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疑兵惊敌 计破横水

初十，王阳明中军进驻至坪。推官危寿来到大帐禀报：“启禀提督大人，据各路侦察呈报，官军各阵突然进军，各贼巢猝不及防，惊慌失措，一团慌乱，各贼寨鸣锣聚众、奔走呼号。虽然惊慌，显然已有准备，山路埋有竹签陷阱，险要关隘备有滚木礌石。”

王阳明平静地应道：“知道了！危节推，通知中军，连夜进发，抵近贼巢，距贼三十里，安营扎寨，竖立坚固栅栏，深挖沟堑，让山贼知道官军要长期驻扎防守。”

十一日下午，王阳明在中军大帐部署军务。危寿领进来两个人，两个人跪地禀报：“下官雷济（小人萧庾）前来听从都老爷差遣！”

王阳明说道：“雷济，本督知道你在候任吏部派遣，等待期间你愿意随军报效，精神可嘉。本督今晚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雷济说道：“多谢提督大人栽培！”

王阳明对萧庾说道：“萧义官，七月剿匪你带领赣县民壮，已经立有战功。本督希望今天晚上你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萧庾高声说道：“谢都老爷栽培！小人愿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阳明说道：“好！雷济！萧庾！起来说话。”

雷济、萧庾齐声应道：“下官（小人）听从都老爷驱使！”

王阳明吩咐道：“你们二人，挑选四百樵夫、猎户和能爬山能攀岩的民壮，各自随身携带砍刀、火铳、鞭炮和旗帜，今天晚上选择小路和偏僻道路，攀登横水贼巢四面各山峰各山头，远近高低，要插竖旗帜，垛立干草树枝两千堆，派专人站到高处瞭望，明天一早，发现官军攻打到险要处，命令各人一起放铳放炮，点燃草堆树枝，摇晃旗帜，齐声呐喊。重复一遍！”

雷济和萧庾重复了一遍命令。王阳明点点头，吩咐道：“快去准备吧！”

雷济和萧庾去后，危寿又领两位军人进入大帐。

两人躬身抱拳，齐声说道：“赣州卫指挥佥事谢昶（冯廷瑞）参见王军门！”

王阳明说道：“谢昶、冯廷瑞，你们二人刚刚袭替父兄军阶，正需要历练。本督命令，你们二人率军，明天子时出发，从贼巢后山攀登山峰，寅时攻击，偷袭贼巢背后，焚烧贼巢山寨。不得有误！”

谢昶和冯廷瑞高声应道：“卑职遵命！”

危寿再领二人进入大帐。

二人躬身抱拳，齐声说道：“千户陈伟（高睿）参见王军门！”

王阳明说道：“陈伟、高睿听令！”

陈伟、高睿齐声应道：“卑职陈伟（高睿）听从军门大人差遣！”

王阳明吩咐道：“本督命令，你们二人挑选精壮一百人，今日子时悄悄出发，攀缘山壁悬崖，明早寅时，准时抵达贼巢关隘附近，趁机夺取关隘，控制贼巢滚木礌石阵地。迎候官军。”

陈伟和高睿齐声应道：“卑职得令！”

王阳明说道：“准备去吧！”

十二日黎明时分，王阳明亲率中军，进抵十八面隘。开到大门口，横水大寨土匪才慌乱地占据关隘防守迎战。横水四周各山峰，雷济和萧庾观察到各路官军纷纷逼近贼巢，立即命令樵夫、猎户、民壮一起行动，放铳放炮，引燃两千堆干草树枝，摇摆旗帜，呐喊呼叫。四面峰头，旌旗猎猎，炮声阵阵，火光点点，浓烟弥天。横水四面四路官军齐声呐喊，攻打山寨。一时间，山峰山谷，东西南北，成了官军呐喊的海洋，成了官军烽火的海洋，成了官军布下的天罗地网。贼巢把守关隘的精壮贼众贼心摇动，很快放弃了抵抗，退向山顶和后山贼巢。后山贼巢已经被偷袭的陈伟、高睿率军点火焚烧。山寨贼众像遭受了群狼惊吓的羊群，一哄而散。丢了魂失了群的贼众，要么做了刀下鬼，要么坠落悬崖，要么在烈火中升天入地，其余的则侥幸地躲进了大山深处。

横水大寨是贼巢左溪、横水、桶冈三大组团的三个核心之一，攻占横水大寨，横水周围各贼巢失去了主心骨。十二日一天，邢珣、许清、王天舆与王阳明中军，势如破竹，摧城拔寨，扫荡了长龙、十八面隘、先鹅头、狗脚岭、庵背、白蓝、磨刀坑、茶坑、茶潭、樟木坑、石王、鸡湖、新溪、杨梅等巢，最后会师于横水大巢。

南路，知府唐淳、守备指挥使郏文、指挥使佥事余恩、县丞舒富四阵人马，于十二日一天扫荡了羊牯脑、上关、下关、狮寨、义安、苦竹坑、长流坑、牛角窟、鳖坑、箬坑、赤坑、竹壩、上西峰、狐狸坑、铅厂，最后会师于左溪大巢。

晚上，王阳明在中军大帐，吩咐危寿道：“各阵官军，连日急行军，又经今天一天激战，已经人困马乏，甚至精疲力竭。所幸已经扫荡了左溪和横水大巢。通知各营，扎营歇兵，不可大意，严防漏网贼众劫营。”

第二天大雾，对面看不清人脸，大雾之中夹杂小雨。连续几天，浓雾一直笼罩着山峰山谷。王阳明命令各营人马休整，让杨璋犒劳官军民壮，同时要几十位向导侦察溃逃土匪的下落，并打探还没有被攻打的贼巢动静。

十五日，危寿向王阳明禀报最新侦察结果：“启禀王都堂，综合各路探子禀报和俘虏供称，溃败贼众纷纷逃进未破贼巢，躲到山顶，在险绝地方树立栅栏，据险防守。因为各贼巢没有料到官军这么快进剿，积存的粮食还都没来得及搬运。”

王阳明哦了一声，说道：“没有吃的，贼众已成强弩之末。”王阳明明白，如果不及时清剿横水和左溪附近的残余贼巢和贼众，让他们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他们定会死灰复燃，届时，官军围剿桶冈时就有腹背受敌的危险。离与湖广官军围剿桶冈贼巢的约定时间还有半个月，此去桶冈有百里之遥，山路虽然陡峭，却只是三日的行程，时间还来得及，于是王阳明吩咐危寿：“通知各营，各分正兵和奇兵两哨人马，正兵前攻，奇兵后截，趁雾出击，贼众猝不及防，又是惊弓之鸟，必能大有斩获。”

从十六日开始，到二十七日，各阵人马纷纷出击，先后荡平了旱坑、窎井、稳下、李家、观音山、梅伏坑、石头坑、白封龙、芒背、黄泥坑、大富湾、白水洞、寨下、杞州坑、朱坑、杨家山、李坑、川坳、长河洞等贼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