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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关琥下了车,陪着蒋淮山走进书屋。

跟上次一样,书屋门前冷清,不过进去后,关琥发现里面的面积不算小,布置得也很宽敞明亮,书架靠墙摆设,中间还有两列较矮的书柜,旁边放置着读书用的桌椅,与其说是书屋,倒更像是图书馆。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茶香,却没有看到店员,关琥绕着书架转了一圈,有点明白这里不受欢迎的原因了,除了书屋的地角外,书的种类也很偏,大多都是与医学有关的书籍,余下的则是唐宋传奇、另类侦探方面的小说,年轻人很难对这类书籍感兴趣。

“越光好像不在。”

关琥走到柜台前,柜台里面是旧书专柜,旁边是楼梯,他往楼梯上看看,上面没开灯,显得有些暗。

“我上去看看。”

关琥顺楼梯走上去,谁知才迈了几层台阶,就眼前一黑,有人将电闸拉掉了,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小心!”

下面传来蒋淮山的警告声,与此同时,关琥感觉到冷风向自己迎面扑来,他本能地搭住楼梯扶手,凌空一翻,从扶手上跃了下去。

那寒风也紧跟着逼近,关琥的脚刚刚落地,冲力就到达了他的胸口,他急忙向后弯腰,手在地板上一撑,一个扫堂腿踹了过去,攻击者闪身避开,又一拳挥向他的左肋。

对方的进攻速度太快了,又占了先机,关琥什么都看不清,左肋被击到,他痛得向后跌去,感觉到黑暗中袭来的杀气,他在跌倒同时将手枪拔了出来,扳下保险,警告道:“我要开枪了!”

那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了,周围寂静,关琥只听到自己呼呼的喘气声,杀气消失了,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冷汗。

好久没有这种跟死亡擦肩的感觉了,因为很少有人可以逼得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他不敢大意,双手持枪指着敌人,然后靠着书架慢慢站稳。

门口传来响动,阳光从外面照进来,越光随意的声音说道:“跳闸了?”

随着说话声,楼下的灯光重新亮起来,越光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状况后,他愣在了那里。

“你、你们……”

突然而来的光亮反而影响了视力,关琥本能地眯起眼睛,做出备战的姿势,但是在看到攻击他的人是谁时,他先是一愣,然后便对自己捉襟见肘的狼狈反应释怀了。

那晚在锦绣山庄门前他没有看错人,坐在越光车里的人正是吴钩。

吴钩的武功可以跟一流杀手相提并论,所以败给他,关琥心服口服。

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关琥这才发现吴钩之所以没动手,不是因为自己手里的枪,而是蒋淮山将手杖顶端抵在他的心口上。

吴钩手里拿了一管原子笔,笔尖朝前,那虽然不是他惯用的武器红笔,但同样具有杀人的威力,回想刚才在黑暗中交手的情景,关琥不寒而栗。

“好久不见,”看着吴钩,他故作轻松地打招呼,“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半年不见,吴钩的变化很大,一身普通的t恤跟七分裤,头发没有染色,并且剃得很短,像是刚进军营的新兵,这跟他俊秀的容貌不太搭,他脸上也少了令人讨厌的坏笑,如果不是刚交过手,又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气势,关琥大概无法一眼把他认出来。

吴钩没有回应关琥的话,依旧保持举手持笔的架势,皱眉盯着他,像是在判断他的身分。

这反应有点奇怪,至少不是关琥熟悉的那个人,他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越光匆匆走过来,看到他们手上的武器,忙说:“不要打了,都把武器放下。”

关琥看了蒋淮山一眼,率先把枪放下了,蒋淮山却没动,越光跟吴钩附耳说了几句话,又伸手抓住他紧握的笔管。

关琥紧张地看着越光的动作,在他的记忆中,没人碰过吴钩的武器,他担心吴钩一个不爽,会攻击越光。

但他担心的事没发生,吴钩乖乖地让越光抽走了笔管,蒋淮山这才放下手杖,吴钩看了他一眼,突然说:“我讨厌你。”

“很正常,我也不喜欢你。”

听着他们的对答,关琥不由得叹了口气,很想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把不快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越光把吴钩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又指指楼上,看样子是想让他上楼,吴钩摇头拒绝了,看向蒋淮山跟关琥,一副戒备又紧张的神情,然后站到越光面前,做出保护的架势。

蒋淮山用手杖一指他,问越光,“这就是你不欢迎我来这里的原因?”

