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也说算了。

他规劝的隐晦，姜莞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傻子。

韩沛昭不是好的，成国公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姜莞托腮看他一眼，乖顺改口：“大郎君酒醒之后，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想起别的细节吗？”

“算了。”

是以同赵行见礼时也氏不情不愿的。

他是最吃她这一套。

姜莞便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下耳朵：“我同二哥哥实没什么好隐瞒，况且我这些小心思，也历来是瞒不过二哥哥的。”

姜莞拦了他话头。

裴清沅那样的人，养在深闺，好气性，好相与，跟谁都不红个脸。

自家儿子是宝贝金疙瘩，别家的姑娘就可以随意作践。

否则当初在父皇为她赐婚之前——他也不会眼看着赵奕与她定下婚约了。

至于后头问的这些话——

“韩大哥哥。”

“什么？”姜莞自己心里也闷着一口气，晃神之中听见赵行念了句算了，更是怔然，困惑望去。

原本那样温软的一把嗓子里，乍然迸裂出寒崖冰泉。

姜莞视若无睹，叫他坐，语气勉强算是客气的。

韩沛昭本来听她一声韩大哥哥很是诧异，甚至觉得惊悚。

他护着长大的小姑娘，心思若肯放在他身上，他自己顺理成章把她一辈子带在身边。

韩沛昭眉心动了下：“二殿下，我……”

她不是转了性，就是憋着什么坏，欲扬先抑的捧着他。

他转着手上水头极好的翡翠扳指，是她八岁那年送的，小小的扳指上刻着如意云纹，细看线条不流畅，歪歪扭扭，反而毁了这样好的翡翠料子，但他戴在身上六年，旁人都知这扳指来历，没人敢挑半句不是。

赵行听她无端提起这样的话，又不似玩笑调侃，看她那双水雾氤氲的眼中满是真情实感，摇了摇头：“还想跟我道歉？”

可她不肯，他不想逼她。

终究这是裴氏的婚约，得裴家人自己决定退或不退。

赵行却没再开口。

他心甘情愿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从前放了她一次，她却遍体鳞伤回来，那就没有下一次了。

是他命不好，前世遇上她。

赵行第二次听见这声韩大哥哥，低啧了声。

“那也行，你就一辈子乖嘴蜜舌，拿这套来哄我吧。”

她从前虽也骄，但不纵，落水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整个人……是和从前不太一样。

韩沛昭长指微蜷，未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赵行自始至终没打算开口，只有姜莞闻言要去碰那只香包的时候，他不动声色挡住姜莞的手，自取了香包掂在手心里，替她解释道：“这是云黛遗失在荷塘边的香包，我让医官验过，里面有催情之物。”

韩沛昭腾地站起身来，面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那只香包，几乎一字一顿问道：“那香包中，可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梅香？”

赵行把香包搁到了姜莞无论如何也碰不着的地方去，缓缓点头，平声述道：“看样子你全想起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