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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不给就抢(求首订!)

而且,金蕉叶也不像自己记忆中那么美好了……

沈达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可能会为了图谋这份家产,将阿箩骗婚吗?”

“你见到我后,什么话都不问,我也没跟你说什么,长公主她们几个人就开始告我的状了,你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疼爱我,怎么会不给我申辩的机会?你几乎是无条件的相信长公主她们的话,一心一意的认为我丢了国公府的脸面,要教训我打我!父亲,你甚至连问都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呢?”

沈叠箩年纪还小,想不到这样的主意,沈达说的虽是问句,但是他心里却觉得,这就是金蕉叶教给沈叠箩的。

沈和月听了秦氏的话,终于放心下来,拍掌笑道:“还是母亲聪慧!只要拉拢了父亲,就不愁斗不过沈叠箩了!想当初,那个践人斗不过母亲自动退出了,如今,那个践人的女儿,肯定也是斗不过母亲的!”

减肥之道,讲究一张一弛井然有序,不能逼得太紧了,但也不能放得太松了。

“当时,为父与你母亲分开时就说好了,她将你送回来后,就不再跟你联系了,只有这样,将来你出嫁时除了嫁妆之外还会有那一份家产,怎么,你母亲是改变主意了吗?她违背约定暗地里与你联系了是不是?”

阿叶那坚毅的眉眼和她怀中那小小的一团是他对她们母女最后的回忆。不过现在想来,他却忘了一点,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十三年未见,这么长的光阴,已经足够把他熟悉的人打磨成另外一个人了。

于是,他就只等着十三年过后期限一到,金蕉叶把小女儿送回来的这一天。他原本,是打算好好补偿一下小女儿的,可谁知道小女儿这样顽劣不堪,牙尖嘴利,尖酸刻薄。

就在沈叠箩出生一个月后,太初帝定都金陵,然后召见沈达,告诉沈达,会敕封他为威武大将军,魏国公和常山王。会在金陵城中赐他一座宅邸,让他和妻儿都住在一起。

沈达居然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到如此地步,沈叠箩表示她今儿真是开了眼了。

她不想做皇上的妃子啊,更何况,现今的皇上,是她的舅舅啊。

*

沈叠箩这一连串的讽刺质问让沈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的,但张了张嘴,竟有些哑口无言,不知拿什么话来反驳了。

沈达想到这里,对金蕉叶维持了十几年的好印象瞬间打了折扣,在他心里,金蕉叶已经成了一个处心积虑图谋他家产的心机女人了。

沈叠箩把桌案上的医书收起来,然后就从卧房里出去,到客厅里去见沈达去了。

在紧张了一个月之后,沈叠箩趁此机会给秦时彦放了几天假,除了规定他不许暴饮暴食不许熬夜然后要保持适量运动之外,也没再有别的什么要求了。

金蕉叶是性情洒脱自由的人,不愿意入住国公府跟秦氏做平妻,她想要在天下太平之后,带着沈达和女儿回华清山去过日子。当初两个人在热恋的时候,沈达也确实答应过她的,在天下承平后,他就跟秦氏和离,然后带着她一起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夫君,人心隔肚皮啊,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很难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且夫君与阿箩分离了十三年,夫君又怎知她就一定没有这样的心思呢?”

秦氏越说,沈达越恼:“我是她父亲,上回打她是教训她,她还敢报复我!真是反了天了!”

沈叠箩根本懒得理会沈达这苍白的解释,她冷笑道:“如果这事儿被长公主知道,大概她又要编排什么我不检点的污言秽语出去流传呢!父亲,你就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事情都做过了,说这些没用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今天过来,要说什么就只管说好了,我没有耐心继续陪你耗下去了!”

沈达见小女儿越说越不像话,还反咬秦氏一口,暴喝道:“孽女,长公主将你视若己出,你还要说她不好?”