“这件事慢慢说。”

越光看看书屋里的气氛,发现无法敷衍过去,只好把笔跟刚买来的菜放下,跑出去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蒋淮山自来熟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吴钩一直盯着他瞧个不停,他也毫不在意,越光转回来,看看他们三个人的样子,又跑去厨房,没多大一会儿,他泡了茶端过来。

在越光做事的时候,吴钩一直跟着他,他去厨房,吴钩跟随,他端茶出来,吴钩也跟在旁边,中途越光让他上楼,他再次拒绝了,指指关琥跟蒋淮山,闷声说:“他们是坏人,我要保护你。”

恶人先告状就是这么来的。

见越光疑惑地看他们,关琥很无奈,对吴钩说:“吴先生你能不能讲讲理?你见过有人说警察是坏人的吗?”

吴钩要反驳,被越光拦住了,从身后的旧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塞给他,又指指一边,示意他过去看书。

这次吴钩没有异议,拿起书乖乖去了那边,坐下,低头看了起来。

“他好像这里出了问题?”蒋淮山指指自己的头。

越光没回答,而是反问:“你们认识他?”

“岂止认识,简直是老熟人了,”关琥说:“当初我为了追踪他跟他的同伙,跑去了太平洋那头。”

“所以他是犯罪组织成员?杀过人?”

“对,你看他刚才对付我的样子就知道了,普通人会这么凶悍吗?”

“以前他经历过什么我不清楚,但他现在只是普通人。”

呵呵,刚才他差点把警察干掉,这也叫普通人?

“不过虽然我们是对头,但我还是挺高兴见到他的。”

关琥瞥了蒋淮山一眼,有意无意地说:“因为半年前,我们在加拿大的太平洋海域跟犯罪集团有过一次冲突,吴钩帮过我们,他身受重伤后消失在海洋里,我不想欠他的人情,所以出于私心,我不希望他死掉。”

“原来他真的叫吴钩。”

听完关琥的讲述,越光点点头,“现在我明白当初我遇到他时,他受伤的原因了。”

半年前,越光因为工作关系,去海边寻找线索,无意中发现了重伤昏迷的吴钩,当时吴钩蜷缩在海滩上,脸色灰白,他最初还以为是死人,后来在检查中发现他还有一丝呼吸,就急忙进行了施救,又叫了救护车,送他去自己所属的大学医院。

让他惊讶的是,吴钩的恢复力非常快,最初相遇时,吴钩的头部跟腹部都受了重伤,又经过长时间的海洋漂浮,状态奄奄一息,可是在接受救助后,才三天时间,吴钩就恢复了大半的体力,将试图帮他检查身体的医生护士打得哇哇直叫。

或许是出于雏鸟情怀,吴钩只接受越光的靠近,也比较听他的话,后来在体检中越光发现,这个病人身体没有大碍,但他的头部受过严重的撞击,导致记忆受损,对自己的身世经历完全不记得,越光跟他交谈了很久,也只问到了吴钩两个字。

他不知道吴钩是代表了某个事物,还是名字,在发现无法问到更多的情报后,只好放弃了,帮他治疗伤势的时候,开始考虑如何安排他今后的生活。

当时越光母亲的疾病急剧恶化,越光分身乏术,曾想过把吴钩交给相关的社会机构,但在咨询中他发现如果那样做的话,吴钩很可能会被当做难民处理,而吴钩的情绪又非常不稳定,在离开他后会变得十分暴力,所以他开始犹豫不决,最后他听从母亲的建议,将吴钩留了下来。

