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心结

裴清沅的话太冷淡了。

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

姜莞曾经见识过最冷漠的人心，最狠辣的算计，仍不免感慨。

她的这位大表姐，惯常都是最端淑柔婉的做派，姜莞实是没有想过，她还有这样冷漠的时候。

“表姐……”

裴清沅始终噙着淡淡的笑，眉眼略弯，在姜莞唇角抽动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了姜莞想说什么。

她指尖动了下，在姜莞手背上轻戳着：“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姜莞皱眉：“怎么会？”

裴清沅却只是摇头，再没说什么。

姜莞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如何劝她。

七年前小姑母小产伤身，大夫说她是再不能有孕了的。

所有的感情，似乎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到底是顾及小姑母在河东处境。

嫁高门，做宗妇，持中馈，立贤名。

她亲眼见过爷娘如何恩爱携手，又亲身经历了长达半年之久的宠妾灭妻行径。

小姑父纳妾的时候，与小姑母成婚也快十年了，伉俪情深，相濡以沫。

至于别的，我没想过，也不想去考虑。

小姑父从那后彻底收了心，待小姑母千般顺从万般好。

她说没有必要。

“我有时候还是会想，但想不明白。”

小姑母的心伤透了，其后种种，不过大家维持着面上的和气，把日子过下去罢了。

小姑母做不到。

七年心结，她凭什么开解？

姜莞无言，紧握着裴清沅的手，再没说什么。

可裴清沅这样斩钉截铁。

姜莞缜着脸，面皮紧绷着。

她不是不愿倾慕明朗小郎君，而是不敢，也不信。

姜莞隐隐有一种感觉——就算父母之命，二人成婚，婚后裴清沅也未必会动心有情。

后来她想明白了。

那是阿娘性情脾气不好？”

如果是别的事情，姜莞尚且能想想法子，劝上一劝。

那些内宅闺中，夫妻相处之道，希望能摸索出一二线索来。

所以她从未有过期盼。

小姑父纳钱氏为妾，不惜得罪沛国公府与昌平郡王府两家，想来应是情深意切。

“我知道。”

她努力的去回想前世的许多事。

果然裴清沅抽回自己的手，整个人见了些许颓丧，把自己丢进软枕里，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像不像是另一个阿娘？”

阿舅和姨母也不能护我一辈子。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阿娘年轻时候难道生的不美吗？可见问题不出在这上头。

所以……

裴清沅果然面色一僵。

小姑母甚至都来不及哭上一哭，小姑父雷厉风行，动作那样迅速，就纳了妾室入门。

不，也不能说是劝。

从在家做姑娘，到嫁去河东为裴氏宗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