也是黄聪为何急匆匆离开娄山的重要原因。

小米粒哈了一声。

传闻制造竹管的青竹,来自中土竹海洞天的青神山绿竹。故而数量极少,极其珍稀,大骊北岳地界,有好事者曾经细心统计过,那么多场夜游宴办下来,山君魏檗赠送出手的竹笔,绝对不会超过十枝。

小米粒神采飞扬,飞快跑到米裕跟前,“米大剑仙,好巧唉,我刚好要返回密雪峰哩,你要是再晚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就在这边见不着我,只能在山上见面嘞。”

至于那本“道书”,高枕更是知晓轻重和山上规矩,不会的大肆宣扬,只会继续搁放在某个书架角落,当真静待有缘人。

倪元簪对此倒是无所谓,稍加思量,就答应下来,笑道:“姜家主和云窟福地那边,就有劳陈山主帮忙美言几句了。”

陆沉双手笼袖,神色淡然道:“你照做就是了。”

黄聪笑道:“我还有个感觉,咱仨,就数你跟陈先生最投缘。”

米裕一下子便眼神温柔起来。

“有那人间美事之一,却最不赏心悦目,你猜猜看,是什么事情?”

“某人做客白玉京的时候,与贫道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怪话,说师兄余斗掌管白玉京的时候,青冥天下的道路上,车轮不知碾碎了多少路边的草,驾车人却视为寻常。贫道至今都没想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不是说贫道连字面意思都不懂,而是奇怪他在具体说谁?”

沛湘误以为是什么打机锋的玄妙问题,摇摇头,免得贻笑大方。

子时过半,新年到来,就会有司礼监掌印太监手持白玉蜡烛,为皇帝照明,秉笔太监递上一支御笔,铺好洒金笺,研磨朱红墨,皇帝就要书写一些类似“宜入新年,万象更新”、“海晏河清,时和年丰,迎春纳祥”的吉语,将这些吉祥笺张贴在内廷那几处重要大殿,是谓“开笔”。

黑衣小姑娘板起脸,晃了晃脑袋,“我一生气,可凶可凶。好人山主都要怕!”

至于能否水到渠成,陈平安也不敢确定。机缘一事,从来难定。

既然来到来了,泓下就去了黄湖山那边,在那水府,与那云子一起守夜。

朱敛自问自答道:“睡个回笼觉。”

黄聪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瞥了眼处理完的奏折小山,再看了眼一旁的那堆高山,无奈摇头,既是脑力活,更是体力活啊。

陈平安得知倪夫子要这边逗留,便顺水推舟,建议倪夫子担任黄粱派的记名客卿。

一身雪白长袍的米大剑仙,走出渡船屋子,抬头望向密雪峰某处宅子,愣了愣,然后米裕立即收回视线,果然看到那个在渡船附近独自跳格子的小身影。

当然是为了送出那颗金丹,只是送给谁,倪元簪自有打算,老观主当年留下了一条线索。

朱敛想了想,娓娓道来,“沛湘,你应该知道,浩然天下的禅宗初祖,其实在西方佛国那边,用我们这些俗子喜好的论资排辈,其实是第二十八祖?嗯,一脸迷糊的,看来你是不知道了。以前我在福地家乡那边,看到过一本神魔志怪小说,佚名,初看呢,看似崇佛,实则是贬佛了,至于如今回头再看呢,就不好说了,大概是说一位中土僧人,立下宏愿,去西方佛国求取真经,一路上经历过了重重劫难,最后在佛祖那边,被后来的禅宗初祖、二祖刁难,给了无字经书,那位僧人便用身上的贵重之物,重新换取了‘真经’。我那会儿才是个少年,不谙世事,读书不多,看到此处,恨不得将那个可恶的‘佚名’,揪出来打一顿,只觉得老子好不容易拗着性子快看到了一本书的末尾,你这个编故事的,到头来就给我看这玩意儿?等到我人到中年,才发现此中意味,不可谓不悠长啊,那位僧人最早得到了无字佛经,当真是假?后来的有字真经,当真是真?需知禅宗一脉,正是不立文字,教外别传呐。只是等到我年岁又添,就又有了疑问,莫不是此僧当时就已看破此难,只因为是觉得一人成佛,不如众生成佛?对于一般人而言,可能还是需要一些次第和阶梯的,如那铺路搭桥的作为?所以你看啊,后世那禅宗不就有了六祖之位的正统之争,分出了南宗顿悟与北宗渐悟两脉?虽然也说那人有南宗北宗之分,法无南宗北宗之分,只是到底,还是分出了个顿渐之别,听说浩然天下某个叫‘武林’的地方,南屏山下有座千年古寺,匾额‘具平等相’四字,真好啊。”

