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不是为了诗歌,自己怎么会跑到申城来?
听了陈东东这话夏红军笑道:“瞧你说的,诗云:幡幡瓠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古人拿瓠瓜瓠叶照样做菜招待朋友,只要心意在,这都不是事!”
听到这话,韩东沉默了。
诗人们在一块,各自聊近况,不知不觉话题转移到诗上,韩东喝了几杯,脸有点红。他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夏红军,忍不住又说道:“夏红军,不是我说,你提倡的那一套诗歌理论真的已经过时,现在是九十年代,提倡个人化写作,对日常生活的深切关注,像北岛芒克那一代关注社会,关注宏达的历史已经吃不开了。”
“韩老师,古人云,君子和而不同,”夏红军笑着劝道:“不管咱们如何争吵,但我们们彼此清楚,大家都是热爱诗歌的!”
“消息确切,我一个在《诗刊》编辑部工作朋友告诉我的。”夏红军继续说道:“还有成都的《星星》诗刊最新的一期订户也只有3万!这是刘编辑电话里亲口给我说的。”
夏红军一分钱不要,在学校搞讲座?
以他的现在的身份,随便跑到什么地方,官方搞的所谓的文学讨论会,吃吃喝喝几天,游山玩水还能拿一笔研讨费?
其实本来夏红军是准备掏腰包请客,但是被陈东东坚决拒绝,说再穷地主之谊还是要进的,等哪天我去燕京你在好好请我吃一顿全聚德的烤鸭。
“韩老师,韩东.”他刚走出校门,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夏红军。
“错了,据可靠消息,最新的这一期《诗刊》只卖出来六万份!”
“所以,我认为我们最紧迫的任务是争取更多的读者,让更多人的喜欢诗歌。”
最后,韩东喝的醉醺醺的。
很出乎意料的,夏红军这段话并没有引来韩东的激烈反驳,他端起一杯酒闷闷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韩老师,干嘛着急赶回去?好不容易见面,走,咱们喝酒去王寅、孟浪、郁郁、刘漫流也赶过来。”夏红军笑着说道。
韩东也忍不住问道:“不会吧?我记得《诗刊》最高发行量55万册!怎么下降的这么快?”
大家站起来,共同举起杯子。
本来,按照夏红军的意思说韩东在申城住一宿,明早在坐火车赶回金陵,但韩东执意不肯。
“《倾向》已经被勒令停刊。《大鸟》也估计办不下去了。”陈东东突然说道。
和韩东这帮人不同,陈东东所在的“海上诗派”很少就诗歌理念和别人发生争执,他们一致认为:“我们都孤独得可怕……躲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写诗,小心翼翼地使用这样一种语言。”
《倾向》是陈东东曾经呆过的一个诗歌杂志,而《大鸟》事新jiang办一份先锋诗歌民刊,在西北地区很有影响。
“真的,读诗的人越来越少,你说我们再争执有什么意义?徒增笑尔罢了。”夏红军轻轻叹了口气。
“来来来,不说这些啦,今天我们能坐在一起,举杯!”
没办法,夏红军和陈东东把他送到火车站,扶上火车。后来又不放心,在车站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韩东的在金陵的爱人打了个电话告诉韩东这边的情况,车到站后接他回家。
等处理完这些事,已经是华灯初上,两人在公交车站就此别过。
“夏红军,你说诗歌真的会死去吗?”要上公交车的时候,陈东东转过头突然问了一句。
还没等夏红军回答,陈东东已经挤上公交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