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的是脸面。
于是他叹口气:“你实话实说,朕既问了你,就不是听你阴阳怪气的,你只管说吧。”
她年纪小,有了错处,自然是她父兄教养不善之过。
晋和帝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且上回知道十年前的旧事后,更明白何以大郎十年放不下。
你如今只说,该怎么处置?”
郑家一贯风光得意,高高在上,哪里受得了这个。
晋和帝嗤道:“怎么?朕如今成了你眼里的昏君了?”
他这半辈子的资历白熬了,一身功绩也白费了。
晋和帝摆手打断他:“一遇上郑家的事儿你就心气不顺,说几句话算什么,没在福宁殿跟朕动手,都算你有规矩了,是不是?”
毕竟要上折子参奏郑家人,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和资格。”
赵禹却不成。
晋和帝缄默。
“行了。”
赵禹忙说不敢,整理了思绪后,先告罪:“是儿臣气昏了头,方才言辞无状……”
然后赵禹缓了一瞬,又继续说:“钱侍郎身后还有魏家呢,提携之恩,都不好使——”
现在她住在京城郑府,那是郑青之的宅邸,弟弟妹妹就该统归他管教约束。
赵禹缓了口气:“那父皇不如将钱侍郎罢官黜免,再拉下去重重责打三十大板。
那些银子,他家还不看在眼里。
“要么送她回荥阳,回自己家中闭门思过,祠堂罚跪。”
但是真的当文武百官无人敢说一个字的实话时,朝堂又成了什么样子?
晋和帝冷下脸来:“你用不着阴阳怪气,朕也没有说要发落钱阆士,否则太极殿上就把他拉下去处置了,还轮得到你此刻坐在福宁暖阁里阴阳怪气跟朕说这些?”
二则郑双容的确是冲撞了阿月,虽说阿月动手打了她,但那是她合该受着的。
赵禹只当瞧不见,稳了稳心绪之后,又劝晋和帝:“父皇这些年看在母后的情面上,宽纵郑氏一族的原也太多,到今时今日,儿臣还是想劝一劝父皇,今次西北运粮一事,即便论功行赏,也再不要给郑家什么实质性的赏赐。
罚下数月俸禄,对于郑家人而言,并不是多大的事儿。
自打郑家来京以后……
且她便是留在京城,闭门禁足也是不能少的。
赵禹眉心才蹙拢起来:“父皇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儿臣为郑家分辨几句,好顺势下台阶,仍旧粉饰太平,将此事揭过不提呢?”
冷硬,也强硬。
阿月长这么大,连阿莞都没这么呲嗒过她。
晋和帝心里有数,多看了赵禹两眼。
赵禹倒意外,重新回望过去。
郑氏满门荣耀,皆系母后一人之身,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
他家既要做那淡泊名利的姿态,数十年远离盛京,却偏偏做的都是沽名钓誉之事。
父皇一味宽纵,只恐怕来日养成祸患。
若真有那一日,母后岂不是更难自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