就这样,通过一些朋友的帮助,越光帮吴钩取得了新的身分,因为无法确定他的原名,就跟随自己姓,为他起名叫越吴钩。

越母过世后,越光落叶归根,带着吴钩回到这边定居,又开了这间小书屋,他不在的时候,就让吴钩看门,吴钩虽然有点自闭,但是在普通的接人待物上没问题,他又喜欢看书,所以也算是一举两得。

听到这里,关琥哈的笑出来,“让他帮忙看店,你不怕他把客人打跑?”

打跑还算好的,照刚才吴钩那夸张的反应,说不定打死人都有可能。

“他平时不这样的,大概是你的出现刺激到他了。”

关琥顺着越光的眼神向对面看去,吴钩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对他们的谈话不闻不问,偶尔会揉揉额头,表现出不舒服的样子。

吴钩跟张燕铎一样,他们对危险的感知类似野兽,所以即使失忆,还是会本能地判断出敌人跟朋友的不同,不过刚才吴钩会反应那么强烈,应该不是他的问题。

照越光的讲述,一切发展都对应上了——那次太平洋海底大爆炸后,加拿大当局曾出动大量的人员在爆炸的海域附近进行打捞,却没人想到吴钩会漂流到海岸上,再加上加拿大政府封锁了那次的恐怖事件,所以越光不知道,才会阴差阳错,救了吴钩并收留了他。

关琥简单讲述了当日海底爆炸的情形,越光听得动容,眼眸不断地瞟向吴钩,低声说:“真是难以想象,在那么强大的爆炸中他还可以生还,并且漂流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倒不觉得奇怪,”关琥看着蒋淮山,一语双关地说:“有些人的生命力很顽强的,会让你觉得就算他进了坟墓,当他想出来时,还是会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他以前做过什么事都好,在他重生的那刻起都抹掉了,现在他是越吴钩,是小书店的店员,”顿了顿,越光又说:“而且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并没有特别希望记起以前的事,我想他内心深处也不想做恶人的。”

对越光的说法,关琥保持中立。

吴钩是否真的失忆了暂且不谈,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想假如越光亲眼见过吴钩是怎么杀人的话,大概就不会说得这么轻松了。

“你喜欢自欺欺人,我不拦着你,不过有一点请不要忘记,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现在表现得很温顺,但一旦记忆恢复,就会随时爆炸,甚至这颗炸弹的后面还跟随着恐怖组织。”

“有关这一点,在收留他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越光看过去,吴钩正低着头,不断地翻书,他看书很快,嘴唇微动,不多一会儿工夫,一本书就看完了大半,他的表情平静温和,在读书的时候,把自己跟外界完全地隔离了。

“他很喜欢看书。”越光说:“他看书的时候就像猫咪,一点声音都不会出的。”

关琥挑挑眉,很想说喜欢杀人跟喜欢看书之间并不冲突,他相信吴钩杀人时也很像猫,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

“当初是我母亲坚持留下他的,大概我母亲是担心她走了之后,我在这世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希望有个人跟我作伴,这么久,我也习惯了。我不知道他以前怎样,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他是我的家人,家人是无从选择的对不对?”

关琥看了蒋淮山一眼,“说得对极了。”

“我无法做专职的法医,因为我长时间不在的话,他会变得很紧张,所以我去哪里,都尽可能带着他。”

“所以那天你去锦绣山庄办案时,也把他留在车里?”

“是啊,谁想到我接手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蒋家的案子。”

越光苦笑地看看蒋淮山,他的话让关琥恍然大悟。

之前看到越光在命案现场的种种反常行为,他还曾怀疑过越光,现在才明白越光心神不定跟蒋家人被害无关,而是在担心吴钩。

“你不会报警抓他吧?”

