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很想吧。”
“不是工作的问题,是品位的问题,流星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张燕铎摇头,关琥也附和道:“我证明他没有故意,他就是审美有问题……”
透过后视镜看到佐仓涂得厚厚一层粉的脸,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关琥及时打住了话题。
还好窃听器那边传来说话声,为张燕铎解除了危机,关琥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把车停下,三人侧耳倾听里面的对话。
除了杂乱的脚步声外,还有潇湘的声音,都是一些问候语跟客套话,接着是开门声,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潇湘请傅远山进去后,就退了出来,大部分保镖们也是守在门外等候。
“我们这次总算是抢在了他们前面,哥你果然是老奸……嗯,运筹帷幄。”
“碰巧而已。”
张燕铎伸手托了下眼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对于关琥的夸赞,他明显还是很享受的。
对面的关门声过后,有短暂的寂静,接着房间里传来蝴蝶夫人的说话声。
“好久不见。”
声音婉转轻柔,充满了某种诱惑的魅力,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年龄,会让人以为那是位妙龄少女。
傅远山说:“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岑焕生的事你知道了吧,你怎么看?”
“最近真是不太平,可怕的事层出不穷,不过我跟岑焕生不熟,可能他做事太过火,得罪了什么人吧?”
“再过火还能比得上我这个曾经混过黑道的吗?你说你不熟,我怎么记得当年你们都走得很近?尤其是那件事……”
“哪件事啊?”
“我在说哪件事,蝴蝶夫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跟我装糊涂没用的,既然人家找上门了,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吗?”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为了生计不得不跟大家周旋的女人罢了,你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又怎么会告诉我?”
“不错,下令的是上头,找杀手的是我,不过你也别想逃,谁都知道当年你迷恋那个警察迷到了神魂颠倒的程度,可是害得他全家被杀的也是你,最毒妇人心,这话放你身上,一点都没说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跟萧家那小子走得很近,如果那件事是你透露给他的,那么我要告诉你,你死定了!”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蝴蝶夫人一直不说话,傅远山又说:“岑焕生不过是个跑腿的,他都死得那么惨,其他人也一定逃不过,如果你想取得萧家那小子的同情,借此躲过去,那就太天真了,他不杀你,有人会杀你。”
“你不需要翻来覆去用这种陈词滥调来威胁我,我没那么蠢,过去了几十年的事,现在拿出来跟他说。”
“不是你说的?那他怎么会知道?杀手一定是他派的。”
“不是,我刚才就说了,我并不了解那件事的内幕,而且杀手应该跟他没关系,如果一切都是他操作的,他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
“希望如此,如果有事我再来找你,你也放聪明点,别被美男计骗了。”
傅远山说完后不久,开门声传来,之后是脚步声跟送客的场面话,佐仓没有在蝴蝶夫人的房间里安窃听器,所以无法知道她那边的情况,只听到单调的脚步声,傅远山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
关琥说:“这人不是混过黑道吗?怎么胆量还不如一个女人?”
“大概他是首当其冲的那个,”张燕铎说:“看来萧白夜没说错,岑焕生一案跟当年的萧家血案是紧密连在一起的。”
“现在怎么办?”
张燕铎不说话,目光投向佐仓,关琥也跟着去看佐仓,佐仓还在用卸妆纸擦脸,看到他们兄弟俩的目光,他的手一停。
“别再打我的主意,我不会再去那种地方求职。”
“那你要不要去别的地方求职试试?我觉得如果你是正常女生打扮的话,还是挺漂亮而且很有气质的。”
“呵,流星你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恭维吗?”
“不是每个人都承得起恭维的,就像相同的话我绝对不会用在关琥身上。”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把他拿来当例子?
关琥不爽地瞪张燕铎,佐仓却接受了他的解释,问:“什么事?”
