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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宋灵兰脸色铁青,头也不回对孙头头说:“报警!”孙头头看宋灵兰的脸色不敢出声:“人家……当铺……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宋灵兰失魂落魄地看着水槽,任新正拿着杯子走进厨房:“灵兰,给我泡点陈皮。”宋灵兰:“哦。”宋灵兰从罐子里拿出一片十五年陈皮,揪下几小块。然后失神地往被子里倒热水,水都要溢出来了都没注意。任新正:“灵兰!水!”宋灵兰一下子惊醒,赶紧把水壶一放,伸手就想把水杯拿开。任新正:“小心烫!”宋灵兰被溢出来的热水烫得手一抖,杯子打翻在梳理台上,她赶紧拿抹布来擦。任新正从她手里抢过抹布,把水擦干净:“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吗?”宋灵兰:“你说天真可怎么办呀?”任新正:“什么怎么办?这又和天真有什么关系?”宋灵兰:“天真的护身牌,这次是真的丢了,完了完了完了。”任新正:“什么叫真丢了?那还能有假丢的吗?”宋灵兰一下子不说话了,任新正皱起眉头,把抹布一扔走出厨房,宋灵兰赶紧跟出去:“老任,你别发火,你等一下!”

任新正黑着脸直接上二楼到任天真房间门口,忍着气敲了敲门:“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沉香牌到底怎么没的?”任天真:“不知道。”任新正:“你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吗?”任天真不说话,任新正一拍桌子:“问你话呢!”任天真打定主意不说话了。任新正:“任天真!你已经二十七八的人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活得像点人样!那块牌子,有多珍贵你不知道?那是几代人对你的期望,你怎么就这样烂泥扶不上墙呢?!”宋灵兰:“老任你干什么!大过节的,丢了就丢了,你自己也说身外之物无须挂碍。丢了就是命里没有。”任新正大怒:“你和你儿子,沆瀣一气!你在毁子孙你知道吗?!像他这样,怎么传承?!”

孙头头、宋亦仁和张继儒都闻声赶了过来。张继儒:“怎么了怎么了,父子俩怎么老是像仇人一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任新正:“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以前那些给你护身傍命的宝贝也不是自己掉的吧?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家里说实话?!”宋亦仁和张继儒以为任新正还在为沉香牌生气。宋亦仁:“新正,教育孩子要慢慢来,给他成长的时间。每个人觉悟的点不一样。像你这样少年得志,一以贯之的人是不多的。我倒愿意天真坐得十年冷板凳,越是大器越晚成。”任天真沉默不语。任新正:“师父,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我训子,你不可护。我已经不指望他大器晚成了,我是怕他不成器!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只希望他跟父母间有一句实话,老老实实做人。”宋亦仁:“天真,快!快跟你父亲道歉。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丢三落四了。”任新正:“师父!他哪里是丢三落四的问题!他是……”任天真:“你说训子,你连你儿子多大年纪都不知。我今年25,不是28。而且,你要么不管我,要管就是训我。你崇高伟大的理想里,教书育人,传承道统,里面哪部分是我?”

宋亦仁和张继儒都沉默地看着任天真,任天真背手站在房间里一言不发,背后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父子二人之间气氛非常紧张。孙头头突然插话:“师父,是我!是我偷了天真的牌子。”任新正:“你偷的?你偷他牌子干什么?”孙头头:“我,我拿去当铺卖了,我要钱。”任新正:“你要钱干什么?”孙头头:“我……我前段时间送快递的时候跟他们打牌来钱,输了好多钱……”宋灵兰看了孙头头一眼,欲言又止。孙头头:“师父,我又犯恶了。你罚我吧,真的跟天真没关系。”任新正:“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这是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孙头头:“师父我错了,对不起。”任新正:“去外面站桩,不到我说可以不准起来!”

