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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7.第1077章 旧人重逢

第1077章 旧人重逢

青冥天下,玄都观。

桃林中,一位老道长与一个头戴虎头帽的清秀少年并肩而行,身后跟着个胖子,四处张望,看看地上有无桃枝可捡。

那拨来自剑气长城的远游剑修,分别落脚于青冥天下的白玉京神霄城,岁除宫,玄都观。

玄都观这边只分到了这个财迷胖子,不过年轻剑修与老观主相当投缘,当然也可能是自认投缘。

反正晏琢这些年偷偷打着老观主的旗号,买卖做得不小。玄都观这样的庞然大物,藩属山头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再加上依附玄都观的数十个王朝和藩属国,即便只说玄都观一脉本身,辖下道官就将近十万人之多。

老观主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那些钱财往来,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晏胖子要是哪天能够从白玉京那边坑到钱,给他送块金字匾额都没问题,甚至老观主可以让陆老三题字落款。

老观主沉吟许久,终于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白也,你将来愿不愿意担任玄都观住持?”

白也似乎也不觉得意外,摇摇头,直截了当道:“不可能的事。”

老观主点点头,“知道是这么个答案,就是忍不住多问一嘴,万一呢。”

纳兰烧苇不置可否。

不是“却有”,而是“却是”。

老观主打了个稽首,沉声道:“师姐。”

林正诚点点头,举一反三,是个聪明人,聊天不费劲。

而这个人,不但出身弘农杨氏,也是这位“青年道士”的最小弟子。

担子两头各挑着只竹篮,篮子里边坐着俩孩子。

朱鹿觉得是那会儿的两拨人,虽然同行,可就是两种人。

表面上,这就是一句充满自嘲意味的言语,人之将死,行将就木,已经跟泥塑、木雕的菩萨差不多了。

白景哪里管那拨“盟友”的死活,只是开开心心嘀咕一句,“小陌,小陌?这名字取的,真心一般。”

毛锥转头望向那位 叹了口气,“收摊了。”

坐在书房火炉旁守夜的林正诚,只是点头致意而已。

审时度势,做不成英雄,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当那应运而生、顺势而起的枭雄。

如果不曾分开,她跟着去了大隋书院?

今天深夜中,织造官李宝箴带着两名衙署佐官,一起拜访豫章郡采伐院。

她名为王孙,道号“空山”,曾是玄都观历史上公认资质最好的道官,甚至可以说几个师弟,打小就是被她打大的,其中就有如今的观主孙怀中。

那场风波过后,许茂亲手将那拨王府精锐扈从的四十余骑卒,一一击杀。

之后大概闲聊了小半个钟头,林正诚还是言语不多,多是李宝箴找话聊,朱河也会见缝插针说些往事,林正诚始终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的脸色。

那对姓朱的父女,早已脱离贱籍,跟随自家公子李宝箴,在外闯荡二十多年,经过公门修行的打磨,和一些不见刀光剑影的别样战场厮杀,如今朱河和女儿朱鹿,分别是一位金身境武夫和一位六境武夫,后者在今年初刚刚破境。

老观主缩地山河,一步来到桃林别处,溪涧旁,站着一位满头白发却是少女面容的女冠。

朱鹿犹豫了一下,还是柔声说道:“林叔叔,这么些年来,公子一直喜欢与三教九流打交道,与大骊官员的交集反而不多。”

因为这就是许茂的答案。

曹戊见那李织造竟然摆出一副当哑巴的架势,实在是不愿被一个外人打搅清净,微微皱眉,只得问道:“有何贵干?”

至于那个吊儿郎当的色胚,竟然在那一天破开天幕,去往青冥天下,又竟然能够与白玉京二掌教既问拳又问剑,再竟然以剑修身份,跻身了十四境……

李宝箴点点头,微笑道:“除了勤俭持家,节省炭火之外,也要增长智慧,上山伐木烧炭是一种,与人购买木炭又是一种,此外,寒冬时节烧炭取暖,除了自己掌控好火候,也要留心围炉而坐的旁人,尽量让所有人都不觉得炭火的温度太烫。”

林守一担任过中部大渎的庙祝,已经是一位元婴境修士,据说最近已经开始闭关。

采伐院,林正诚独自守夜。

林正诚点头道:“知道你打小就心气高。”

绯妃开始闭关了。

纳兰烧苇气笑道:“你就是嘴欠。”

