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怀疑（二更）

四月人间芳菲之时，宫城内春景与各处皆不相同。

姜莞幼时很喜欢御园的桃林。

四月里桃凋零之后，也仍然别有一番风采。

她总爱缠着赵行带她进宫，在御园里能玩儿上一整日。

摘了盛开的各色枝做环，戴在头顶上转着圈儿问赵行，她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娘子。

今年却真不想来。

从宫门往含章殿去，是正好要路过御园的桃林的。

女官头前引路，路过那片桃林时，姜莞驻足须臾。

她望去的方向，满目凋零。

从小宫娥手中接了，扎了一小块儿蜜饯，用另一只手托在底下，略略一弯腰，送到郑皇后嘴边去。

她迅速压下眼皮，生怕眼底的情绪落入郑皇后眼中。

郑皇后叹气：“你看，到底是跟我也生分了，一口一个臣女，倒真弄成了君臣名分。”

原来这半年之中，已经发生过这么多的事。

姜莞是不伺候人的，当年嫁给赵行，拢共可能也就伺候过郑皇后那么两三回。

况且宫里面三殿下一直陪着，姑母说我和表姐也不是很方便来，所以就没来。”

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郑皇后听她把这话说完，眼底染上冷肃。

是三殿下说，那件事情是他对不住我，平安扣是护佑他安康的，他希望我余生顺遂，算是他一点补偿。

明知道赵行对她的心意，也明知道做过几个月官家就要正式为她和赵行赐婚了。

郑皇后笑而不语，盯着姜莞大量了半晌：“阿莞，你和元娘，是因为三郎的缘故吗？”

她一时间想起去年十一月，她进宫那天。

肃王和官家都是先君臣再父子，何况她和郑皇后？

不过那都不重要。

而姜莞也的确因为这句话，面色一寒。

但原本就是这么个名分。

所以成婚那么多年，一直到郑皇后薨之前，也就三两回而已。

姜莞往圆墩儿坐过去，略一抬眼，望上去：“我瞧着圣人气色还好，这些天圣人身上总不好，姑母先前说该带我和表姐进宫来给您请个安的，但又怕扰了您养病。

她不想要，收了也想还回去，是二郎规劝，她才留下，且时常会戴在身上。

后来也回禀过姑母，姑母知道我收了三殿下的平安扣的。”

可我身边金银一概不缺，最不短银子使，若是送我的东西只贵不重，那才是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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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皇后歪在架子床上，身后垫了四五个金丝软枕，支撑着她如今看来很是孱弱的身子。

她斜一眼过去，眼光正好落在了姜莞身上。

我没法，只能收了。

姜莞说好，深吸口气，收回目光，提步跟了上去。

郑皇后的确有些旧疾，是早年间月子里没有坐好，落下的病根儿。

姜莞掖着手，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圣人谬赞罢了，臣女年纪小，最是不懂事的人，您肯高看臣女两眼，偶尔把臣女带在身边指点教导一二，已经是臣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姜莞给她做过几年儿媳，也知道她那些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