与此同时,年轻道士还伸手按住身旁青衣小童的脑袋,陪着自己一起小鸡啄米。

“我要是说了,记得保密啊。”

但是年轻皇帝却已经站起身,朝窗口那边低头抱拳,“梦粱国黄聪,拜见陆掌教!”

梅山君正要怒喝一声,训斥这个全然不讲规矩的神诰宗道士。

朱敛笑呵呵道:“我们小米粒还是厉害啊。”

之后也会再写福、寿、春等字,赐予朝臣。

朱敛微笑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米裕问道:“小米粒,你知道落魄山所有人,当然包括我在内了,我们都很喜欢你吗?”

我这颗小脑袋瓜,灵光得很呐。

陆沉伸手出袖,趴在栏杆上,“少年一笑出门去,千里落风。如今青衫仗剑回,山河满春风。不知壮年与暮年,又是何种光景。”

纳兰玉芝说道:“我倒是只有一个观感。”

先前在皇帝黄聪那边,陈平安也送出一份庆祝梦粱国复国的礼物。

黄聪欲言又止。

纳兰玉芝忍不住笑道:“陈剑仙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朋友?”

但是今天下山之前,年轻皇帝就半点不为难了,与高枕承诺一事,会将京城郊外的一部分籍田,以“租借”的名气,划拨给黄粱派打造出一座仙家渡口,反正籍田按例文庙礼制,只是在方向上有就定例和讲究,必须位于京城“震位”,至于籍田的大小,只要保证千亩,就是有一定弹性的。不过高枕却没有答应此事,说此举太过惹人嫉恨了,笑言一句,要是被山中云霞山那位前来观礼的老掌律知道了,还不得直接摔袖子走人?故而高枕只是请求在梅山君的西岳地界,给出一块灵气尚可的地界开辟为渡口。

剑气长城剑气近。

梅山君察觉到皇帝陛下的视线,无奈道:“陛下看我作甚。”

误入藕深处,观道观道观道。

陈平安点头道:“想来问题不大,我会亲自书信一封寄给姜氏祠堂。”

谁,有本事站出来,来来来,跟我当面对峙一下,道爷我二话不说……就去找陈山主帮忙主持公道。

梅山君还好说,还算神色镇定,纳兰玉芝却已经脸色惨白无色。

何况如今又多出一道流程,需要在大伏书院那边报备录档。

一趟渡船跨洲过后,就像多出了一个新的小山头,周米粒,柴芜,白玄,孙春王,他们几个已经混得很熟了。

这么多年漂泊不定,受尽白眼,没少吃苦,要是人生阅历能够被翻开旧账簿,上边一页页所写的,可不就是没钱,穷得叮当不响,又涨价了,别说是住不起仙家客栈,连那儿的大门都不敢走近,在那仙家渡口的铺子里边,只敢看不敢摸,好像经常被人瞧不起,也不能全怪他们……总之就是满篇三字“没奈何”。

朱敛笑道:“等到新鲜事不新鲜了,还能照旧,才算是件无法想象的事情。”

自己画地为牢,我与我周旋久。

她只是在等余米,就这么简单。

只见那“陆掌教”一个鹞子翻身,飘然落地,将手上卷纸摊开放在桌上。

小米粒嘿嘿笑道:“裴钱总说我是个小马屁精,米大剑仙你学我做啥子。”

沛湘舒舒服服躺着,双手轻轻叠放,笑眯起一双秋水眼眸,随口问道:“吃年夜饭,再跟人一起守夜,无法想象的事情。”

“文庙看待当年的齐先生,是不是就像后来看待白先生仗剑远游扶摇洲?”

沛湘笑道:“这句我还是知道的。”

“真正的杀机,好像是起于齐先生祭出第二个本命字?白玉京的大道,就这么大吗?”

