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立场不同（一更）

实际上晋和帝也没觉得姜护说这些有什么。

他心里那些微妙的不受用，仅只在于高处不胜寒这五个字。

但他也早就习惯了。

姜护驻守幽州一年多，和从前又有了很多不同之处。

年轻时候最桀骜不驯的人，经年累月的沉淀过后，也变得恪守规矩礼数起来。

从十年前起，晋和帝就发现了。

他的思绪戛然而止。

有关于朝中如今闹得最不可开交的这两件事——

姜护的态度，其实不用想也知道。

立场这种事，有些人打一开始，就是坚定不移的。

李福的话透露出的消息确实有点多。

这时辰各宫本都该下匙，宫门亦然。

她一面说，一面往姜护身边踱步过去：“你们说正事儿，我去吩咐灶上预备些宵夜，再温上一壶酒，一会儿叫人给你们送过来。”

姜护笑着说好，顾氏才回头看顾怀章：“阿兄今儿是宿在家里，还是晚些吃了酒再安排人送阿兄家去？要是留在家里，我这会儿派人去告诉阿嫂一声。”

顾氏对抄着手，说完了又不放心似的，转头便叮嘱顾怀章：“不要拉着阿兄贪杯，早些说完了正事儿，好叫他早些家去。”

天际连最后一抹暖橘色也再寻不着，黑透了。

这些话就不该是他随便说的。

至于设立南苑都护府，一时他恐怕是想不出合适的人过去驻守镇着。

月光倾斜洒落，偏又照亮出宫的路。

皎洁明月高悬天空，繁星点点。

这时出了宫门口，李福掖着手，细看他仍旧是猫着腰的：“官家近来心情都不大好，奴才在跟前当差伺候，心里着急的不行，可是奴才人微言轻，又是最没脑子的人，为官家分担不了，只能是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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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护是在半个时辰后出的宫。

她这个嫂子，哪里都好，唯独是当年生下次子后月子里没坐好，落下病根儿来，这都过了十几年，也还是偶尔会犯。

他失笑着摇头：“等过几天，咱们再说这事儿吧。”

顾氏懒得理他，又同顾怀章说了两句，便领了丫头退了出去，一路回上房院去不提。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非得把话说的那样透彻。

官家不想节外生枝，觉得现在不是改行兵马制的好时候。

姜护几不可见皱了皱眉，隐在夜色中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揣摩圣意，只怕连赵禹都不如他做得好。

顾氏眉头一拧。

临了了，嗤笑着说：“官家现在是图清净，也图省心，去年我刚到幽州驻守，上密折回来，边关如今也没有那么太平，即便是我驻守辽东，突厥人还隔三差五骚扰边境，烧杀抢夺，更别说我回京交职，再换个人过去……

顾怀章不开口，只等他后话。

也只能是晋和帝的意思。

他笑呵呵的，连叹气声都平缓下来：“国公爷好走。”

李福也是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