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护回望过去,与晋和帝四目相对,声儿略低沉下去:“是为了改行兵马制与设立南苑都护府两件事,兵部才这样闹吗?”
反正除此之外,晋和帝在位这么多年,确实没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
何况臣自幽州归来,本该第一时间到宫里面交职回话,却先回了家中,见过孩子,才着人备车,往宫里面来。
姜护大大方方的承认,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臣才说有罪,为了这点儿私心,违了定制,这不是紧着就进宫来官家面前请罪了。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才回家就被交代了,到了宫里也只管推说不知道,等与众人商议过,再论此事为好。
往大了说,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一直都是这样子的,盛京中那么多的高门士族,谁不遵从着?
要是家里头只有几个男孩儿,都是些郎君们,谁还管他们好坏死活,任凭他们胡打海摔,要怎么样便怎么样去。
晋和帝连连摇头:“吵的朕头疼。”
这么大的事,别说昌平郡王府会飞鸽传书来告诉,就算没有这一层,他是朝中将领,位高权重,在幽州掌一方军政大权的人,这种事儿总不会越过他去。
晋和帝眯了眯眼:“朕只当你远在幽州,不晓得京城里的这些事,还想着先叫你休息几天,再慢慢跟你说,或是叫大郎二郎到你家里去,细细说与你听呢。”
所以官家虽说不叫臣总是请罪,但臣如今回京来,怎么能不好好在官家面前告罪一回?
郡王妃是如此,臣家中诸子女是不争气的,也给官家圣人添了不少的麻烦。
晋和帝略想了想,叹口气:“朕当是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一本正经,把朕弄得心头发紧,快坐下吧。”
你且安置下来,休息两日,再到兵部去交个职,也就是了。”
至于你家里,有什么不好?又怎么不争气?
你家二郎将来承你衣钵,这大邺山河,朕还指着他替朕好好镇守呢。
姜护也不瞒他,直截了当就回道:“臣虽远在幽州,但兵部也会有例行传送的邸报,且郡王妃是个急脾气的,时常会与臣飞鸽传书,说起京中的好些事。
偏是膝下有这么个明珠,怎么着都不放心。
晋和帝只是摆手:“说这话太生分,难道去了一趟幽州,咱们君臣之间就只剩下规矩两个字了?
改行兵马制和设立南苑都护府的事情,姜护是知道的。
臣确实有罪。”
如今既回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晋和帝眉心微拢:“这是怎么了?”
你是没瞧见,前儿顾卿和二郎两个人都辖不住他们。”
晋和帝开了口,姜护才卸了那股子劲儿,往另一旁坐了过去,不过腰杆子仍旧挺的笔直,端的是恭敬姿态。
但他现在回来了——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本来就是看晋和帝心意而已。
晋和帝是明君圣主,所以对沛国公府才从无忌惮的心。
他跟晋和帝也确实有少时情分。
只是晋和帝高台上走一遭,皇位一坐几十年,他身边早不需要交心的朋友,只能容得下恭敬的臣子了。
姜护稍敛心绪,也敛去眼底最真实的情绪,顺着晋和帝的话说了声是:“那就听官家的,您既说臣无罪,臣倒也不怕外头的人拿这些来说嘴,指着臣的鼻子骂骂咧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