要比飞升城的陈熙,稍晚一些“现世”。只因为岁除宫这边,实在太客气了,兴师动众,为他找来了一副飞升境大修士的仙蜕,而是还是一位剑修兵解离世遗留下来的珍稀遗蜕。

程荃笑呵呵道:“要说比剑术,你比隐官大人暂时高出一筹,我认,可要说比拼肚子里的墨水,真比不了,你也就是碰了个巧。”

老观主突然说道:“晏胖子,哪天等你跻身玉璞境了,贫道就找个机会,开一场祖师堂议事,顺嘴提一提,举荐你小子当那账房执事,不过事先说好,贫道久不管事,在道观内威望不够,未必能成啊,你今天听过一耳朵,别太上心,能成是最好,当不上,也别怨贫道不顶事。”

山中有高人。

当然,也可能是只是“之一”。毕竟神诰宗道士周礼身边,不出意外,也会有一位暗中的护道人。更多的,陆沉也没有说什么。

程荃笑道:“过过招?”

林正诚也懒得与陆沉拐弯抹角,直接询问对方准备如何处置朱鹿。

孩子们立马不乐意了,毛锥只得说道:“下次每人看三本书,都不收钱。”

原来是个长得像少年的姑娘。

当年,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道士,青冥天下的十人之一,那次就站在白玉京边界,远远看着那座白玉京的五城十二楼。

朱河笑着点头道:“距离上次见面,怎么都该有二十年了。”

毕竟死了个原本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殿下,可不是什么小事。

少女只是点头致意,仰头望天。

就像堂堂正三品的禺州刺史,都无法调阅自己境内一个从四品的织造官的档案,这就是李宝箴的底气。

中土文庙,功德林一处秘境。

青年道士转头笑望向那个毛锥。

“没有一个十四境领衔,只靠着数量多,在我这边,意义不大。”

按照大骊新编律典,禺州织造局,要比豫章郡采伐院的品秩高出一大截,身为织造官主官的李宝箴,官衔就是从四品,再加上一些隐蔽的权柄,说李织造是半个封疆大吏,都不算夸张了。

纳兰烧苇扯开话题,“你跟他打过交道?”

曹戊眯眼道:“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

另外一半,正是这幅形势图囊括的天下九州。

林正诚听得懂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因为李希圣本该姓“陈”,故而朱鹿身为白玉京费不小代价送往浩然天下的一颗关键棋子,同时作为“李希圣”登山路上的护道人,朱鹿对李希圣待之恭敬,是题中之义。

尚未封王就藩的皇子韩靖信,贴身护卫,是那石毫国武道第一人,金身境武夫胡邯。

林正诚笑道:“潜龙勿用。”

幽州偏远地界,一处名为注虚观的小道观。

问题在于这个道老二,每次问责违禁之人,按例或杀或重罚,除了就事论事,还会追究“教不严,师之过”,让整个山头低头,这也没什么,地肺山曾经有个被剥除天下道士度牒、永世不得录用为道官的年轻人,不服气,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师尊和山头,非要与道老二讨要一个说法和公道。

鹳雀楼那边,高平以心声微笑道:“等纳兰剑仙哪天有空了,可以来这边做客,我想与纳兰剑仙对剑气长城最后一役,共同复盘一二。”

之后在那剑气长城的城头,一位先生俩学生。

老观主转头望向一处,就告辞离去,白也欲言又止,老观主会心笑道:“若有机会,补种桃。”

白泽笑道:“说说看。”

李宝箴以心声说道:“除此之外,我也曾见过一位赊刀人,姓曾。他曾许诺给我一个官职,如果没有猜测,他也曾许诺过你一个官职,大骊巡狩使?”

这条长槊,传到许茂手上,已经是第五代。石毫国许氏,世代忠烈,在边关抛头颅洒血热,为历代韩氏皇帝镇守边境,到了许茂的父亲,只因为与京城权贵不合,就只能告老还乡,郁郁而终。

林正诚转头问道:“朱鹿,可曾嫁人?”

林正诚疑惑道:“既然朱鹿如此重要,陆掌教为何对她放任不管,眼睁睁看着朱鹿走向一条与预期不符的岔路?”