任天真站在客厅看着窗外在门口空地上站桩的孙头头。临近中午,太阳狠毒,孙头头已经满头是汗。宋灵兰拿着个小马扎走过来:“把这个给头头拿去。这一天蹲下来,她受不了的。”任天真:“头头滑头着呢。”宋灵兰:“我看头头现在这个样子,越来越像你爸的脾气了,以前可能还能有点小心思,现在就真的能一直蹲着。你还是给她拿过去,我给她她肯定不会要。”任天真提着小马扎走到孙头头身边,把小马扎放到她屁股下面:“累了就坐一下,不要紧的,我帮你挡着。”孙头头:“我没事,你到一边去,不要站我边上。我可以的!”任天真:“你当自己是神奇女侠吗?一直蹲你肯定受不了的,不要逞强。”孙头头:“我试试看不行啊。”

任天真往她身边一蹲:“那我跟你一起。”孙头头:“你干吗呀?你在这儿蹲着你爸不就知道我是给你顶锅吗?快走快走,他要是看到,前面的戏都白演啦!”任天真:“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你就当我练功。不能让你一个人把功都占据了,我练好了功也提高观照的功夫。”蹲了一会儿孙头头突然开口:“我滴孙,你举重能举多重?”任天真:“55公斤吧。”孙头头:“你去阴凉地里等着。不要非战斗性减员。万一我倒了,你能把我扛回去。”任天真:“让你平时少吃点!万一我扛不动怎么办?”孙头头:“拖死狗总会吧。拖回去。”任天真忍不住笑了。

任新正在书房看书,宋灵兰端着一杯陈皮水进来,任新正眼皮都没抬一下。宋灵兰:“头头现在越来越沉得下心了,蹲了好一会儿都没歇。”宋灵兰观察着任新正的表情:“就是现在日头还挺大的,我怕她一会儿脱水。”任新正还是没有反应,宋灵兰:“天真也跟她一起蹲着了。”任新正不说话。宋灵兰:“孩子知道错了。变相跟你道歉呢!”任新正:“你知道你儿子的牌子去哪了对吧?你们母子之间,是有默契的对吧?”任新正脑壳疼,皱着眉头捋头皮。

宋灵兰默默走到他身后,帮他梳理头部经络:“孩子每年都出去旅行。从那次你骂了他,让他自己养活自己,不要家里钱起,不就开始丢三落四了吗……”任新正:“你这意思,都是我的错咯?”宋灵兰:“儿子……也没说错啊,你连他几岁都说不清楚,就知道骂,好孩子是夸出来的。”任新正:“我骂得不对吗?钱如流水!不知道物力维艰!父母挣钱容易吗?”宋灵兰:“他又没做坏事。不是出去旅行了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和行总要合在一块儿嘛!”任新正:“你们老的小的,都在纵容包庇他!”宋灵兰:“慢着。你骂我就忍了。你骂我爹妈,你当他们面说,你说给我听算啥?”任新正一下气就给梗住了。宋灵兰:“说来说去都怪你。儿子嘴里没实话,你是不是要多检讨自己?天天说‘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孩子跟你说出去玩,你就骂他纨绔子弟,不知疾苦,你总不能要求他像你小时候那样空闲的时候下地干农活吧?咱家也没地呀!你儿子多要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后还能跟你说实话吗?”任新正:“到头来还怪我了?”宋灵兰:“我的错我的错,你们父子俩怎么会错呢?我才应该去门口蹲着。”任新正被哽住,气结,仰头把陈皮水干了。宋灵兰:“喝了我这杯道歉水,我就去把孩子们唤回来了啊!哟!头头倒了!”

孙头头躺在下铺许萌的床上。任新正给孙头头扎上针,摸摸她脑袋,说:“这孩子,看起来壮得跟牛似的,底子那么差。要好好调一调了。你,给她开几服药吃吃。先把脾胃调匀了,然后开始喝附子理中汤。不晓得受了多少寒!以后不许喝冰水,给她备个保温杯!”孙头头脸色惨白:“我不要老头杯……”任新正站起来走了,宋灵兰摸了摸孙头头的脉,也转身走了。任天真一人坐她床边:“为什么要替我受过?”孙头头想了一会儿:“我羡慕你。……倒不是羡慕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任天真转头看孙头头。孙头头:“这个家,每次争吵,都是为了你。如果没有你,他们得多寂寞啊!”任天真:“没头没脑,驴唇不对马嘴。”孙头头:“你犯一点点小错,你爸都不原谅。我犯天大的错,他都原谅。你知道为什么?”任天真:“你是长辈呗!”孙头头摇头:“你爸爱你。他希望你出人头地。我是好是歹,他不关心。他只是尽责任。”任天真:“这跟你替我挨刀有什么关系?”孙头头一笑:“我滴孙。我没爹没妈,没有人对我寄予希望。我好赖的,没人关心。你不行。我不想让我师父失望。好好干!我看好你哦!”任天真沉默不语。孙头头眼珠子又开始乱转:“我觉得你也没错。你干的这些,我都喜欢!我要是有你那钱,我也干!既然你们俩都没错,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皆大欢喜!”