沈达也替秦氏觉得不值,她真是白疼这个孽女了,就是养条狗也比这个孽女强啊。

“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有从内心深处把我当成你疼爱的女儿。对你来说,我若是个乖巧的,那才是不给国公府丢脸的好女儿,我若是嚣张跋扈的,不按照你们意思来的,那就是孽女,是孽障,对吧?”

想到这里,沈达对秦氏的话就信了八分,沉眉望着她道:“夫人,请你说下去。”

沈叠箩冷笑道,“她是当朝长公主,你是当朝国公爷,我是国公府的二姑娘,如果她真心疼爱我,她完全有能力把我做的那些事情给压下来,就算压不下那些事情,她也完全有能力肃清金陵城不利于我的传言!就算不肃清,置之不理总是可以的吧?可是她偏偏没有这样做,她一边在我这里虚伪的展现她的母爱,一边却派人在暗地里煽动,就是因为她的帮忙,我的名声才会烂成这样的!”

沈达被小女儿戳破自己的薄情很是难堪,又看见旁边一溜儿站着的全是回心居的人,沈达怨气无处可发,想着自己父女两个吵架的样子全被这些下人看去了,心中极为气愤,便迁怒道:“你们都出去!出去!”

国公爷发怒,下人们自然不敢久留,连忙就都出去了,只留下他们父女两个继续在厅中说话。

但是,两个人的价值观有根本性的差异,他所看重的权位富贵,在金蕉叶眼中根本不值一提。金蕉叶不愿意留下来,他又不愿意离开。

秦非邺和秦时彦一个月没进宫,还要去见太子和太子妃,秦时彦还得去宫里各处请安,秦非邺自己也是要去宝贵妃那里请安,于是,沈叠箩在见过太初帝后,就不跟着他们叔侄一起行动了,她就先出宫回府去了。

她正好可以趁着这几天的假期在回心居里专心读书。

而且,他觉得秦氏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阿叶母女两个合谋,给阿箩找个人假结婚,按照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骗取他国公府的一份家产和嫁妆。

她真的确实没有这样想过,她没打算用那两个要求换取国公府的家产。因为金蕉叶和沈达当年是立有字据的,她根本不需要再去提什么要求,只需要凭着字据就可以分得家产的。

僵局是金蕉叶打破的,她自请和离,打算一个人抱着小女儿回华清山去过日子。之后,就有了两个人那样的约定。

她的女儿自然不会留在宫中做妃子,她还指望着女儿嫁给小七做正妃呢。怎么可能会让女儿留在宫里呢?不过,女儿的婚事,大概和儿子的婚事一样,她和沈达都是做不了主的,皇兄是肯定要赐婚的。

沈和月闻言,想了片刻,又担忧道:“可是,万一沈叠箩找到了婆家,她的未来夫婿又是父亲满意的人选,那可怎么办呢?”

沈叠箩听到这里,总算弄明白沈达的来意了,她啧啧叹道:“我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父亲,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和自己的女儿图谋自己的家产!想必是长公主那个长舌妇在你面前嚼舌根,你才跑来我这里抽风说这些话的吧?”

秦氏道,“难道皇上只与夫君夸奖了阿箩,再没有说别的?”

沈达一路从德正堂过来,心中怒气并没有减少一分,见到沈叠箩后,心里头仍旧是生气,看小女儿一无所觉神色轻松的样子,他更恼了。

“而且,你凯旋回来那天,是你第一天见到我,你却一个字都没有提我娘,你也没有问过她这十几年过得好不好,也没有问过我这十几年过得好不好,父亲,这就是你所谓的心心念念吗?”

沈达说到做到,用完膳后直接起身,就往回心居去寻沈叠箩去了。

对于秦氏的第二种假设,沈达还有些不能相信:“不至于吧?阿箩怎么可能会图谋那份家产呢?那份家产是我答应过阿叶的,我迟早会给阿箩的啊!”

“为父原本还以为,那日祠堂里将你教训了一顿,你之后能反省自身知错就改,不会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可为父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瞒着为父做出这等丑事,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你让为父如何在同僚之中,在朝堂之上立足?!”