但是如果往深处细究,这却是一个极有深意的说法,只是当老话传得太久,太过代代相传,年轻人早已不当真,听过就算,甚至就连说这种话的老人,也只当是一句略带几分伤感、或是彻底看开了的玩笑话。

纳兰烧苇瞥了眼鹳雀楼那边的年轻道官,挺像个读书人,便随口说道:“岁除宫修士,不是在闭关,就是在着手准备闭关,怎么经常看到这家伙登楼闲逛。”

就是这么个“少女”,便是远古妖族剑修中的最拔尖者,拥有一大堆的道号,白景,朝晕,外景,耀灵……

只是许茂在漫天风雪中,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坐在马背上,等着那个去追杀胡邯的衣男子返回原地。

李宝箴是大骊谍子头目出身,当然清楚这个禺州将军的真实身份,“曹戊”本名许茂,来自昔年旧朱荧王朝藩属之一的石毫国,投奔大骊朝廷之前,是正四品武将,依附其中一位年轻皇子,许茂拥有一条祖传长槊,公认的马战第一人,石毫国朝野上下,皆知那个先帝御赐的名号,“横槊赋诗郎”。

就像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觐见”。

纳兰烧苇不搭理这个剑气长城骂架前三甲的高手,只是望向那个年轻相貌的掌籍道官,有机会找他对弈几局。

大骊禺州地界,根据地方志记载,经常在日近中午的禺中时分,无缘无故天有巨响,声大如雷,因此得名禺州。

白泽说道:“那我们做个约定,将来等到哪天我跟礼圣打起来了,你就找机会返回蛮荒,所以此行远游浩然,你必须事先为自己找好一条退路,哪怕丢了半条命,都得回到蛮荒天下,在那之前,我可以与礼圣打声招呼,你只需要保证以后不与蛮荒为敌,也不在浩然天下那边随心所欲,横行无忌,越境游历,想必问题不大。”

程荃点头道:“在楼内和河边都碰过几次,是个闷葫芦,聊得没多,关于他,岁除宫有些传闻,只与那个昵称小白的守岁人聊得来,好像喜欢下棋,吴宫主偶尔也会参与其中,不过有个古怪的规矩,双方只下前四十手。”

一个出身骊珠洞天福禄街的从四品织造官,论私交,谈不上,见过几面而已,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说公事,双方都在禺州这边当差,谁都管不了谁。

青年道士笑道:“反正一样,都是贫道先到一步。”

石毫国的横槊赋诗郎许茂也好,大骊边军的禺州将军曹戊也罢,都是一介武夫,生死荣辱都在马背上,沙场上。

摊主是个面容白皙的年轻道士,浓眉大眼,身材健硕,名叫毛锥,暂无道号。

在那相传是一处远古战场遗址的逐鹿郡,一个叫甲马营的地方,有座瀍河桥。

李宝箴微笑道:“就是想要与一个念旧的人叙叙旧,不然下官就直接去衙署找曹将军了。”

曹戊没了耐心,“如果没事,就别找事。”

但是真相,只会是大夏天曝晒穷人后背的骄阳,是所有人抬头望向太阳时的视线灼烧,任你有千百道理,万千理由,不管明不明白道理,都得受着。

一身青色袍的年轻人,带着两名随从。鬼修少年曾掖,披着一张狐皮符箓的女鬼马笃宜。

又后来,一封来自中土神洲山海宗的山水邸报,让朱鹿彻底慌了神。

所以她既不是什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更不是什么小姐身子丫鬟命。

将来岁除宫的问道白玉京,宫主吴霜降自身,兴许至多只占一半。

只要落在某个一百年内的白玉京手上,可罚可不罚的,必然重罚,可杀可不杀的,必杀。

程荃一脸讶异望向纳兰烧苇。

其实是在外四处云游,如今功德已满。这才重返玄都观。

道理可以是年年一换的春联、福字,是一场悄然来去的春风细雨,是总会消融殆尽的冬日积雪,是一去不复还的流水,是缝缝补补又一年的老宅子,是看似推倒重建、却始终保留地基的新屋子。

林正诚说道:“想要得个‘见龙在田’的评语,还差点意思。当然了,我就是个采伐院当差的,只是碰见个同乡的晚辈,忍不住说几句倚老卖老的言语,不是大骊礼部高官,李织造不用太当真。”

风雪茫茫,雪片片大如掌。

玄都观一直对外宣称她是闭关。

注虚观是小县城里边的小道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毛锥是那座小道观的典造,也就是管伙食的。

白泽嗯了一声,点头道:“取名一事,我不擅长。”

曹戊说道:“李织造,好像我们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只是到手的机会,抓不住,那就只好“不谈”了,陆沉就假装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

李宝箴说道:“我与许茂兄是同属相啊。在我家乡那边,别说是同属相了,就是都是入赘的上门女婿,俩人在路上碰到了,也要喊声老同哥。”

一位光脚的紫衣僧人,踏雪无痕,独自行走在两州边境线上,来到了一处灵气稀薄几近于无的穷山恶水之地,眺望一处山崖。

少年嗓音清脆,大大方方说道:“白老爷,与你商量个事呗。”

