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国公爷奉旨回京，才有了南苑叛乱之事。
问题就出在这儿。
辽东这几年都不太平，也只有阿耶在的时候安稳了少许时日而已。
还是二兄说的，只怕赵行要在外头忙起来，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没意思，叫周宛宁来陪着她一块儿哄孩子。
每每冷静分析，连赵行都不免要感叹，他看护着长大的姑娘，确实已经是能够与他并肩而行，共同分担的大人了。
重生之后，回想往事，下意识把这事儿扣在了赵奕的脑袋上。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赵曦月和顾行之在驿馆出了事，家里都知道。
只是阿耶阿娘连同着阿兄们都哄她，赵奕也安抚她，说是官家心中有数，不会轻纵了幕后主使之人。
郑家倒了，赵奕死了，朝中仍然有人通敌叛国，南苑已经被收复，那通的还能是哪里呢？
就好比眼下。
我只是觉得，那些话未必都是扯谎骗人。
二兄是大梁不可多得的少年将军。
其实姜莞心里都明白的，就摇了摇头：“都已经对阿月下手了，我想父皇很快就会调兵往辽东，防着战事突起，辽东准备不及。
事情过后，她放下心来，再没惦记着吴煦这一茬。
却没有人认得他是哪里的人。
珠珠比他想的要坚强的多。
他们会觉得他护在珠珠身前，珠珠这辈子都不会长大了。
这个名字，她当然知道。
吴——煦。
死得惨烈。
这是顾行之的初步猜测。
前世本来应该在春猎的时候受伤那件事情——当初是有人放冷箭，那支箭是冲着她来的，她就规规矩矩的坐在看台上，根本没有下场。
没有跟珠珠天天一块儿相处的人，感受不到她的这种变化。
他说三年前被人收买，好吃好喝供着，诸如此类，这些就不说了。
所以不管是阿兄还是袁道熙，都会觉得她还是从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赵行微微一怔，下意识也蹙拢了眉心：“吴煦，你认得他？”
姜莞本来以为他也有事情要办，不想告诉周宛宁，还是等赵行回来，她问过，才晓得不是。
袁道熙也劝他：“反正现在僵在这儿，吴煦这命都快被折腾没了，今天也不可能再问出什么东西来，伱留在这儿也没用，还不如回去陪她们母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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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莞把孩子给哄睡了，才交给乳母抱下去。
顾行之和景双他们，那么多人护着阿月一个人，总能护得住她才对的，所以也没说什么，把晋和帝的吩咐一一应下来，就出宫去了。
你仔细想想，辽东异动，国公爷不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调任到辽东去坐镇驻守的吗？
早起周宛宁就来了蜀王府陪她。
父皇真派二兄去，二兄肯定不会说什么，宁宁也是。”
后来家里恼了，姑父姑母，小姑父小姑母也恼的不行，又是在春猎场上闹出这样放冷箭的事情，严查了两个月，抓住了这个吴煦。
这种感觉本来就很微妙，也没法跟别人说。
顾行之飞鸽传书回来，是说过他的怀疑的。
他能想到的，赵禹也能，官家更能。
二兄……二兄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好些事情都只是稍稍浮出水面一点，还用不着二兄帮忙调查什么。
当年春猎场上放冷箭，竟然不是赵奕指使，更不是针对沛国公府的。
“你回去吧。”
“可这万一……”
顺藤一定能摸到瓜。
正好用他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能把大梁搅个天翻地覆，自然有人能坐收渔利。
怕顾怀章失了顾行之的消息会着急，总要叫他知道顾行之的行踪举动。
赵行皱了下眉：“珠珠带着孩子在家也没事，不用急着催我回去陪她的。”
再加上这两年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是真的成熟了不少，现在遇上事儿，也不会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
袁道熙讪讪的收了声。
赵行才接上话：“人被关在东跨院那边，阿兄现在过去吗？”
赵禹瞪了他一眼，他撇着嘴，没见礼，重新坐了回去：“官家怎么说？”
其实赵禹去审问过一番之后，大抵也弄明白了。
为的是通敌叛国四个字！
是要覆灭大梁王朝的。
姜莞咬着下唇：“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场梦吧？梦里依稀有过这么个名字，只是我后来实在没有放在心上，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了，又想着，这托梦的事儿，只怕不知是我听错了名姓还是如何。
只是二兄才成婚不久……
那就是也可能派二兄去了。
但官家是做阿耶的，没法把赵曦月弄回京，这掌珠主意大，为了贵妃，非要去陈郡不可，官家准了，随她去了，但肯定是不放心的。
这事儿该瞒的人瞒着，不必瞒着的赵禹都没瞒下。
见他从宫里回来，袁道熙先站起身来的。
这主要就是因为当时表姐扑过来替她挡着那会儿，箭才会射偏了位置，否则正中她的命门，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而之后因为国公爷坐镇，辽东得了几年平静。
“都同意了，让顾行之每天传信回京，要保证阿月的安全，还得让父皇知道阿月是平安的。”
反正现在吴煦身上是挖不出别的东西来了。
赵行揽着她肩膀：“你也不用担心，还没到那时候。”
真要派他去辽东，他肯定不想带上宁宁，怕她吃不了苦。
道理赵行当然都懂。
下药的男人叫吴煦，名字人模狗样的。
又想着只怕那藤后头扯出来的瓜乃是郑家，这才能叫官家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最后竟好似不了了之一般。
吴煦在刑部大牢自杀了。
那冷箭就是他放的。
阿耶年纪慢慢大了，正是启用二兄的时候。
现在你突然说，有这么一个人，提起这个名字，我实在觉得吴煦这个名字耳熟，脑子里过了一遍，想起那个梦来。
所以……所以当初南苑叛乱，也未必就是赵奕和郑家勾结着弄出来的？
又或者，你在兵部查到的一些旧档，再加上后来郑家行事，确实是他们有搅和进去，但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
只是赵奕和郑家挡在前面，我们反而把藏在后头的那只手，忽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