任天真看着孙头头若有所思。突然,任天真的手机响了。许结:“天真,萌萌不见了!”

任新正一行人赶到许家别墅。许结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神情焦虑地不停打电话。杜采仪沉默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身专门搭配的套装,还化了妆。夫妻二人没有交流。阿姨一脸担心地站在一边。从客厅能看到餐厅的大圆桌上摆了好几套餐具,桌面上摆放着精致的前菜和酒水饮料。宋灵兰:“怎么样了?找到了吗?”许结:“我给她的老师和同学都打了电话,都说没见到她。”宋灵兰:“路上我们也给医馆打了电话,萌萌没去医馆。”许结:“那她还能去哪呢?天真,萌萌真的没有找你吗?”任天真:“没有,昨天她给我发了中秋祝福之后我就没再跟她联系了。”任新正:“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人不见了呢?”一直没说话的杜采仪突然开口:“她跟我吵架了。”任天真:“吵架?”杜采仪:“今天中午我们约了家里人一起吃顿团圆饭,但是客人都到了萌萌还一直在房间不出来,我就讲了她两句,她就跑出去了。”任新正:“萌萌现在的状态还没有办法直面不是她熟悉信任的人。”杜采仪:“都是亲戚,也不是她不认识的人。我跟着巡展有一段日子了,为了跟她一起过个节特地挤出时间回来一趟,本来想的是人多一点热闹一点,也可以让萌萌高兴一点。”任天真:“这都是你以为!你根本不知道萌萌到底要什么!”宋灵兰:“天真!”任天真:“我们是人,不是随你们摆布的木偶,不是你们想把我们放在什么位置上,我们就愿意在什么位置上。我去找她!”任天真头也不回地往外冲,孙头头赶紧跟上。宋灵兰:“天真!”宋灵兰回过头看着神色尴尬的许结和杜采仪:“天真他就是太担心萌萌了,有点着急。你们别放在心上。”任新正:“先找孩子吧!”

杜采仪在家里焦急地等待,时不时看一看手机,任何信息都让她手抖心惊。许结在自家小区内寻找,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宋灵兰开车载着任新正,在许结家附近寻找。任天真和孙头头排查他们和许萌一起去过的一些地方,比如书店、餐厅、公园等,但都一无所获。

天边已经开始飘红,任天真和孙头头从一间咖啡店出来,二人都口干舌燥,神色焦急。任天真:“你这中午刚晕,来凑什么热闹?”孙头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脚力强。再说你能有我这个送快递的熟悉路?”任天真:“能找的地方都去过了,萌萌到底跑哪去了?不会回那个文身店了吧?”孙头头:“肯定不会。萌萌在那儿差点丢了命,怎么可能再回去。”任天真:“那她能去哪?天都要黑了,再找不到,还是报警吧!”孙头头:“我们不能慌。我要是萌萌的话,跟父母吵了一架跑出来,我肯定会去一个我觉得安全的地方。”任天真若有所思地盯着孙头头。孙头头:“这是动物的本能吧!”任天真突然转身就跑。孙头头:“哎!你去哪?!”任天真:“回家!”