于禄,是卢氏亡国太子殿下,早就是远游境武夫了,跻身山巅境,十拿九稳。谢谢也早已是一位陆地神仙。

许茂伸手指了指夜幕,神色淡然道:“天下匹夫在马背,月满人间几千州。”

少年好奇问道:“听说钓不同的鱼,要用不同的鱼竿。”

朱鹿心情复杂。

朱河已经跻身七境武夫多年,再打熬几年体魄,有望以纯粹武夫之身覆地远游,按照二公子的安排,只要成为远游境,就会让他由织造局转任地方武官,官职不会太高,但是有军功武勋在身,又是远游境武夫,想必不会太低,那么未来立祠堂、编宗谱,供奉祖先神主牌位,都不再是奢望,朱河一介武夫,以昔年贱籍身份,有此作为,也算光耀门楣了。

高孤说道:“我辈有幸生而为人,又可登山修道,所求之事,说破天去,究其根本,不过是为了保持人性。至于你,白骨真人,毕竟不同行尸走肉,是在寻求人性,证道自我。道友,以为然?”

一边如蚁拥簇,一边身影寥寥。因为在此人眼中,宛如以这条江河作为界线,一边是十四境大修士,一边是十四境之下的有灵众生。

照理说,又是个道官,相貌也不差,不至于打光棍才对,可问题在于,街坊邻居,都说这个姓毛的典造老爷,好像有点脑子拎不清。经常愣愣发呆,或是吃着饭,一下子就会满脸泪水,问题是也没个哭声。久而久之,也就没谁敢提亲了。不然有度牒的道官老爷,哪个不是香饽饽。

高高低低的板凳,坐了些穿开裆裤的稚童,也有几个游手好闲的青年无赖,在那儿一边翻书一边聊些荤话。

尤其是那个姓陈的泥腿子,草鞋柴刀,曾经是一个黑炭似的消瘦少年。

李宝箴笑道:“也是离开家乡多年,才晓得家乡的老人老话,是何等金贵。”

还有两位心腹扈从,有那“横槊赋诗郎”美誉的年轻武将许茂,以及府上供奉,曾先生。

昔年小镇某座龙窑窑口,有个每次劳作过后永远衣衫洁净的老师傅,还有个一年到头都跟木炭、泥土和窑火为邻的窑工学徒。

而落个了护主不利的许茂,即便能够侥幸活着潜入京城,见着了那个石毫国皇帝,不出意外,要么被直接赐死,要么被丢到战场,美其名曰将功补过,反正都是个死。

林正诚用火钳轻轻拨弄着炭火,蒙在灰尘里,淡然道:“一个人动用智慧,就是烧炭取暖,要学会韬光养晦,才能烧得长久。”

期间他们遇到一个戴斗笠佩刀、牵毛驴的男人,自称阿良,善良的良,是一名剑客。

白景还好说,其余那几个从万年长眠中醒来的远古大妖。

假使曹戊愿意恢复身份,即便有意摘掉禺州将军的身份,孑然一身,重返石毫国,就此改朝换代,都不是没有可能。

老龙城孙嘉树,错过了一桩等同于“整座老龙城”的财运,孙嘉树也未就此意志消沉,反而悟出一个“造命在天,立命在己”的可贵道理。

李宝箴轻轻叹息,“就当我今夜没来过此地。”

曹茂看清符舟上边三人后,无动于衷,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

白景破天荒有些赧颜,“对了,白老爷,如今我叫谢狗。这个新名字,咋样,很凑合吧?”

四人围坐火炉旁,火盆上边夹着一张铁网,烤着些泛出金黄色的年糕、豆腐块,大概就算是宵夜了。

李宝箴告辞离去,带着朱河和朱鹿离开采伐院,离开郡城后,李宝箴为了照顾朱鹿,祭出一条符舟,重返禺州,却不是直奔织造局,而是去往一处山头。

她难得流露出几分扭捏神色,道:“我打算走一趟浩然天下,我也不主动惹事,但是从那剑气长城开始,谁敢阻拦,我就砍死谁,就当我为蛮荒天下出过力了,砍不过,被揍被抓被打死,都当我技不如人,认栽便是。可我要是顺利走到了浩然天下某个洲,比如宝瓶洲那边,我也不会乱来……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白老爷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是怎么个意思了。”

作为昔年小镇的阍者,林正诚将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比如那个少女时总喜欢自怨自艾的朱鹿,至今被蒙在鼓里,不知自己的真正来历。