“听他们的对话,凶手迟早会找上傅远山,你想办法混进他的健身房或是他家,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不能离开店的,婆婆一个人忙不过来。”
“老家伙已经盯上你了,为了婆婆的安全,这个时候你暂时离开店更好,而且那个凶手很彪悍,除了你,其他人很难应付得了。”
“你又在恭维。”
“我认为是否是恭维,端看你怎么去理解,你看我就不会这样说关琥。”
为什么又扯上他?他就这么差劲吗?长相不行,打斗也不行。
关琥气愤地瞪张燕铎,看到他的模样,佐仓噗嗤笑了。
“为了不辜负你的恭维,我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吧,有消息再联络……”
他卸了浓妆,下车后又正色说:“尤其是关于老家伙的消息。”
“明白。”
关琥目送佐仓走远,呵呵了两声,道:“真抱歉哈,让你有个这么差劲的弟弟。”
“没关系,只要你有个很厉害的哥哥就好了。”
“张燕铎你的脸皮还真厚。”
“现在连实话实说也成原罪了吗?”
张燕铎反驳着,又仔细倾听佐仓偷放在紫阳俱乐部里的窃听器,不过那边一直是嗡嗡嗡的杂音,过了好久,才听到潇湘的声音。
“夫人,你要出去吗?你不是约了……”
“我有事先走,约会取消。”
“可是……”
之后再没有对话,看来蝴蝶夫人已经离开了,关琥急忙启动引擎准备跟上,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小柯的电话打了进来。
张燕铎接听后,他说:“凶手打给电视台还有报社的录音跟岑家的那段录音我做了复原处理,频率差很大,应该不是同一人,还有你提到的顾志诚,这个人的资料除了原有的那部分外,其他的我都查不到,我想他的资料被做特殊处理。”
“有没有其他办法?”
“我是没有,不过有一个人可能有,我已经跟她提过了,至于她肯不肯帮忙,就看你们的面子有多大了。”
电话那头换成了舒清滟,听到她的声音,关琥想起她的家庭背景跟军方有关,立刻大声叫道:“美女帮个忙,事情搞定后,我请你吃饭。”
“你这句话我听了不下百遍,可你没有一次履行过诺言,关琥同学。”
张燕铎把话接了过去。
“这个诺言由我来履行。这次的案子很可能会有新的牺牲者出现,说不定还牵扯到了多年前的案件,希望你能帮我们一把。”
“我试试看,不过我找你们,是有其他事要谈——岑焕生的尸体已经归还给他的家属了,但尸检报告里有几项数据很奇怪。”
舒清滟说:“我在死者的头皮上发现了针孔,这证明我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死者曾被注射过某种延迟僵化的药剂,药剂的具体成分还在分析中,但其中有几项跟某个病例的反应很像。”
“某病例?”
“还记得盘龙乡事件吗?有一些村民因被注射药剂而导致发狂,我稍微接触过那个案子,所以有那部分药剂构成的资料,我发现它们成分的重叠度很高。”
张燕铎开了外放,关琥听得很清楚,情报冲击力太大,他为了消化内容,将车转去刚才的车位上停了下来。
张燕铎表情沉静,不说话。
舒清滟又说:“也许是我想多了,这只是巧合,毕竟这类刺激神经的药剂构成本来就类似。”
“不,你帮了我们大忙。”
本来他一直不理解老家伙刘萧何为什么会插手这次的事件,听了舒清滟的话后,一切都对应上去了,情报碎片在脑海中旋转着,逐渐拼合成完整的图形,他开始抓住整个案件的脉络了。
他被老家伙的出现误导了,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舒法医,你可以帮我查一件事吗?”张燕铎说:“二十年前曾有一桩案例,档案上是说一位姓萧的警察因在执法中得罪了黑帮分子,导致一家灭门,我想知道当时参与这件案子的法医的情报。”
“你说……那件事?”舒清滟的声音压低了,说:“不要挂电话,我马上就查。”
关琥看了张燕铎一眼,他还没完全跟上张燕铎的思维,小声问舒清滟,“你知道组长的事?”