任新正、宋灵兰和任天真、孙头头前后脚赶回家里。张继儒:“怎么样?孩子找到了吗?”任天真冲张继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跟孙头头不约而同放轻脚步慢慢走到楼梯下的储藏间门口。孙头头:“我滴孙,萌萌在里面?”任天真:“灯下黑,如果说哪里能让萌萌有安全感,除了家里,我觉得就没有其他地方了。萌萌来家里睡的第一晚,被吓醒之后就是躲在这里。”宋灵兰:“行吧,试试吧。”任天真像第一晚一样,轻轻地在储藏间门上敲了三下:“萌萌,你在里面吗?出来吧,没事了。”片刻后,任天真又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孙头头紧张地屏息以待。不一会儿,储藏间门被慢慢打开,许萌怯生生地蹲在里面,紧紧抱着任天真给她套回来的可达鸭。孙头头:“太好了,可算找到了!”任天真向许萌伸出手,许萌毫不犹豫紧紧抓住任天真的手。宋灵兰皱着眉看着他们。任新正:“我去给她爸妈回个电话。”宋灵兰:“老任,你打完电话我们开一个家庭会议。头头,你陪着许萌回屋,不要出来。”孙头头:“家庭会议,我不参加吗?”宋灵兰一个必杀眼神,吓得头头不作声。许萌紧张地藏到任天真身后,紧紧握着任天真的手。任天真:“妈,萌萌和头头都是我们家庭的成员,要开就一起开。”宋灵兰:“不可以。我说的家庭会议是有血缘关系的会议。”宋灵兰在家里第一次这么严肃且强势。孙头头很有眼色:“萌萌,我陪你回房间画画吧,你上次画得秋游还没画完呢。”许萌看着任天真,任天真拍拍她的手,许萌拉住孙头头的手,跟着她一步三回头往手法室走。

一家五口聚在一起开会,爷爷站着扎马步。宋灵兰神情严肃。宋亦仁:“灵兰,你要说什么?”宋灵兰:“老任,你把萌萌送走,家里面有这么多女孩子不好。”任新正:“什么叫不好?怎么不好?”宋灵兰:“别人家的孩子,寄放在我们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说不清楚。今天幸亏她是从她自己家走的,要是哪天从我们家走了呢?你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任天真:“她在家里面住一天都要逃出来,你把她放回去就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她在我们家才不会跑呢!”宋灵兰:“人各有命,她的家庭关系,是她要修的功课,我们不要参与。”任天真:“我不同意,萌萌是我的病人,我要对她负责!”宋灵兰:“你爸选了孙头头做传承,徒弟在师父家里天经地义。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只是给许萌治病,治病也没有把病人都留在家里的。”张继儒:“灵兰,你的顾虑到底是什么?”宋灵兰:“我耐心到头了。你爷俩只管把人往家领,你们伸过手吗?大小事都是我的,时间久了我受不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年纪也大了,整天提心吊胆我承受不起。必须得送她走!”任天真:“那这样,我租一套房子,我带萌萌出去住。”宋灵兰立刻否决,杏目圆睁:“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不成体统。萌萌本身心理年龄就不成熟,还需要监护人的照顾,要让她爸妈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说了!”任天真:“我也说了,我不同意。萌萌这个病人我是顾定了!你要是赶她走,我跟她一起走!”任天真冷着脸撂下话,甩门而去。宋灵兰:“任天真!你是要造反吗?!”

许萌膝盖上放着可达鸭,拿着数位板画画。孙头头伸手把许萌的可达鸭拿下来放在床头。许萌不画了,死死盯着可达鸭。孙头头:“你画画就别抱着了。”许萌盯着头头看,摇头。孙头头叹口气,把可达鸭又放回许萌膝盖。许萌放下画板,抱紧了可达鸭,缩在墙的一角。孙头头:“我知道了,你一个人躲在楼梯下面,黑咕隆咚的,你害怕对吗?”许萌看看手里的鸭子,耸耸肩:“有它我就不怕了。”孙头头叹气:“安全感真是一种玄学啊!”