禺州将军曹戊,是巡狩使苏高山麾下,当初跟随大骊铁骑一路南下,到了一洲最南端的老龙城,之后一国即一洲的大骊王朝,不得不以老龙城作为据点,以一洲之力抵御蛮荒天下的妖族大军,大骊边军便且战且退至宝瓶洲中部大渎。

而那位墨家赊刀人,便是一直隐瞒身份的“曾先生”,在那场风雪夜变故过后,双方有过一场开诚布公的交谈,许茂最终得以继续保留那条长槊,曾先生也预祝许茂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大骊巡狩使。

所以此次现身,也就不与小孙摆什么师姐架子了。

朱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不同于一般地方的人,离开家乡越远越久,就会觉得家乡越小,骊珠洞天这拨年轻人,越是有出息的,无一例外,都会觉得家乡小镇的“大”,以及深不见底。

再后来落魄山问礼正阳山,朱鹿更是忧心忡忡,不过父亲劝她不用如此,说那个人,性情淳朴,绝对不会与我们父女翻旧账的。

高平稽首致礼过后,转身走入鹳雀楼,关上门后,这位掌籍道官的视线中,是一幅九洲形势图,几乎每年都会有细微变动。

李宝箴丢完手中石子,拍拍手,“豪杰暮年,壮心不已?这怎么够,远远不够。”

因为要论出身,朱鹿是相当不错的,甚至可以说在小镇年轻一辈当中,只要撇开阮秀李柳、李希圣这一小撮人不去谈,她就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甚至要比桃叶巷谢灵、喜事铺子的胡沣他们更好,因为朱鹿属于半个骊珠洞天的“外乡人”。

正是剑气长城巅峰十剑仙之一的纳兰烧苇。

有点类似浩然天下山上门派,一人兼任首席供奉和客卿。

程荃说道:“他叫高平,有两个道号,是‘太行’和‘走戈’,听着就悬乎,高平是岁除宫的掌籍道官,貌似当了很多年,也没能升官,一直负责所有宫观道士的簿籍录档和度牒递请,不过高平除了正儿八经的掌籍身份,好像还有个岁除宫独一份的官职,‘文学’,反正就是个之前我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要是隐官大人在这边,他肯定懂得这里边七弯八拐的门道。”

河畔高楼,站着一位凭栏而立的年轻道官,满身书卷气,望向河对岸,怔怔出神,一条江水,好似天堑。

毛锥沉默片刻,说道:“等我吃完酱肉和蒜瓣。”

以陆沉的道法,不至于推算不到,只说朱鹿的习武一事,陆沉如果想要指点一番,当初朱鹿的武道前三境,就绝对不会走得那么磕磕碰碰。

许茂问道:“我的耐心有限,麻烦李织造说句敞亮话。”

父女二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她就是随口说说的,与白泽打过了招呼,她就准备一走了之,没想到白泽这么好说话,看来敬称一声白老爷,绝对没白喊呐。

纳兰烧苇点头道:“是浩然天下那边的一个古老官职,很有些年头,官帽子很小,不过没点学问,肯定当不了这个官,如今不太用了。”

此句出自白也的那篇山中答俗人问。

李宝箴又找了几块石头,丢到崖外,“你我都曾遇到过那个人,都在他手上吃过亏。”

得到那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姜休只是一笑置之,继续远游。

林正诚问道:“陆掌教就没打算告诉她真相?”

李宝箴哑然失笑,捡起脚边一块石头,轻轻抛向崖外,“陛下对许茂兄一向信赖有加,何况我们大骊边军上至巡狩使,下至一般武卒,最近百年以来,不论出身,只看军功,陛下岂会因为许茂兄的身份,横生枝节,白白损失一员功勋大将和边军砥柱。”

————

但哪怕只是三人之一,以陆沉对掌教师兄的敬重,足以看出朱鹿的身世不俗,修行天资之好,以至于陆沉不惜刻意为提前几年进入骊珠洞天的朱鹿遮蔽天机。

街上来了一位青年道士,头戴硬沿圆帽的混元巾,露出发髻,以一支黄杨木簪横贯之。

高平微笑道:“纳兰剑仙自谦了,就是一场纸上谈兵。”

其中有一位,极为扎眼,少年模样,身材消瘦,披着一件老旧貂裘,脸颊有两坨腮红,整个人显得十分活泼生气。

“一来贫道的阵法造诣,与遮蔽天机的手段,都不算太差。”

静待天时,只等下雨。

程荃问道:“你当真晓得棋盘上边有几条线?”

林正诚转头望向那个老人,笑道:“朱河,我们好多年没见面了吧。”

因为按照国师崔瀺的猜测,青冥天下的十大武学宗师,陆沉的某个分身,必然占据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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