“有一点耳闻,但了解不多……查到了,他是我们法医界的老前辈,叫胡国华,勘查技术非常精湛,曾出过这方面的技术书,我的许多经验都是从他的技术书里学到的。十九年前,他因为健康问题,辞去了法医的职务,在家里静养,后来就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
听着舒清滟的讲述,关琥迅速在手机上查寻胡国华、法医等关键词,网页很快就显示出了相关讯息,看着讯息,关琥的手一抖,这次他跟上了张燕铎的推理。
张燕铎问:“萧警官一家的尸检还有自杀案犯的尸检都是胡国华一手处理的?”
“对,当时这起案子很轰动,上级非常重视,都是调用了最有经验的法医跟警察来处理的,所以没多久就侦破了……为什么你突然问这件事?”
“案子并没有侦破,它一直都在继续。”
看着关琥的手机,网页上一整排都是关于胡国华的资料——著名法医、作家,现任燕通大学医学部名誉教授,旁边还附有他的照片,一个留灰白短胡的男人。
张燕铎道了谢,结束通话,车里充溢着严肃沉闷的气息,半晌,关琥忽然笑了。
“萧白夜那只狐狸,我们都被他耍了。”
萧白夜追踪这件案子十几年,他不可能没注意到法医这条线,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胡国华的存在,也知道胡国华在燕通大学任教。
被隐瞒真相,关琥感到了气愤,发动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张燕铎问:“不跟踪蝴蝶夫人了?”
“蝴蝶夫人那么狡猾,大概早就从后门溜走了,比起她,胡国华现在更危险。”
关琥加快车速赶往燕通大学,张燕铎拍拍他的肩膀,说:“萧白夜也有他的难处,我们不是也没把吴钩的情报告诉他嘛。”
“我不是怪他没吐露情报,而是他明知胡国华可能有危险,却置之不理,有人螳螂捕蝉,他想做后面的黄雀,趁机查出幕后黑手是谁,他不急着抓住凶手,是因为只要跟随凶手的脚步,他就可以查清当年血案的真相!”
“也许吧。”
张燕铎的声音冷清平淡,无形中影响了关琥的情绪,他稍微冷静下来,看看张燕铎。
“什么意思?”
“也许他真如你这样想的,但也许他现在也被盯上了,分身乏术,刚才傅远山跟蝴蝶夫人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他的状况也不乐观,总之我们不是他,他究竟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可是不管怎样,如果跟我们说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他的啊。”
“当哥哥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尤其是亲眼看着全家人都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张燕铎平静地说:“我只能说,假如我是萧白夜,我会做得比他更狠,而且这种恨,绝对不想假手于人。”
关琥沉默了,他闷头继续加速,在法定速度内将车开得飞快。
张燕铎没再多说,他了解关琥的个性,他就是一时恼火,火气过了就没事了。
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是越光,张燕铎皱起眉头,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果然,电话一接通,他就听到越光紧张的声音传过来。
“吴钩有去找你们吗?”
“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把吴钩带回家,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好,对我也很顺从,可是刚才我出去买东西,回来就发现他不见了,手机钱包都没带,他会不会是被你们说的那个犯罪组织的人掳走了?”
“你回来时,门是锁的吗?”
“是上了锁的,我怕他乱走,出门时特意锁了门。”
“那他就是自己离开的,别着急,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
“你们现在在哪里?”
张燕铎犹豫了一下,照实说:“我们正在去燕通大学的路上。”
“我知道了,吴钩也许又去大学了,我马上过去,你们如果先找到他,一定要说服他别闹事。”
越光又反复叮嘱了几遍才挂电话,关琥在旁边听了个大概,问:“吴钩又失踪了?”
“嗯。”
“难道他昨天去燕通大学是为了杀胡国华?”
想起叶菲菲的描述,关琥气愤地拍了下方向盘。
他太大意了,昨天吴钩的状态那么诡异,他应该找个借口扣留他的,假如吴钩的目标真是胡国华的话,那现在一切只怕都太迟了!
