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今非昔比

梧深城外。

星光稀微，青灯引路。秋风吹起，泛着萧瑟之意。

夜间风寒，方雨亭在前引路，护卫着一个身躯疲惫，身披大氅的男人。

咳嗽声不断地从身后的男人口中吐出，让人揪心。

没有人知道，当今气势煊赫的承天道，它的首领已经病入膏肓。而他这次冒着风寒，来见得却是对他无比重要的人。

他宿命中的敌手，大周大将军杨慈。

杨幼庵！

这次密行，在承天道中，除了袁诚之外，就只有方雨亭知道。

尽管方雨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袁诚想要见杨慈？更不知道，前方究竟会是怎么样的龙潭虎穴。

方雨亭一路之上都是提醒吊胆，生怕半路上会杀出重兵，杨慈的人马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事实上，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很轻松。

“大人，主公唤你。”

那夜，方雨亭亲眼见到自己的师尊是怎么将这天下当做交易的筹码一般，送给杨慈，为的便是换来他的低声恳求。

杨慈坦然地说了出来，得到的却是袁诚放声大笑。

袁诚的脸上露出的是真诚，可回答他的却是一阵叹音。

可这天下，终究还是乱了起来。

杨慈一笑，笑音之中有着方雨亭无法理解的意味。

他更懂得杨慈和袁诚不曾明白，或许明白却根本不重视的道理。

“回禀主公，杨纯来了，臣怎能安眠？”

笑到最后，音尽声碎，唯以血继。

而杨慈也早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待。

可在世人眼中，他们却都是大英雄。

哈！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可上天对他开得更大的笑话，时隔多年，方雨亭又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这两人的影子。

山崖之上，杨慈负手而立，看着远方紫夜朦胧，黑烟缭绕，不知在想什么？。方雨亭看不清杨慈的面目，他始终也没有回头，只道了一声。

袁诚死了，在百万承天教徒悲痛欲绝的泪眼之中闭上了眼睛。

而杨慈，捧着唾手可得的天下，却是看也不看，很轻易地便丢弃了。

杨子瞻！

方雨亭选择桓武为主，因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因为他是一个从乱世之中挣扎出来的人，更因为他是个丑陋、卑微的人。

“雨亭来了，你脸色不佳，昨夜没睡好么？”

这场景没有方雨亭想象之中那么剑拔弩张，甚至还有些故人重逢时的那份淡然。

他们是英雄，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双方眼眸之中最大的阻碍。一个是史书中记载着的力挽狂澜的大功臣，另一个则是有着无边罪孽的大反贼。

杨慈没有出声，袁诚却是继续说道：“我快要死了，但你还可以活着。如果这江山要有一个主人，我希望是你。我有办法可改变你杨氏一族的命运。只要你肯求我，我一定会帮你。”

桓武眉头一皱，这话语之中的决绝是怎么回事？

方雨亭执掌青徐三十万承天教徒，而选择投靠桓武，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如今渐渐回复了生机的中原，则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