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分明是她鬼扯，拿这话来堵他的嘴罢了。
赵然撇撇嘴，问她：“怎么样？没事吧？清沅没跟你说什么不好的话吧？觉明大师的锦囊写了什么你看了没有？”
裴清沅抬眼看他。
更不要说她本就不是个很乐观的性子。
姜莞见她面色柔缓，才有试探着问了她一句：“这些要我帮你回禀长辈们知晓，或是私下里告诉表兄一声吗？”
“我没有怕。”
他说了，他等得起。
裴清沅收回目光，靠在软枕上，捏着锦囊，抿了抿唇：“我想跟珠珠说会儿话，行吗？”
这都是小事。
这趟大相国寺就没有白去。
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该想到觉明大师，一早让他们两个到大相国寺去，你也早不会如此了！”
“觉明方丈的话该信，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原就多少信这些，连你们素日里不信的人，都信了觉明大师，何况是我呢？只是……”
姜莞顺势接过来，索性起身，往床榻上坐了过去。
“到厅那边去了，我陪你过去。”
对于这些，我的确是不敢抱着期待了的。”
姜莞就不满意起来：“话可不是这么说，你一门心思都在表姐身上，告诉你你也腾不出手，也没精力管，告诉你干什么？
现在告诉你不是也不迟吗？
我们一天天为了你操碎了心，想方设法的帮你劝和表姐，二哥哥更是一大早带着你出城，策马疾驰往大相国寺去，你怎么这个态度啊？”
听裴清沅这样说，姜莞只觉得胸口一疼，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
“放心了！放心了！”
“踢我。”
觉明方丈的话确实可信，至于赵然，他则是完全奉为金科玉律。
发生的太多了，总会让人对生活失去信心和希望。
姜莞扯了扯赵行袖口，然后问他：“阿娘和姑母们呢？正好我替表姐回几句话。”
甚至同表兄说的很清楚，让他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姜莞嘟囔了一句，又横一眼去瞪赵然：“我家大郎都对你的行为很是不满，在我肚子里面也要控诉你呢！”
赵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不说话了。
“表兄，你拦着我，我可不替表姐回了，你自己回？不过回头给表姐知道了，要是恼你，跟你生气，我可不管你。”
她拖长了尾音，自己也叹气：“有些转变来的太快，是很难让人一时之间就接受的。
他问了好多话，赵行剑眉蹙拢，揽着姜莞肩头，瞪他：“问这么多，让她先回答你哪一个？”
他眼底的情意太过浓郁，那样直白，都是自己家里人，确实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没明说，但赵然和赵行都听得出来。
进了屋，赵行先扶着姜莞去坐下，顾氏也没等他跟赵然见什么礼，侧目去看姜莞，径直问她：“你表姐没事吧？跟你说了什么？是叫你替她来回话的吗？”
但他惦记着那个锦囊，又追问道：“锦囊呢？”
赵然略弯了弯腰，跟裴清沅说话的时候，嗓音越发柔软下来：“说了这么半天话，累不累？要不先休息会儿吧？”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让她心里生出一根刺，经年累月，越扎越深。
到底觉得难以启齿。
毕竟自从出事之后，她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她撇着嘴，不大高兴，一只手要覆在肚子上，忽然哎哟一声。
只是终究没说什么。
我出事之后，原本是下定了决心，就这样算了。
私下同姜莞说，无非是女孩儿家的小心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不如不看。
才多大点儿的孩子，在她肚子里，就能胎动了？
才那样信誓旦旦的说不嫁人了，也让表兄不要等我了。
那是怕锦囊里面再有什么变故。
姜莞也不拆穿她。
你想想我这一两年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
我是个寻常女郎，没有那么宽广的眼界，更没有那样的胸怀，不似你，除了男女情爱之事，思虑良多。
我有些转不过来。
姜莞摇头说不知道：“表姐也没有打开，等以后有机会，你自己去问她吧。也或许——”
就是嘴硬。
都这么长时间了，三兄也查到了许多新线索，你去问他，他说给你听，你帮着他一起，查明真相，才是给表姐撑腰出气，也省得你天天蝎蝎螫螫。
翻来覆去，言而无信，她大概是想说这些。
说话的工夫，就已经到了厅这边。
她难过的，只是自己的这些遭遇和经历。
她也叹气：“表姐，听了觉明方丈那些话，还是怕？”
我没有嫡生的兄弟，以后虽然是做出嫁女的，却也要考虑身后的家族。
他本来讲道理也讲不过姜莞。
现在既然都过去了，她自己也想开了，你还是想想她坠崖这事儿的细节吧。
赵然一时呆住。
阿娘跟阿耶进京，我跟阿娘也说过，便是终生不嫁，难道阿耶还要把我赶出裴家，不肯养我吗？
我没跟她说，我是真的没再想着嫁人的事儿了。
一回头，见他满脸喜色，姜莞也笑起来：“现在放心了？”
路上也果真把裴清沅的态度和那些话说给赵然听。
赵然抿了抿唇，柔声打断姜莞：“让她自己选择，这个锦囊，实在不想看，就先收起来。”
裴清沅脸上难得的有了淡淡的笑意。
她从来不是最看重自己容貌的人，尽管年轻女郎没有不爱惜自身容色的，但爱惜，不代表极看重，视之如命。
行，算他多嘴，就不该说话。
赵然一摆手：“我又说错话了，你回，你回你的，我住口。”
姜莞才把前面的话接过来，将裴清沅与她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说与长辈们知晓。
等说完了，她又补了两句：“我见表姐目下神色也不错，比前些天好了不少，虽然她可能还有些心结，但是慢慢地都会好起来的，眼下总算是可以暂且放心了。”
小姜氏眼眶又红了起来：“果真吗？珠珠？她真这样说的吗？那可真是阿弥陀佛，祖宗保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