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没拉他，只是问了句：“你心里有主意了？”

黄尚书吩咐差使，只有袁道熙一人站在门口廊下。

其实也不是针对你——”

袁道熙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信：“这些书信里，真有古怪，是当日我们都没有发现的。

走吧，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藏得这样好，这样深。”

袁道熙是个绝不逞强的人，躲在赵禹身后立时就退。

袁道熙回头的时候正盘算着这杀招如何躲过，眼角余光瞥见赵禹和赵行二人匆匆而来，带得一阵风动，心下竟长松口气。

他从袁道熙身后刺来，直逼着袁道熙心口方向。

调走赵禹和赵行这两个身手好的，又算计着他的精明算计，料想他会支开黄尚书，独留下他一个人，为的就不单单是他手上这些东西。

其实这两年私下里父皇也说过一些，大兄也跟他提起来过。

只是最后大手一挥，准了赵行所请。

不对，是调虎离山！

不好抓。

他没有把握。

除他之外，还有吏部与兵部两位尚书。

所以冒险来取走书信，或是当场毁掉。

黄尚书亲自陪着过去的。

赵行拉上赵禹和袁道熙一起进的宫，该说的都说了，晋和帝面上也瞧不出来喜怒颜色。

届时朝堂动荡，人心惶惶，连百姓都会质疑朝廷的能力，官家的威信。

袁道熙怀里还抱着那些书信，啧声看去：“青天白日，蒙面而行，阁下这样好的身手，倒情愿做鼠辈。”

在京中是有所掣肘的，行事要顾虑太多，哪怕不顾忌着宫里，也会怕盛京其他的人。

既然已经在京城动手，闯入刑部大牢抢东西是做，顺道杀一个朝廷命官也是做。

袁道熙面色一寒，心中警惕才升起，刀锋寒芒已经冲着他面门而来。

蒙面人眼底闪过诧异：“倒是小看了你，竟身手不俗。”

这样冒险做什么？

是要做什么事情，不能提前动手，一定要他们来刑部调取旧档的时候，当着赵禹兄弟两个的面——

袁道熙后背一凉：“阁下为人效力，我自知不是阁下对手，只是临死之前，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阁下为何人效力？”

蜀王一时想起要重新查阅这些书信，那些人急了。

“把他押下去，本王要亲自审理！”

不在盛京。

赵禹面色一沉：“调虎离山，我见你封禁刑部官署，料想黄尚书不在，你一个人留在这边，与二郎追了那么久，却突然连个人影也不见，此事想来实在蹊跷，便知你恐有危险。

这个想法确实可以参考。

父皇对郡王府的许多事情只是懒得计较，也没有想计较的那份儿心。

赵行一行人去了刑部，因为有晋和帝的手谕，要调取旧档不难，而且南苑叛乱的案子是朝廷要案，举凡要案重案都有专门的归档之处，不与其他案件混在一起，所以现在要重新调出来看那些物证，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晋和帝信任他，很多事情跟他商量着来，他如今的确是朝廷重臣，肱骨栋梁。

赵禹脚下快，在蒙面人收势时候已经快步闪至袁道熙身侧去。

“谁！”

值此时，兴兵作乱，方是绝佳时机。”

是在挑战皇权威严，更是在践踏官家的威势。

“当初你二兄从南苑带回来的那些信，我要再去看一次，都在刑部归了档的，也许当初有什么是我们疏忽漏掉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京城的人呢？”

他说可惜了，显然不为所动。

他就不说话了。

袁道熙他自己到底是高门郎君，养的尊贵，与这样的人对阵，本就先落了下风。

他左右瞧来，跟着伺候的都一起追人去了，只有三五个刑部的衙役守在门外，余下的，便只有他自己。

赵禹最后一招晃了他，看着是攻他下盘，他提剑去挡，赵禹却转了刀锋，他手筋被挑断了。

他像是毫无软肋。

只是他这几十年都很安分，父皇对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提了而已。

不过百余招，蒙面人单膝跪地，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王爷，这些书信，当初少将军带回来，官家每一封都亲自过目过，后来还传了臣入福宁殿，一同看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现在再来看一遍……”

他说的都对。

可是来人招式狠辣，出手便是杀招，更像是死士杀手，亡命之徒，专做这种事的。

攻心。

勾结外敌，除了辽东那边，南苑应该也有过。

要么是在京城里有安排的。

蒙面人显然忌惮赵禹。

袁道熙半分不敢懈怠，脚下连退，怀中之物藏在身后，他身上是没有带刀剑兵器的，就算有神兵在手，他也打不赢，何况赤手空拳。

蒙面人愣怔的须臾而已，赵禹已经持刀攻来。

来人要取他性命。

赵禹和赵行两兄弟似乎追人去了，还有跟着当差的人，袁道熙眼中明灭几变，转头与黄尚书说：“把刑部官署封禁，任何人不许出入，黄尚书应该知道厉害的。”

可是封禁衙门官署，也是亘古未有。

软剑自腰间抽出，转瞬寒芒尽显。

最好的是山高皇帝远。

眯了眼去看他左手，冷笑一声：“肃王左手残废，气势倒是不减。”

赵禹按在赵行肩膀上，压了一把，沉声说走。

他不劝袁道熙，背着手朝前走。

赵行见状，索性收了所有话，再没劝袁道熙半个字。

两个人肩并着肩，跟在赵禹身后，往刑部大牢方向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