此外,陈平安还为娄山留下了一部亲笔抄写的“道书”,托付倪夫子转交高枕。

米裕当然知道,小米粒这些天肯定就在外边一直等着。

之后就是守夜了。

“嗯,有点像,所以才会有文庙小夫子的那么一声叹息。”

小米粒哈哈大笑,白玄你如今都晓得说笑话嘞。

朱敛的院子这边,躺椅上边,垫了一条老旧毯子。

渡船一间屋内,装饰简陋,年轻皇帝开始批阅奏折,偶尔笑骂几句。

仙尉吃过饭,急匆匆下山去了,也是一边守夜一边看书。

梅山君一板一眼道:“陛下,是否需要让刑部稽查司,去查一查那个秋毫观陆浮的根脚?若是刑部供奉修士不宜露面,可以让我山君府那边的谍子出马,我总觉得这厮,太过行事荒诞,不像……”

黄聪点点头,“寡人真正需要‘讨好’的,只有一国百姓。”

小米粒就一本正经解释道:“天上御风,那是看山,不是巡山唉。”

沛湘柔声道:“颜放,你给我随便说个故事吧?”

米裕双手负后,笑眯起眼,“这个道理,我觉得隐官大人都说不出来。”

陈平安与郭竹酒聊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娄山返回桐叶宗了。

高枕和娄山祖师堂那边,得知一位玉璞境剑修,竟然愿意担任黄粱派的记名客卿,当然是喜出望外。

年轻皇帝突然懊恼不已,“早知道在娄山那边,就该让陈先生帮个忙,写下今年梦粱国开春吉语的‘书样’。”

后来白玄念叨多了,小米粒依旧是半点不嫌烦的,只是灵光乍现,就与白玄说了一句,“容易做了好事,落不着一句好嘞。”

是一枝篆刻云纹符箓的箭矢,铭刻有“光阴”二字,来自蛮荒天下的云纹王朝玉版城,已经被当时拥有一身十四境道法的陈平安抹掉了因果。

做人要讲点良心,你们一个个的,不是剑仙,就是武学宗师,不然就是修道有成的神仙老爷,看门这种小事,有脸跟我抢?!

尤其是粉裙女童那句一语双关的言语,听得道号仙尉、真名年景的假道士,差点当场落泪。

纳兰玉芝说道:“年轻隐官,好像有点怕我?”

就说是一位山上的前辈,曾经在此修行,此下此书,静待有缘人。

梅山君朝她瞪眼,陛下正在处理公务,你打什么岔。

沛湘笑道:“你说了算。”

那位尚未见面的大风兄弟,吾辈风流楷模,真乃神人也。

再说了,道爷我慧眼如炬,岂会看不出小暖树在陈山主那边,是怎么个分量?

又得说一句,小暖树可是经常来山门口这边,带些糕点吃食的,两个小食盒,装满的那只带下山,空的那只带回山。

此外,陈平安还送给年轻皇帝一支铭文“万年长青”的竹管笔,披云山的北岳山君府秘制。

吃过年夜饭,朱敛与暖树一起收拾碗筷,沛湘倒是想要插手,结果挨了某个薄情郎一记瞪眼,只得作罢。

黄聪还是摇头。

然后重新回到小镇,在泥瓶巷祖宅,那边开始贴春联,春字和福字。

一艘隶属梦粱国皇室的仙家渡船,缓缓升空,黄粱派历史上是有私人仙家渡口的,也就是如今云霞山那座仙筇渡的前身,云霞山没将渡口改名之前,渡口其实名为投箸渡,当年随着黄粱派香火的江河日下,先是投箸渡因为入不敷出,逐渐荒废,后来就租赁给了云霞山,再后来,就干脆被云霞山钱买走。如今再想要从云霞山那边购回投箸渡,是痴人说梦了,所以黄粱派一直想着重新开辟一座渡口,但是难度太大,一国之内,尤其是梦粱国这样的地界,不太可能同时拥有两座规模巨大的仙家渡口,很容易让云霞山和黄粱派因此出现一连串的山上纷争。

反正要比两颗谷雨钱贵重多了。

高枕也不再矫情言语,只是感慨一句,“如果人人都能如此修行,山上就是真的山上了吧。”

石柔已经把那边的铺子,当成一个家了。裴钱的大弟子,那个小哑巴,也不太乐意来山上这边,刚好可以跟隔壁铺子崔生,给自己取名为的箜篌的白发童子他们,一起吃顿年夜饭,又可以凑成一大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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