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占有欲

姜莞有些丧气。

手肘枕在金漆缠枝莲三足凭几上，三番五次的叹出声来。

直到赵行问了这样一句，她才有所反应，也只是好半晌后才点了点头：“韩沛昭这事儿算是事出有因，故而我那两场梦境，虽有示警的意思在，恐怕也少了前因后果。换句话说，梦中表姐婚后过得不好，说不定也是有别的原因的。”

小姑娘垂头丧气，平日里最飞扬的眉宇间也染上浓郁化不开的怅然。

她试图在与自己和解。

不过赵行翻来覆去想了许多次。

珠珠和裴清沅，从前也没见得关系有多好，甚至可以说寡淡。

裴清沅的脾气秉性和珠珠不是一路的，只能说表姊妹间没闹过矛盾，但非要说亲密无间，恐怕裴清沅还比不上周宛宁。

赵行唇角拉平成一条直线，有太多的话想问，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裴清沅不行。

·

韩沛昭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曾见过裴清沅端足架势训斥手底下奴才的模样，依旧是琼之姿的雅然，像极了小姑母，母女两个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靠在身后软枕上，丢开了手下那只三足凭几：“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嘴甜，谁让二哥哥刚好吃我这一套呀。”

她想做什么，横竖有他在。

于是他朝门口方向叫元福，等人猫着腰进门，吩咐了几句，元福一一应下，便又掖着手匆匆退了出去。

可两家退婚，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还是想要两家退婚。”

算了。

就算他是被算计的那一个，姜莞也只怕不会听那些。

目光触及案上那只香包，她定睛瞧了许久，指尖点在鼻尖上，须臾之间有了主意：“二哥哥，帮我把韩沛昭请到绿腰来吧，我想跟他谈一谈。”

小姑母命好福气好，遇上小姑父，这一辈子被骄宠着，疼爱着。

姜莞斩钉截铁，语气坚定之余，裹着些许清冷。

赵行蹙眉：“你……”

赵行大抵能够理解小姑娘此刻的心情和心态。

她将视线落在赵行身上：“此梦示警，表姐婚后过得不好是事实，成国公府上下无人将表姐当回事也是真的，就算有前因，退一万步来讲，哪怕是清沅表姐先做错了事，我也接受不了这个果。”

人家究竟怎么想，是未知之数。

“珠珠，我能明白，裴家，未必理解你。”他叹气，心中虽了然，也还是觉得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之前在主院，姜莞的态度实在太坚决了，他深以为和姜莞没有可谈的。

他根本不想到绿腰来。

姜莞脸上带了点笑意，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些：“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二哥哥好似都没拦过，反倒纵着，我命真好。”

赵行垂眸，眼皮往下压，把眸中闪过的占有尽数敛去不提。

她选择亲近或是疏离，是她的自由，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拿真心二字拘着她。

她长臂环着自己，略一收紧：“才没有，我就是觉得过去几年不识好歹，如今得多说些好听话，哄二哥哥高兴。”

直到她突然之间又改了口，他悬着的心反而落回肚子里。

其实都不用她来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