见越光一脸紧张,关琥哑然失笑,“不会,我又不认识叫越吴钩的罪犯。”

“谢谢。”

“不谢。”

其实关琥是不知道该拿吴钩怎么办。

就算吴钩没有失忆,他也没有拘捕他的实际罪证,更何况吴钩还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他现在更想做的事是早点破获蒋家疑案。

关琥将茶一饮而尽,看向蒋淮山,蒋淮山站起来,对越光说:“在这个世上,你并非一个人,你还有家人,还有吴钩。”

越光表情闪烁,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蒋淮山拄着手杖离开,经过吴钩时,吴钩突然说:“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声音刻板,像是电子音朗读的感觉,蒋淮山脚步微停,吴钩又说:“我不喜欢这首诗。”

“也许你喜欢另一首,”蒋淮山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吴钩歪头沉思,忽然站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蒋淮山,说:“送你。”

“谢谢。”

越光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小声问关琥,“他们在说什么?”

这两人在说唐诗,越光从小在国外长大,无法理解不奇怪,关琥耸耸肩,“这是他们特有的交流方式。”

“可是吴钩刚才还说讨厌他,现在却又送他书。”

“你知道有句话叫口嫌体正直吗?”拍拍越光的肩膀,关琥笑嘻嘻地说:“这样不是很好吗?有时间回家看看,一家人,别那么生分。”

就在越光还在为那两句唐诗迷惑不解的时候,关琥跟蒋淮山出了蒲公英书屋,坐回到车上。

关琥启动引擎,把车开到一个僻静路段后,他停车熄火,坐去蒋淮山坐的后排座上。

“也许我们该好好聊聊了大叔,呃不,也许我该叫你大哥?”

关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摘蒋淮山的眼镜,蒋淮山伸手拦住,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关琥又用左手,也被轻松格开了,他只好化拳为掌,劈向蒋淮山的脖颈,但出击再次被化解。

连出三招,三招都没成功,因为对方太了解他的出拳模式了,一只手就轻松挡住了他,最后关琥索性放弃,叫道:“你让我摘一次眼镜会死啊?”

“不会,但是我不喜欢。”

声音清亮沉稳,不再是老者的嗓音,关琥呵呵冷笑道:“你总算舍得自我暴露了吗张燕铎?”

“你已经看出来了,再装没必要。”

“没必要?没必要你还演得这么开心,把我……啊不,把身边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很有趣吗?”

“我没有在玩……”

“那就让我摘一次眼镜!”

吼声太响,张燕铎不由得皱起了眉,要不是对关琥感到愧疚,依着他的性子,被这样吼,他会直接一脚把笨蛋弟弟踹下车去,再看关琥,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张燕铎没辙了,将手收了回来。

关琥如愿以偿地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本来想扔到地上踩碎发泄怒气的,张燕铎在一旁凉凉地说:“弄碎了,你几个月的薪水都赔不起的。”

“我知道,你当我不认识玳瑁的!”

呛声归呛声,关琥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张燕铎的眼睛,张燕铎易了容,但眼睛是改变不了的,尤其是这对不同颜色交织的眼瞳,更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颜色。

看着他,关琥的胸膛起伏得更厉害,突然把眼镜丢去一边,一转身,大声说:“装死装得很开心吗?还留诀别书,还送我六亿,谁稀罕你那点钱?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回来也不要缠着我,拿着你那六亿,爱去哪去哪儿!”

“抱歉,关琥。”

张燕铎伸手拉他,关琥一把甩开,手臂搭在膝盖上,头转去一边不看他。

“哭了?”

