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之后才开了口：“师父，我下午要去一趟青莲居，晚上一定会回来的。”

毕竟按照她给明昭写的性格，能做出这种事情根本不奇怪。

好像抹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流不下眼泪，只能柔婉一笑道：“晚晚还小，以后美好的日子还长着。”

“因何有此一问？”

这个时节水边依旧是带着一股寒凉，沐晚晚看着满湖的莲，发起了呆。

沐晚晚走了两步，又问：“你这要雕到什么时候去？”

凤远看了看：“应该到子时差不多。”

等她到近前，才听见凤远开口：“三师叔你哄好了吗？”

凤远一笑：“我不知道。”

可他没有想到凤远也重生了。

说完将食盒递还给沐晚晚，转身走得飞快。

沐晚晚将香梨酥放在了镜深门前，然后乘着承烟就来了青莲居。

沐晚晚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看到过的，一句形容美人的话——

一个正义过头又死守教条的人，在知道了为祸苍生的魔头是谁，又得以重生后。会有杀了凤远永绝后患的想法真的再合理不过了。

“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

“醒了？”

沐晚晚看了一眼手里忙着木匠活的凤远，点了点头：“嗯，是！”

沐晚晚叹了口气：

“那你还有发现别的重生者吗？”

凤远忍着胸口剧痛：“没事，许是有些受凉。”

“你拿着木头在做什么？”沐晚晚开口问道。

他走得不快，却像带着风，衣服每一寸都呈现着最完美的弧度，像踏云而来的仙人。

“你好好披着吧！我先回了。”

凤远手上动作不停：“那说吧！”

沐晚晚细细看了看凤远：“你脸色怎么又白了些？”

凤远抬眼看她，顺便将自己手里初具雏形的兔子晃了晃：“这不明显吗？”

沐晚晚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从凤远回来受戒那一次，就多少能看出来一些，说到底还是她疏忽了。

凤远手里此刻正拿着刻刀，身边落了一圈的木屑。

而后凤远一袭白衣闯入了视线之内。

“因为在师父身边，看开落，云卷云舒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凤远开口平淡：“这不是什么难发现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二师叔平时虽然对弟子严厉，可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弟子好，从不会无理取闹。可对于我，他的针对性太强了。不管我做的好不好，他总能找出来毛病，然后借机惩罚我一顿。我师父虽是掌门，但是性子软懦，便是觉得不妥，也不好说什么。三师叔不问世事，四师叔明哲保身，偶尔五师叔帮着说几句，二师叔就像炮仗一样。仔细观察观察就知道不对劲。以前虽有怀疑，但不确定，直到风语的逐星重新淬炼好的那一日，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找到了出口。别人不知道‘域’，我可是熟的不能再熟。”

凤远一笑：“好。”

他手里拿着那种装胭脂的小罐子，指间夹着的刷子柄，将他的指节衬得更加明亮。

本来不相衬的，可沐晚晚莫名觉得合适。

进门就看见凤远身上裹着大氅，坐在湖心亭上。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激进的做法，反而是将自己囚禁了起来。

甚至觉得不够。

凤远重新拿起刻刀，一点一点的细细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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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