沈达怒道,“你在外头的名声本就不好,这个时候,正好就该趁着给长孙殿下减肥的时候把名声给修补一下,好歹可以挽回一些国公府的颜面,可你倒好,竟然还要求婚事自主,你是嫌外头笑话我们堂堂国公府的姑娘家没有家教的人不够多吗?”

“为父懒得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反正秦时彦跟前有秦非邺监督,而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秦时彦在减肥,太初帝很希望秦时彦减肥成功,所以,沈叠箩并不担心有人会故意破坏秦时彦的减肥成果。

浪费时间跟沈达扯这些真心没意思,她还得抓紧时间复习了,沈达吵又吵不过她,她就想快点把沈达打发走,好继续看医书学习准备考试。

想到这里,沈达心里越发对金蕉叶和沈叠箩失望。

沈叠箩看沈达这个样子,眼中嘲讽一闪而过,她还有话并未说完,既然沈达自己过来招惹她,她自然是要说个痛快的,于是又冷道:“父亲后来在小祠堂打我,为什么要让七王爷也跟着来?又为什么要扒了我的裤子才打我?你就是再恨我,也不能不顾及我女儿家的颜面吧?”

“你要是真心惦记我娘,就算你们和离了,这十三年里你很忙,但托人带句话带个问候总是可以的吧?就算我娘不理会,那也可以表达你的心意啊,可是这十三年里,你什么都没做!”

“我现在真是替我娘不值,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爱上你这样的男人呢?”

她还是得赶快跟沈达通个气,在女儿进宫参选后,让沈达给皇兄暗示一下,把和月指婚给小七做正妃,那样就完美了。

沈达对沈叠箩先前的话无言以对,可沈叠箩指控他的这话,他却不肯认下:“为父跟七王爷说过的,是七王爷自己非要跟来的!至于扒了你的裤子,那是为父一时手误,在军中习惯了,一时没有注意而已!”

沈达来了,准没什么好事。

沈达的猜测让沈叠箩极为无语:“父亲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x啊?我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没有自己的分析能力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听我母亲的?又为什么我自己做的事情,非得是我母亲教我的呢?难道就不能是我自己的决定和选择吗?”

她退开了些,确定在沈达周边的危险范围之外后,才神情森冷道,“就说说我被霍刀杀了,之后侥幸死而复生的事情好了。我怕丫鬟们处理不好伤口,就请朱大人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她却拦着不许,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说了她几句。这事儿第二天就传扬出去了,父亲不觉得这件事蹊跷吗?长公主是当家主母,在我屋里发生的事情,偏巧那么快就传出去了,说的话却不是我的原话,且都是不利于我的传言!这不可能是我自己自毁吧?只能是长公主所为!”

可是太初帝定都建国后,沈达却不想这样了。秦氏已成当朝长公主,他怎敢与之和离呢?其二,要他舍弃好不容易打拼奋斗得来的权势地位,他还有些舍不得。当初白手起家,跟着太初帝一路拼杀,所为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四个字吗?

沈达是真不相信秦氏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认定沈叠箩是在胡说八道,把下人做得丑事栽赃到秦氏身上去,“长公主是你的长辈,尊贵如她,怎么可能会这样陷害你呢?分明是你自己不够检点,现在又倒打一耙反倒诬赖别人害你,为父真是替你觉得羞耻!”

只不过一开始秦氏没有逼她这么紧,沈达也没来跟她闹,她就没有去想这件事情。如今看来,他们步步紧逼,她倒是应该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了。

自小女儿回府,她就一直对秦氏很是抵触,甚至还跟秦氏对着干,这就跟当初阿叶在的时候一样的,那个时候,阿叶也总是跟他说秦氏不好,可他从来没觉得秦氏哪里不好。那会儿他觉得是阿叶小心眼,加上他又疼惜阿叶,所以也惯着她,并不去说什么。

她听得很清楚,父亲的话中,并没有明确表明这嫁妆和家产永远不给沈叠箩啊。

沈叠箩闻言,忽而哈哈大笑起来:“父亲,我还真是从没有这样想过,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不过你放心,这个我可以答应你,如果长孙殿下接下来真的减了四十斤,我也不会向皇上提这样卑鄙的要求的。我又不是你们,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他去回心居了,”秦氏知道沈和月是心里不放心来问消息的,也不吊着自己女儿的胃口,当即便笑道,“你们兄妹只管放心吧,沈叠箩的事情,本宫一直放在心上的。这份家业只属于咱们母子三个,母亲断不会把家产分给那个践人的女儿的!”

