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清净,安安稳稳的才最好。
她声音稍稍顿了顿,渐次弱下去:“我想着,官家包容圣人几十年,处处纵着,如今竟也有不肯再体谅的时候。”
至于你那个侄子——朕知道他,文章做的不错,也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朕把他传召到京中,寻个合适的机会, 合适的位置,叫他入朝为官,或是大郎跟二郎的王府里,安置个属官给他做,你也放心。”
朕也知道,原本那个时候就该给你家中些许封赏,好宽一宽你爷娘的心, 也叫他好好养病。
天子金口,有此一诺,比什么都要紧。
她那架势,大有要出门往福宁殿找去要个说法的样儿。
自然又是你把她给劝住了,她才没到朕面前闹。
这一年多以来,京城也好,宫中也罢,出了不少的事情。
还偏偏是等着我想通了,开了宫门,接受了各宫来贺之后,他才过来同我说这些话,叫我把心放宽,放回到肚子里面去。
阿月,官家他要不是真这样想的,是不会来做这样场面上的事儿的。”
什么贵妃,什么承恩伯,那些本来也不在她眼里。
后来你封妃, 照理说也该推恩孙氏一族,朕也不瞒着你——”
“官家……”
如今你封了贵妃,无论如何,也该推恩孙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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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晋和帝之后,赵曦月才往主殿中寻来。
她到底是年纪还小,孩子心性的,听了这些话,把欢喜全都写在了脸上:“这样子岂不是最好不过了吗?母妃也再不必提心吊胆的,倒怕御史言官上折子说什么混账话。
贞贵妃抬手抹去泪珠:“妾何德何能,得官家如此抬举,又为妾,为妾家中思虑的如此周全。”
贞贵妃不免摇头。
这些总要考虑周全,我得担忧着。
贞贵妃心里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只是嘴上不会问出来罢了。
见贞贵妃眼尾红红,便知道她是哭过,当下秀眉蹙拢:“父皇说您什么了?怎么还哭了一场?”
那你瞧瞧眼下又是个什么光景呢?
你来得这样快,官家前脚走,你后脚就进门,可不正好瞧见我眼尾红红的样子。”
晋和帝也并不说旁的:“朕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宽你心的。
他把尾音拖了拖:“这样的恩典,只有皇后一人得过,朕确实没想过给你,给孙家。
你如今是大邺唯一的贵妃,孙家怎么风光体面都不过分。
前朝,后宫,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出了什么事情,有朕替你和阿月撑腰做主,孙家亦然。”
她凭什么叫官家把这场面给做足呢?
所以只能是真心这样想,替她考虑着,也愿意把从前不肯分给别人的,分给孙家,分给她。
贞贵妃除了受宠若惊之外,还生出无限的担忧来。
“官家同圣人,只怕是生出了嫌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