关琥不说话,张燕铎叹了口气,说:“那时我选择离开,是真的准备永远离开的,我跟吴钩一样,我们的背景都太复杂了,一直留在你身边,只会不断打扰到你的生活,这次纯属意外……”

“呵,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哈,被我意外发现了,那就好走不送了。”

关琥说完,就要推门下车,张燕铎急忙伸手拉住他,他知道关琥的个性,便软下语气说:“对不起,弟弟。”

关琥一怔,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张燕铎第一次这样称呼他,突然感觉心情挺不错的,他坐回来,哼哼地道:“谁是你弟,你信里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件事我们慢慢再说……其实回来之前我想了很久,考虑过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要不要跟你相认,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存在受到伤害——吴钩没死,或许老头子也没死,恐怖组织依然存在,我担心我的回归会重新掀起血雨腥风。”

“你以为你不回来,恐怖组织就不会找我了吗?反正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想要对付你,首先就是对付我,装死有个屁用啊,还一装装半年,还弄这么张脸回来!”

关琥捏着张燕铎的下巴左右打量,一脸嫌弃地说。

张燕铎任他摆弄,解释道:“我不是为了瞒你才装扮成这样的,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吴钩,刚才看了吴钩的反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了。”

“哈,你以为我是刚才才发现的吗?你觉得我的智商有那么低吗?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了。”

“喔?”

“老实说,第一次去蒋家,我就感觉到你的存在了,只是没想到你这次这么丧心病狂,居然cos老头子。”

“是很帅的老头子。”

“帅能改变年龄的本质吗?”

关琥反驳完,又说:“上次萧白夜问你蒋家兄弟在洛神玉像前打架的具体情况,你含糊不答,不是你不想回答,而是你不清楚吧,所以你才找借口说心情不好,等回头再解释,其实是想找机会问知道的人。”

“那时我就特别注意你了,你送我的衬衣刚好合身,那是因为你喜欢买稍大的衬衣,你说讨厌太紧的感觉,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跟你这样连穿个衣服也这么龟毛了;还有你走路,每次跛的幅度都稍有不同;两个儿子连续被杀,你表现得也都无所谓的样子,这不合情理嘛;而且你还很照顾我,有意无意地为我提供线索,一些你无法回答的问题,就给我模棱两可的答案,大概是因为你跟人有约定,有关他的事,你无法透露对不对?”

“差不多都被你说中了,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不是我演技不好,没有表达出痛失亲子的悲伤,而是蒋淮山本人就是这么薄情,我只是将他的反应模拟出来而已,你会认为这里有问题,只是误打误撞。”

“那真正的蒋老爷子死掉了吗?所以你才冒名顶替?”

“没有,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接受他的委托,来帮他调查暗杀事件的内幕,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所以那些老佣人根本不是因为害怕洛神诅咒才辞工的,而是你担心会被看出真相,所以辞掉他们的吧?”

“这不是我的决定,我只是照指示办事。”

“那萧白夜知道你回来了吗?”

“我没有说,他有没有觉察到我就不知道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拜托你哥哥,可不可以一口气讲完?你这样问一句答一句,就像是在录口供。”

这本来就是录口供,只不过关琥的行为在他的允许范围内而已。

“你能先把车开起来吗?现在很热的。”

“一点热都受不了,你知道我为了监视你们,大热天的在车里窝了多久吗?”

说归说,关琥还是回到了驾驶座位上,打着引擎,启动车辆往前开去。

路上,张燕铎说:“我跟蒋淮山有约定,不可以把这件事透露给第三者,不过有人偷听到,不关我事。”

“是是是,我会努力偷听的。”

“这半年里我一直住在加拿大,在温哥华郊区买了栋大房子,每天养养种种草,过着清闲的日子。”

呵呵,他每天拼死拼活地工作,还不断地祈祷张燕铎别出事,没想到当事人居然在加拿大过着悠哉悠哉的养老生活,让他越听越想揍人。

看到关琥握紧的拳头,张燕铎聪明地换了话题。

“有关蒋淮山遭遇杀手的事,之前我有转述给你听,那晚我刚好驾车路过那条街道,蒋淮山拍车窗向我求救,老实说,我一开始并不想理会。”

