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担忧的看着她，想要点头，又不愿点这个头。

“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和祈天的宜贵妃，不知……”钰瑶去而复返，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许久没一起喝酒了，不如趁着今夜？”

况且擅玉的轻功，是连司慕冉都要点头称赞的，有着如此快如闪电的擅玉，就算打不过，难道还不知道跑吗？

月满瞄着沈晟婻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离妃娘娘到——！”

月满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却没有主动去问，从小到大，对于任何人任何事，她从来没有逃避过，但对于刘默，她却屡屡选择往后退。

月满知道，对于擅玉，沈晟婻是绝对不可能会开玩笑的，只是这个消息来得未免太过于突然了，就连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

沈晟婻忽然就抓住了月满的手，还没等她把那各式各样的假设想完，就又说：“早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擅玉就已经战死了。”

月满举起在半空之中的手僵住，静默了半晌，才又轻轻拍在了沈晟婻的后背上：“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就算我知道也没用，既已分道扬镳，又何必再恋恋不舍呢？只要他好我就足以。”

沈晟婻以笑遮愁，拉着月满的手，双双坐在了软塌上：“兴悦公主生了，是个女孩儿。”

月满想了想，估摸着这个时候沈晟婻也不曾用膳，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站起了身子。

没出息？

也许，这就是软肋，这就是致命伤，宁可避着那伤患之处，佯装自己是一个健康的人，也不愿意亲自去查看那总是一剜一跳的软肋，到底是为何又疼又痛。

月满这下连钰瑶都给屏退了下去，拉着沈晟婻进了屋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虽是笑的，可浓浓的鼻音还是出卖了她佯装的若无其事。

沈晟婻笑着就又道：“我不会伤心，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擅玉的。”

生……生了？！

但她忍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青竹陪在司慕冉的身边已许久，或许是感情浓厚，封个妃子也实属寻常，可月满却很清楚，司慕冉对她感情深厚个毛线球，所以青竹被封了妃子，她这么多年都还没把这份惊讶给消化下去。

窝在月满怀里的沈晟婻僵了僵身子，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沉默了好久，这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沈晟婻瞧见了那拢起的肚子，这眉宇之间就挂上了一抹担忧的哀愁。

恭喜她是绝对不会说，那是往沈晟婻的伤口上撒盐，贱人这话她也骂不出口，她和沈晟婻两个成亲的都要比兴悦早，若后生出孩子的兴悦都是贱人了，那她俩岂不是连个贱人都不如了吗？

沈晟婻和月满相互搀扶着，刚巧路过这正门口，侧眼一瞧，只见一名穿戴靓丽，淡妆浅抹的年轻妃嫔走了进来。

沈晟婻与月满相视一笑，两个人均是埋没掉了那处疼到流脓的软肋，缓步往外厅走了去。

青竹规规矩矩的站起了身子，也不说走，也不说留，就这么安静的站着。

月满上下将她打量了一圈，淡淡的道：“不知道离妃今日来可是又有什么事情？难道又是哪个贵人和哪个贵人打起来了？还是哪个美人又不长眼的自己撞上了那后园处的假山？”

“去年的这个时候，瑶蓝边境动乱，作为联盟之国的祈天被派兵支援，这带兵出征的就是擅玉，本以为是一场小战而已，却没想到我等回来的竟是擅玉尸骨无存的消息，没过半年，祈天帝就为兴悦公主，改嫁给了现在的礼部尚书。”

那娘们的动作还挺快。

时间久了，就连钰瑶都觉得很是稀奇，有一次还没忍住的嘀咕：“这后宫又不是没有皇后，那离妃娘娘作甚，天天要来娘娘面前说这些个有的没的？”

做甚？

自然是作她大爷了。

青竹心知肚明月满是讨厌她的，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怕要长了针眼，可她还是时常光顾，不是来碍眼的又是为了什么？

月满其实挺庆幸的，好在自己现在不是曾经那点火就着的性子了，不然青竹早就被烧的尸骨无存了，还哪里有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得瑟的欢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