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第二点,其实明白人都能看得出。
朱瞻基皱着眉,端起茶一饮而尽,将茶杯放在离自己足够远的地方。
不过眼下,他也只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
而且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您去南边权当是游玩些时日。
哼!
朱瞻基颇为傲娇的撇撇嘴,乘机远离坛,坐在了文想一旁的凳子上,接过对方手上捧着的凉茶,一饮而尽。
杨安平率领一众官员,及于谦等人,便已经是进到院中。
朱瞻基瞪了于谦一眼,胡乱的摇摇头,想要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不说这事,容我到时候慢慢想。”
又控诉不孝子,自己躲在徽州府吃香的喝辣的,独独留下他这个老父亲,在朝堂上劳心劳力,为了推行徽州府试点革新的事情,可谓是熬出了满头白发。
这是从北平一起南下的,昔日燕王府老宦官。
如今任职徽州府县小吏的日月堂少年们,也都叮嘱妥当。往后有杨知府在,他们也断然不会出什么事。
便是一目十行,一时片刻也看不过来。
而在院门处,一系大红宦服显出。
此时,却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毕竟,这事还不是落在了最是仁厚的皇太子手上?
再怎么样,也还是能让人活下去的。
至少没有盛怒之下,要了他们的性命不是?
同样不过百余字,同样的言简意赅。大明朝的宝船队下西洋,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经验,朱瞻基这个门外汉没有多少意见可以提出。
圣旨念完,宦官又赶忙将朱瞻基搀扶着站直身子。
但是两人也未曾明媒正娶,宗室里头也未曾有记下。所以,这些日子倒是让于谦等人,颇为头疼不已。
太孙征询的目光,向着于谦投来。
倒是闹得孙若微这个丫头,头疼不已。只因为,红衣偏偏不找他人,只寻着孙若微,要她教自己女红。
于谦赶忙回话:“幼军卫已经准备就绪,各处人马现已集结完毕,只待太孙下令启程。
朱瞻基定定的看着对方,心中多了些许柔情,双手握紧文想的纤柔细手:“是你回京城,我只怕是要到明年,才能回去。”
一团团的浅白水汽,从壶嘴前仆后继,争先恐后的钻出来。
皇太子,加巡抚徽州府之职。
这两封信,算是家书。
到这,旨意才算是彻底完结。
不然,说不得再来个杜牧,将我给钉在风流柱上,成了大明朝的耻辱。”
到这里,这其一便算是完结。
无非是希望这次,让郑和能试着多走走,尽量多的收集各地物种,谈情各地情形、矿藏、局势。
他从怀里掏出两份信,递到太孙手上:“陛下还是宠爱您的,这次陛下是怕您在这边做的事情,太过扎眼。
“所以,我挑来挑去,也只能挑南边下手了。”
怕吓到了朝廷里的那些个假仁假义的货色,所以才让你去柳州避避风头的。
至于其二。
他也不嫌手上沾着的泥土,对着嘴边一抹,然后看向文想,显得有些支支吾吾,想说说不出口的模样。
朱瞻基目光一凝,看向文想:“你且去屋中歇会。”
穿着一件暖黄小袄马面裙的文想,束着妇人装,端着杯凉茶,浅浅的笑看着发火的男人。
“眼下,徽州府的试点势在必行。但是以后呢?朝廷内外,必然会针对徽州试点革新,做出反应,产生反对的声音。”
于谦提壶,到处一注金黄茶汤,灌入两只青白釉,底书永乐年制浅盏之中。
便是太子爷的字字叮嘱,无非就是在外莫要惹事,万般行事勿要急切,步子须要踏稳,事情须要光明。
至于让皇太子全权负责徽州府,试点革新。
文想茫然的抬起头,听着自家男人的话,她却有些不明白。
静下心来,沉思片刻,朱瞻基再次提笔,亦是给老父亲回了一封满当当的家书。
推开摊在面前的书信,朱瞻基抽出一张白纸,提笔缓书,不多时也将心中所想写清。
“诗仙只能是李白!”朱瞻基用无人知晓的情感,重重出声。
都不用死了,你们还能指望我们做什么?
烦人的皇太孙也要远去柳州,少了皇太孙整日里惹是生非,他们也算是能过个安稳年了。
此乃内府所出。
爱了!
