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探子终于发现了下崖的路,但这山路隐蔽于树丛之间难以行进,嬴政想带着大批人马进去根本不可能,好在他也没这个心思,除却他自己嬴政竟只带了西垣一个人,不得不说这些年来他对这人对他们李家一直很信任。
“大王……”有些喘不过来的西垣说道:“后面还长着呢,我们还是先歇歇吧。”
“快点,赵衍一个人在崖底恐怕不是疲累这么简单。”
李西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还是笑笑呵呵的:“大王,属下能问一个问题吗?”
“说。”
“您担心赵大人派属下出来就好了,何必亲自跑这趟呢?”
“交给你?”嬴政冷笑了一声:“正是因为交给你他才会落得现在的得踪不明。李西垣,你竟然还能说出这些,真以为寡人不想治你的罪吗?”
“属下该死,的确护卫不周!”
嬴政一把栏下那人,“下跪就不必了,做好你的事要紧。”
“是是是,属下明白!”
“休息?你不是急着回去见你的君上吗?我们再走走停停的你怕是到不了大梁了。”
“无妨,你先走吧。”
“君上!”还有李西垣?赵衍正要勉强自己屈膝下跪,“属下见过君上。”
西垣眼见着嬴政将赵衍横抱在怀里,那人的眼神坚定执着却又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这种眼神他在三年前也见过,当时是在赵国邯郸城嬴政发现身为刺客的萧默珩时。赵衍、萧默珩,西垣渐渐意识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念头决不是猜测。
西垣在心中暗叹了一句,难道这张良和他们是天定的机缘?为什么嬴政身边之人换作谁都要跟他张子房扯上关系?以前是那萧默珩,现在却是这个不懂人情和他毫不相识的赵衍,真不知张良那小子使了什么手段。
“大王……”西垣看着心下不忍,“我们不妨等一等赵大人。”
“嗯。”
“那,大王准备怎么办?”
嬴政会意的小声道:“怎么?”
正当西垣犹豫之际,赵衍已经撑着身后的山石缓缓站了起来,可是他身形摇晃显然是要站稳都吃力得很,又怎么在这崎岖泥泞的山路上行走呢?
这下张良倒笑得更欢了,“知道,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好了吧?”
遇到张良,这在嬴政当年放他们出咸阳后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时候,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画面。赵衍是个戒心极重的人,何况从不喜别人近身的他怎么会任由张良将自己背于身上?张良……嬴政忽然有此心累,这种疲累是他这么些年在朝堂和沙场上都不曾体会过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一次又一次的和张良纠缠不清!难道真是因为前事未尽,会不会还有一个越姒姜呢?而这一次,结局会不会一样?走在山中上的嬴政在心中暗暗下定,这次绝不会一样,他绝不允许再一次的背叛!
赵衍感不到疼痛,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本就伤到骨骼的双腿更加无力,一下毫无知觉他根本站不起来。赵衍没法子,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两人他只好开始运功聚气的将内力引至双腿之上,慢慢有了些力气的赵衍挪了挪步子。但这举动好像更为惹恼了嬴政,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听赵衍说一句实话但这人还是这么倔!呵呵,萧默珩,纵然给他换了身份换了名姓甚至连身体都换了他还是那个萧默珩,从骨子他就不知该怎么讨好嬴政,该怎么跟嬴政妥协。而这一次跟三年前何其相似,居然同样是为了张良,嬴政自嘲的笑了笑,他不相信自己付出那么多换来的居然又是这个结果。
见赵衍这么生硬的岔开话题张良也不作纠缠的坐下了,可这一坐下来他才发现这又累又饿的,他真是失策,竟然没备些东西。张良看了看赵衍,最终还是起身说:“我去附近找些吃的,你在这儿等我回来,千万别一个人乱跑,知道了?”
“嗯。”
嬴政迈开了步子,“跟着他们。”
“先隐蔽起来,看清楚是不是敌军。”
“住手。”嬴政说完这一句自己倒走了上来,他蹲下身来看着那人的神色,看着他周身的处处伤痕,他本该感到万分心痛的,这好不容易重新一次的生命怎么又被这人作践至此了?可一想到张良,一想到三年前的种种,嬴政的心中就挤满了妒恨!这人不不可能想起往日之事的,但就是这样一个对张良一无所知的他竟然还是选择了隐瞒。他该拿这人怎么办呢?嬴政又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曾想了好几年,可终究无果。
嬴政不置一词,可步子却越来越快。
“大梁城无事,我是为你而来。”
“放我下来。”
“大王!”西垣眼看着那人晕倒正要跑去将他扶到背上。
这话虽然说得不温不火的,但西垣知道嬴政之意,他是动了真怒。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西垣一个嘘声对嬴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