他还是得接受现实,他心心念念的乖巧小女儿是他幻想中的,并不是眼前的这个孽女。眼前这个孽女,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更加不了解这个孽女的心思。

“好,不说这个,那就说点别的。”

沈达越恼,秦氏越发温柔似水,劝道:“夫君别动怒。照本宫说,夫君这样是不行的,阿箩已拿到了皇上的手谕,夫君强行让她嫁人,肯定是违背了谕旨的。夫君何必为了一时之气又去得罪皇上呢?而且,阿箩若是嫁了人,还怎么帮时彦减肥呢?阻碍了这件事,皇上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秦氏道,“夫君,其实现在阿箩的婚事还不是最紧要的。本宫最担心的还不是阿箩嫁不出去。本宫最担心的是,现在金陵城中,一多半的人应该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阿箩年幼,本宫怕她被人骗了,到时候自己选了人嫁了,结果却遇人不淑人财两空啊!”

“你甚至都没问我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到现在,你也没怎么关心过我的事情,要不是秦氏挑拨,你会来?父亲,你就算骗得了别人,可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你其实根本没有你所说的那样疼爱我!你都没有给过我完整的父爱,凭什么要求我一回来就敬你如父?”

秦氏笑道:“不会的,和月你放心好了。你进宫参选,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阿叶不在这里,她的婚事,我还是能做主的!你现在就去找官媒,不拘什么人家,只要是肯娶了阿箩的,姑爷家世清白些就可以!找准了人回来告诉我,我这就给她定日子,尽快将阿箩嫁出去,不能再让她这样胡闹了!”

沈达听了果然生气,之前高兴的心情早就没了,“她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古子女婚事就是父母做主,她这么做,把我和她母亲置于何地!简直是胡闹!”

“荒唐!简直是荒唐!胡说八道!不知羞耻!这些话能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的吗?”

因此,他对母女二人的记忆,还只是停留在十三年前分离的那一刻。

当时,太初帝说,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也是可以共享富贵的君臣。沈达心里高兴极了,去跟金蕉叶分享这一喜讯,结果金蕉叶却抛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夫君且细想想,如果阿箩不是有这样的心思,又何必非要求什么婚事自主呢?夫君是她的生身父亲,本宫纵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是很疼爱她的,咱们两个给她相看的婚事,又怎么可能会害她呢?而且,夫君当年也和金妹妹有过约定的,阿箩的婚事,也必要金妹妹同意才行,金妹妹就更不会害阿箩了,所以,这个婚事自主,根本就没有必要啊。”

“父亲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一下朱大人,或者问我屋里的人都可以,看看她们的说辞是怎样的。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断章取义,长公主做得还少么!我越是顽劣,父亲越是恼怒,长公主越是袒护我,父亲越是憎恨我,长此以往,她不用自己动手,父亲就会替她处理我了!”

沈达几乎要被沈叠箩这话给气死了。虽然沈叠箩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沈达总觉得她这话在影射自己和金蕉叶,心中又气又闷,把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不过,即便是现在,她也没有要去用那两个要求换取家产的意思,那样就太浪费这两个得来不易的要求了。

且秦氏现在从中作梗,听沈达的意思,就算是她成婚,他们也不会遵守约定把嫁妆和家产给她的。而她现在也没有成婚的念头,嫁人什么的,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不是现在应该操心的事情。

既然他们不义在先,就不要怪她不仁了。

在她看来,沈达和秦氏不给,那也没关系,直接抢就是了!

对付这些虚伪无赖的人,就得比他们更无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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