文想爆笑连连,抬手掩面:“杜先生要是知道这世间有你这么个人,只怕就能夺了李先生诗仙的名头了。”
“南京城来旨意了!”
“暂时也不能往东,倭寇虽然如皮癣,却还未成大患。郑和要下西洋,水师便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倭寇,眼下也只能固守沿海。”
于谦早就三盏茶下肚,此时见朱瞻基终于停笔,再将那杯已凉的茶,推得离太孙更近一些。
但他们目前也不算太过担心。
“南边那片如处-女-地一般的沃土,是个转移朝廷内部矛盾的好地方。一路向南,到时候对郑和来说,也是件重大利好的事情。”
文想想要伸手抓住男人的手,却是发现男人已经站了起来,手也未曾能抓住。
信上,无非是告知朱瞻基,大明朝的宝船队,再有三两月,便会再次整装待发,开始第五次下西洋。
滔天的恩宠啊!
老父亲的笔力,已至大成。
宦官走进院中,立马搜寻太孙的身形,待看清后,先是连忙行跪礼,然后起身清清嗓子。
水壶开始嘶鸣,发出尖锐的呐喊声。
朱瞻基不得不开口解释:“大明这两年未曾用兵,总有人觉得,我们家是要修身养性了。但我却偏偏不想让他们安稳了。”
一份是三宝太监的。
这件事,算得上是永乐十四年,朝廷里最大的喜事了。
也是因此,准备为这些氏族说情的朝堂清流,很是机智的闭上了嘴,将准备好的话全都咽进肚子里。
然而,圣明的皇帝陛下,是爱护他的子民的。虽然徽州地方氏族多有不义之举,但也是忠心为国的。
文想看出是有大事要发生,便立即听话的转身躲进屋子里。
不练剑,亦不外出游玩,竟然是躲在东宫里头研习起了女红。
振振有词的控诉不孝子,就算是人走了,家里的那条狗也不能歇一歇,每日里一如既往的像条疯狗一样。
说完,他便拿起老父亲的家书,慢慢看了起来。
粉了!
于谦愣了愣,然后清清嗓子:“这还是在文姑娘身边伺候的侍女们,偷偷告诉我的。说是文姑娘,自朝廷的旨意下来之后,心情便越发的不好,总是闷闷不乐的站在窗台上看着这徽州府的山山水水。”
浅白文字,竟然是惹得朱瞻基不由的笑出声来,对南京城里头也生出想念来。
又提到,能够此次在沿岸驻地,建立长期的宝船队停靠点,使后期再下西洋,提供充足之便利。
都说是,您看了后,务必给个准信,奴婢也好回去的时候给带上。”
“而去了南边,今年我便不能回京城。”
“我都和你说了,这个时节,你种什么,都长不出来!就算是腊梅,也没有说当时种就能当年长出来的!”
于谦有些迟疑,略带尴尬,良久方才开口:“文……文姑娘……似乎不太想去京城……”
徽州府一应官员任免、税赋征收、徭役派遣、卫所操练调派、商贾行商诸般事宜,交由皇太子亲自操办。
朱瞻基拍拍文想的手背,松开手,站起身。
他们在徽州府的好友,死不了了,至于去哪里,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他抬起头揉着两侧太阳穴,向于谦询问:“南下柳州的一应事务,都安排妥当了?”
“北边这两年还算安稳,被我气的差点嗝屁的阿鲁台,还算有点利用价值,北元余孽暂时不用考虑。”
于谦漫不经心的,将其中一盏茶水,推到坐于梨透雕福寿椅上的朱瞻基面前。
连家都分了,还能成气候?还是去九边,赐的还是草地?
文想眼帘微动,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我们是要回京城?”
少了皇太孙的应天城,才是真正的应天城!
同样是皇帝很震怒,痛斥皇太孙手段残暴,心性不稳,未得宽仁之心。
正是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让宫里头来的太监,带着回去。传令张天,明日一早幼军卫开拔,前赴柳州府与齐子安会和!”
于谦精神一震,眼下徽州府诸事已了,往后自有杨安平带领着众多日月堂少年,循序渐进推行革新之事。
他早就在这待得够够的了。
听闻此言,立马应下,精神抖擞的该退,转身自去安排南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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