宋灵兰气得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任新正气定神闲开始磨墨:“你自己养的儿子,你有什么好气的?”宋灵兰:“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们父子俩的吗?你们这辈子这么来折磨我?老的小的都不听话!”任新正:“我每天看不惯儿子,不过,今天呢,我倒觉得他搞不好未来是不错的医生。”宋灵兰:“是不是我儿子跟我干仗,你就爽了?有人替你报仇了是吧?!”任新正抿嘴一笑:“你看你,心胸怎么这么狭隘呢?我们都是医者,要有仁心。萌萌的确像天真说的那样,一天在她家里都待不住,你把她推回去就是把她往绝路上逼。你说得对,她的父母,是她的功课,可她现在是病人,哪有力气凭自己能力走出泥潭呢?而且我看,她家不简单。你发现没有,今天,她们家保姆,几次欲言又止,可能萌萌出走,不是那么简单地事。”宋灵兰:“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你儿子喜欢许萌?我们家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做媳妇?天真是要传承道统的,这样一个女孩子,首先是精神不稳定,其次是作风不稳定,绝对不适合做大家媳妇。”任新正:“你这又说的是什么话。”宋灵兰:“你还天天说洞若观火,还要观还要照,他们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男女之情吗?”任新正还想开个玩笑打岔:“这方面我真的不怎么太擅长,幸亏我也不擅长,不然你不是很危险?像我到了中年,这么有魅力,肯定很受欢迎。”宋灵兰:“我在跟你说正事!”任新正也正色起来:“男女之间,无债不来,有债必还。他俩之间要是真有情愫,那是他俩的姻缘,你作为妈妈掐能掐得断吗?你的阻挠只会让他们连得更紧。这种故事千古以来发生了多少次?梁祝、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是前车之鉴。你非要把孩子往这条路上引领干什么呢?”宋灵兰:“我哪里去引领了?这已经成现实了!所以我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的,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媳妇。”任新正:“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以为你说话算话?你接受不了,但你儿子今天都要带人家出去住了,你就只能顺势而为。”宋灵兰:“绝对不可以,必须要把她送回她父母那里去。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明天立刻把孩子接走。”宋灵兰拿起手机。任新正:“事缓则圆。你先想好,如果你的担心是真的,那你这通电话打出去,天真可能就不再是你儿子了。”宋灵兰拨号的手一下子停住了:“铁打的妈妈流水的媳妇,我还就不信了,他活了这二十几年我都让他顺心,跟他干这一回,他能不认我这个妈妈了?!”任新正:“你们一个比一个厉害。婆婆妈妈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你自己决定吧!但是,提醒我也跟你说了,你儿子有多宁折不弯,你还不清楚吗?妈妈跟儿子干仗,有几个能干赢的?”宋灵兰看着手机上已经找到的许结的号码,犹豫了,转了几圈,气得把手机丢在床上,开始抹眼泪:“养儿子,没意思。”

一大早,孙头头一边啃着小番茄一边在给任新正打扫房间。祝霞:“头头,新买的杯子是不是还没烫过消毒?宋老师说今天就要给你用了。”孙头头急匆匆把剩下几颗都塞进嘴里,最后有半颗实在塞不下,顺手就抛到窗户外,恰巧就落在任新正窗台上种了些薄荷柠檬草的土槽里。孙头头丝毫没注意,最后抹布荡了一下内窗台就急急忙忙跑出去:“来了!我不要保温杯!”任新正端着水杯跟孙头头差点撞上,身后跟着被单独叫来的杨小红。任新正训孙头头:“慢一点,稳重一点。脚上跟长了倒刺一样乱颠!”然后对站着的杨小红说:“脚好些了吗?”杨小红:“好多了。”任新正:“需要师母再帮你看看吗?”杨小红:“不用了,天真给了我药酒。”任新正:“说说看,一个人在山沟沟里跌倒,没有人愿意扶你的时候是什么感受?”杨小红:“我们这儿还有人打小报告吗?”任新正:“不用别人给我打小报告我都知道。我们每个人做了什么,上天都有一本账。”杨小红:“任师,您想说什么?”任新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头头离开师承班的时候大家都愿意为她求情,愿意为她一起承担责罚,但你摔了一跤却只有头头愿意主动帮助你?其他人都不想沾你?头头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她的朋友遍天下,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呢?”杨小红:“没有读过书的人,没有专业技能的人,当然需要通过搞关系才能够让自己在社会上生存下来,我们律师行业,也是有的人混脸熟,有的人精通业务。我是技术性人才。”任新正不语,看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杨小红语气诚恳:“任师,你不要为难我。我做不了头头。”任新正:“有的人是知的功夫,有的人是行的功夫。头头可能道理没你懂得多,但是她愿意去做,做多了,搞不好悟道比你早哦!《心经》第一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不是读深,也不是讲深,而是‘行’深。你不要看不起扫地僧,人家跑在你前面呢!”杨小红:“所以你愿意收她为徒?却不收我?原来您是指着抱着头头大腿,人家得道了您好跟着升天呢!”杨小红自己被自己讲笑了。任新正无可奈何地笑,摇头:“有这个可能。孔子云,生而知之者上,学则亚之,多闻博识,知之次也。头头天然去矫饰,她比你这种博学多识的好教。”杨小红沉默片刻后:“任师,你说孙思邈活了140多岁,真的可信吗?”