在某些方面,张燕铎是个很冷漠的人,他可以为了亲人朋友连命都豁出去,但对于不相关的人,对方的死活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当看到杀手冲过来时,他便打算飙车离开,是蒋淮山插在上衣口袋上的金笔让他改变了主意。

金笔的扣子上印了蒋氏集团的标记,再看这个人出身不凡,张燕铎便让他上了车,加快车速离开。

谁知杀手的人数超过了他的预料,那些人驾驶数辆车狙击他,枪支也是最新式的装备,他的车轻易就被打开了。

这些人的行为成功地引发了张燕铎的杀机。

他不想惹事,但如果有人要杀他的话,那就不在他的容忍范围内了,所以他取出藏在车里的枪,将那些人全都干掉了,然后带着昏倒的蒋淮山回了家。

听到这里,关琥抚着额头,庆幸枪战发生在加拿大,否则他一定头痛怎么面对张燕铎这种嚣张的行为。

蒋淮山就医后,精神状况很快就稳定下来了,只有腿部的伤较重,需要时间休养,他很欣赏张燕铎的身手,提出请他调查这次的暗杀事件,在一番斟酌之后,张燕铎答应了下来。

他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模仿蒋淮山的说话方式跟神态行为,又全面了解了蒋家内部的各种关系,然后回到这里,谁知时间过了两个月,他什么都没查到,蒋家却陆续出事。

“对人家一点都不了解,就敢乔装混进来,你可真够胆大的。”

“不会比以前的生活更危险了,只是每天要戴面具,让人不舒服。”

“蒋淮山付了多少钱,让你同意接下这个案子?”

“为了避免打击到你,还是不说为妙。”

“算了吧,你会那么好心?”关琥冷笑看他,“你不会为钱办事的,所以蒋淮山一定提供了让你心动的诱饵,是什么?”

张燕铎笑吟吟地把头转开,没有正面回答。

“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两个月什么都没查到,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对吧?为的是……”

说到这里,关琥猛然醒悟,“蒋淮山应许你的是权力!他以为你爱权力,但你在意的其实是可以利用蒋淮山的身分参加高官的聚会,你想帮萧白夜查出当年萧家血案的真相,那件案子跟刘萧何的恐怖组织有关是不是?”

“关琥,为什么每当我觉得你笨的时候,你的脑袋总会转得那么快?”

“作为你的弟弟,我这点智商还是有的,”关琥洋洋自得了一会儿,又说:“我还知道你跟蒋淮山是在茶馆联络的,茶馆的伙计就是通风报信的中间人。”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很少用电话联络,我照蒋淮山的吩咐故意宣布修改遗嘱,观察他的家人的反应,所幸蒋家人彼此间的关系都很疏远,除了蒋樱,没有人觉察到我是替身。”

“你说蒋樱看出你的身分了?”

这怎么可能,张燕铎的演技很棒的,那么多亲人都没认出来,一个养女是怎么发现的?

想到这里,关琥突然啊的大叫出声。

他明白了!

难怪他一直觉得蒋樱给他一种熟悉感了,那是因为蒋樱的气场跟张燕铎还有吴钩的很像,虽然他们的外形各有不同,但他们属于同一类人,也就是说蒋樱也是……

打断他的思考,张燕铎说:“虽然蒋樱注意到我有问题,但她没有戳穿我的伪装,大概她也了解一些蒋淮山的秘密计划,所以一切还好。”

蒋樱这部分比较复杂,解释的话要很多时间,反正跟本案无关,张燕铎便直接略过去了,说:“至少她不是杀害蒋子豹兄弟的凶手。”

“那你觉得蒋家谁的嫌疑最大?”

“他们家庭内部很复杂,谁都有可能,所以我跟蒋淮山一明一暗,想查出凶手是谁,但始终没有进展。”

“蒋淮山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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