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是做母亲的,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真有她的。
姜莞拜了礼,也不往圆墩儿上坐。
况且那时候她前头还有长嫂陈氏在,也不是非得要她来。
她又还没嫁给赵行。
平素是个不爱拿捏人立规矩的,真摆起谱儿来,大抵就是眼下这个样子。
你爷娘有你这样的孩子,是省心得多。”
就算嫁了,她愿意亲近,才是婆母,不愿意亲近,中宫仍然是中宫,仍旧是君臣。
姜莞面上的惶恐一闪而过:“见过的,也知晓,所以年前那会儿三殿下夜里出宫,在郡王府长街外拦下我们,把那东西送给我的时候,我并不是很敢接下。
那平安扣就是他身边最贵重的东西,所以送给我,护我平安。
她抿唇,上前两步,小小的两步,就挪了个位置而已。
郑皇后才正眼去看她:“我总说你是个最懂事的女孩儿。金尊玉贵的养大,到了长辈面前,却很乖顺,伺候人的事儿,也没全然撂下。
郑皇后正好在吃药。
姜莞垂眸,眼下一片冷然。
女官抿着唇掖着手,叫了声娘子:“圣人还在等娘子。”
姜莞摇了摇后槽牙,须臾又松开:“我不明白。我和三殿下,缘分已经尽了,该断的也断了个干净。
东西是三郎非要送,几乎可以说是硬要塞给她的。
那是灵隐寺求来的平安扣,当然难得,我带在身边,说不得真能保着我平安顺遂。
却有孤寂之美。
本来我是想寻个机会再还给三殿下,但二哥哥说他既然有心赔礼,暂且收下也无妨。
一室药香。
您问这个,是因为我受了三殿下那枚平安扣吗?”
郑皇后眯着眼:“三郎那个平安扣,你不知道从何而来?”
不过赵行怕她辛苦,大多时候都劝她做做场面上的样子就成,也不必真的事事亲力亲为。
姜莞眉头紧锁:“圣人这话,我不敢接,更不敢应。”
郑皇后突然就笑了:“要按你这么说,倒是我险些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是刻意为之,要惹怒元娘,激她与你厮打一场,好牵扯出后面的许多事情来呢。”
何况长辈们也知情,算不得她与三郎私相授受。
那日冬雪初停,四下白茫茫,银装素裹下的宫城,难得俏皮。
吃完了药,小宫娥捧着蜜饯上来。
一晃眼,竟也过去了小半年时间。
既然是补偿,总要足够贵重。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元娘生辰那日,她会带着这东西进宫,又无意之间掉了,给元娘捡了去。
她这样直截了当,倒是出乎姜莞意料。
她抿紧了唇角:“一则我与郑大娘子素昧平生,并不知她对三殿下的心意。二则这于我也并没有任何好处。三则那日我也受了伤,手臂上的伤口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养好,时常隐隐作痛,就算我跟郑大娘子有天大的仇怨,总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圣人,我阿耶是领兵打仗的人,所以我自幼除去跟着兄长们读圣贤书,也学兵法谋略。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从来都是下下之策。
圣人怎么会怀疑这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