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混乱

日子怎么过都是过，这不假。

小河子村上百号人，要是真的人人都觉得就这么着吧，非得认命不可，赵行他们自然是没话可说。

这是小河子村村民的选择，他们也只有尊重的份儿。

可这暴民——

大邺律法规定，一旦被官府判定成暴民, 夺地，夺产，良籍除名，官府追捕，一旦被捕就是最少十年牢狱之灾。

等牢狱之灾过后，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没地可农耕, 也被没收了所有家产, 连户籍都挂不上。

朝廷在暴民一事的处置上，是格外严的。

甚至可以说是不留一丝余地。

所以谁敢轻易承担暴民的帽子？谁也承担不起！

姜元瞻神色一变：“老爹, 你们是之前差点儿被官府定成暴民吗？”

其实日子都还能过得下去的。”

他们可以是无错的，也可以是有罪的。

这件事情过去大概有小半年吧。

已经是不公平的命数了，他们改变不了任何局面，不如坦然接受。

这都已经不是不争不抢了，而是原本属于他们自己的被人抢了去，他们都没觉得非要抢回来，必须要给自己讨回个公道和说法。

总归是有那些个游手好闲，不肯正经八百干活儿的。

这不是非要拿着鸡蛋去撞石头吗？

结果就是一共去了五个人，一个都没能回来。

姜莞秀眉微拢：“那个时候都还过得下去, 后来怎么突然又快要活不成了？”

她稍稍放心下来。

只是这打砸府衙四个字的可信度有多少，赵行保持怀疑。

郎君您说，就不说别的，我们难道还敢再去闹？

再不济，那时候好些壮小伙子特意去请教王全儿，叫他指点打猎的事儿。

后来没过几天，官府就出了告示，说他们是暴民，打砸府衙，罪同谋反，要夺地夺产，各自判了十二年的牢狱。

他自己也不是傻子，这就是人家故意要整他的。

要么打猎，要么去采山货，都能养家糊口，勉强度日。

“娘子有所不知, 一个村子有这么多人，也不是人人都肯靠自己努力把日子过好的。

他说到此处，稍稍一顿, 继续又往下说：“王全儿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就关了几天而已, 可苦是没少吃，挨打，吃不饱，连觉都不叫人好好睡，他一天也就能睡上一个多时辰都算差役们客气的了。

确实叫人头疼得很。

他们也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活着，仅此而已。”

于是她侧目去看赵行，赵行显然面色不善，也抿着唇，唇角拉平成一条线，显然也不打算再开口。

他又连连摇头：“那几个也是白瞎了这半辈子了，没办法，还是那句话，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