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他说心悦她。

他说，她所有的心意，他都视若珍宝。

周宛宁却彻底愣在了原地。

时间流逝，对于姜元瞻来说，是一种无言的折磨。

他就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

等着周宛宁手起刀落。

偏她不那样干脆利落。

屠刀悬颈，他却只能等着，还不敢催。

就怕把人给催急了，反倒坏了自己的事。

“你方才说……你刚刚是说你……”

“我怕吓着你。”

她想迟钝的人大概不是姜元瞻，而是她。

她和自家阿兄们是怎么样的相处，天底下再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无非也就是这么点儿人。

姜元瞻把最后四个字听进耳中，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连声音都弱了不少。

周宛宁的性子，从来如此。

大家面对面地坐在一起，把话说清楚，往后如何，且行且看。

那不就还是害怕吗？

确然很是微妙。

好没意思。

但其实，是心安更多。

刚知道他并未曾受伤，一切都是官家与他做下的局，本来应该生气的，气他害家里人这样牵挂，也累得她大哭了几日，为他担忧。

周宛宁就打断了他。

其实从那天开始，周宛宁隐隐感觉得到，她对姜元瞻，并不是兄妹一样的看待，更不是那样的感情。

非要那许多的弯弯绕绕弄进来，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周宛宁确实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周宛宁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我想亲口与你说，也想听你亲自回应，我的心意，成或不成，都无妨，但我不想借着长辈们的口说出来。”

心道一声果然。

而一向待她极为不同的，又只有姜元瞻一个。

可是阿宁，在你的事情上，我从没有糊涂过。

成就成，不成便就罢了。

即便阿宁要拒绝，也该亲口说给他听。

最不会兜圈子，也最不肯绕弯子。

这心悦不心悦的事情都还没说完呢，他一下子又扯到了谈婚论嫁上面去。

然后周宛宁问他：“你今天约我出来，说带我吃饭，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然后还想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她甚至比姜元瞻说的还要直白直接。

姜元瞻略略垂眸：“我是个直性子的人，有时候有些迟钝，有些笨，先前薛婵的事情上，你也能看出一二，那时甚至还要你与珠珠来劝我长心些。

有什么话，她愿意直说。

没成想，如今还是把你给吓着了。”

对于你，我从没迟钝过。

他洋洋洒洒已经说了一大车的话，见周宛宁似有愣怔，并没回应，却还是要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