任新正不可思议地看着杨小红:“这就是你来学‘生’的目的?你是追求像孙思邈这样长的寿命才来学中医的?”杨小红:“我家平均寿命四十多。我离那个时点不远了。”任新正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敢恋爱,不敢结婚?”杨小红:“我是不敢要孩子。若我走了,留下孩子孤苦伶仃……”任新正:“你觉得你孤苦伶仃?”杨小红点头。任新正:“我现在,其实对长寿,有更进一步的理解。长寿,不是指有形的生命活得长。若是活到100岁,从60就开始病病恹恹,那不叫长寿,那叫长长地难受。活过100岁,要健健康康。要是活不过呢?张仲景他老人家,其实形寿并不长,也就60多。但他才是真正的长寿。长寿不是指你寿命有多久,而是指你的思想,你的品格影响了多少代人。只要还有人惦念你,感佩你,你就没有死嘛!所以小杨啊!你并不孤苦伶仃,你的母亲在天上,一直关注着你,你这样拿不起放不下,先人才担忧啊!我要是你的母亲,看你每天活得这样纠结,这样苦痛,我真就不放心了!”

任新正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扑满递给杨小红:“这个送给你。”杨小红接过扑满,垫了垫,里面满满当当:“扑满?怎么是满的?”任新正:“你知道扑满为什么叫扑满吗?”杨小红摇了摇头。任新正:“扑满,满后则扑,积累的过程是充满希望的,但是另一方面,一旦塞满了就逃不过被打碎的命运。人也一样,只聚敛而不知疏散、使用,就必然会被击碎。有进有出,一阴一阳才是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也是功课。”杨小红低头研究手上的扑满,跟孙头头的那个确实不完全一样,塞硬币的进口被贴上了胶带。任新正:“扑满里就是你的已得到,你还要学会给予和付出。以后,你每主动帮助别人一件事,我就从这个扑满里拿出一块钱。”杨小红将扑满反过来,只见底部被开了一个小圆孔,两边写着“盈亏”。任新正:“等你的扑满空了,我就收你为徒。”

宋灵兰摸着丁简兮的脉,眉头微皱:“简兮最近是不是瘦了?”祝霞:“她这几天吃不下东西,瘦了好多。”宋灵兰:“简兮,胃不舒服吗?”丁简兮:“吃不下。”宋灵兰疑惑的表情:“脉摸着还行啊!那吃几服药?秋天到了,我还指望她贴秋膘呢!这样瘦怎么行?”宋灵兰笑。祝霞:“谢谢宋医生。”宋灵兰:“最近找瓦有新的消息了吗?”祝霞:“消息倒是挺多的,但是靠谱的没几个。”宋灵兰:“马上我们要下乡义诊,我想闭塞一点的农村可能还有百年以上的瓦房,到时候我帮你看看。”祝霞:“谢谢,谢谢。”

孙头头把洗好的客用杯子摆上架子,任天真在检查核对盐袋、艾条等存量,手机响,他接起:“你好!对,我要租房子。整租一个两居室,最好电梯房,靠近地铁就行,预算在6000左右,越快越好。工作日下班以后都可以看房。好的,谢谢。”任天真挂了电话。孙头头:“我滴孙,你真的要带萌萌搬出去?”任天真:“我跟我妈杠上了。”孙头头:“你脑子坏掉了吗?为了许萌跟你妈翻脸?过两年她就不知去哪了,你家那么大一摊等你继承呢!”任天真一笑:“不会。我妈不会跟我翻脸,过一段她就服软了。她会来找我的。”孙头头更不可思议了:“为个许萌,值得吗?哦?!你不是爱上许萌了吧?”任天真果断一摇头:“瞎说什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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