感觉到他的愤懑,张燕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保持沉默,听任关琥加快车速,将车一口气开到燕通大学。
快到大学时,关琥听到头顶传来轰隆声,一架直升飞机在校园上空盘旋,噪音刺耳,带着某种不稳定的气息。
果然,进入校园后,有不少学生朝一个方向奔跑,两人跟随人流跑过去,就看到一栋楼房上方出现了相同的景观——悬空吊起的棺材。
这次棺材悬吊的位置较低,大约处于五楼上下的高度,棺材起先是横放的,随着时间的移动,棺材开始逐渐倾斜。
下方不时传来惊叫,面对这离奇的一幕,年轻人既感觉可怕,同时又充满好奇心,不少学生不顾保安的阻拦,忙着掏手机拍照。
“危险,快撤开!”
关琥冲过去,向大家发出警告,但他的提醒被嘈杂声跟拍照的咔嚓声盖住了,他只好掏出证件举起来,喝道:“警察,这里很危险,请大家尽快退开。”
效果不明显,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上空的悬棺上,除了几名保安配合做疏散工作外,几乎没人在意他的话。
关琥急了,正要再大声提醒,人群中传来尖叫,他跟随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透明棺材再次下坠,在空中不断晃动着,导致里面的人体紧贴到了棺材上。
棺材离地面更近了,让大家可以看到里面的人,那人戴着眼镜,脸色灰白,下巴留着半长的胡须,人群再次嘈杂起来,有人叫道:“是胡教授!”
“天呐,变态杀手又出现了……”
远处传来警车鸣笛声,加重了不安的气氛,张燕铎趁机拨开人群,站到关琥身边,大声说:“我们是警察,刚接到线报,凶徒随机杀人,在这里安放了定时炸弹,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快点撤离!”
“炸弹……”
张燕铎的话比真的炸弹更具有震撼性,听了他的警告,同学们再也顾不得拍照跟看热闹,惊叫着纷纷往后退,很快就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这时警笛声更近了,见众人退出了危险范围,关琥松了口气,往张燕铎身旁靠靠,小声说:“你可以有一次不撒谎吗?”
“没办法,谁让大家更喜欢听谎言呢。”
警车陆续赶到了,关琥观察着悬棺的状况,正要跟保安交代注意事项,上空突然传来响声,却是吊绳承受不住棺材的重量,在半空中脱落了,整具棺材从楼上直直摔了下来,亚克力接口的地方断开,碎片飞溅。
张燕铎拉着关琥闪去一边,还好他们站的地方离棺材的坠落处稍远,没被波及到。
两人站稳后看向四周,附近没有出现伤员,大多数人都是因为意外吓得大叫,最凄惨的反而是棺材里的人。
关琥迅速跑过去查看胡国华的状况。
棺材摔裂了一部分,导致胡国华的半边身体落在外面,他的脸庞稍微浮肿,身下没有血迹,关琥伸手触摸他的脉搏,发现他体温冰冷,应该是死去多时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萧白夜带着组员匆匆赶来,越光也驾车赶到了,他们刚好看到悬棺坠地的场面,都被这一幕震撼到,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只有张燕铎没被变故影响,抬头看向大楼天台,关琥被他的冷静感染,也随着看过去,刚好就看到天台有道人影一晃,依稀是吴钩,还没等他看清,那人已经不见了。
身旁传来抽气声,越光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上面的状况,下意识地说:“不会的。”
关琥拔腿冲了上去。
张燕铎紧跟在后,越光回过神,也匆忙跟上,萧白夜想叫住他们,张燕铎冲他打了个手势,做出分头包抄的示意。
这栋楼处于半废弃的状态,正门锁着,关琥一脚踹开冲了进去,里面阴暗潮湿,感应灯也出了问题,时而忽闪一下,导致眼睛被晃得看不清东西,还不如没有。
电梯没有通电,关琥直接跑去楼梯。
张燕铎选择跟关琥相反的楼梯,他跑到大楼的中段时隐约听到脚步声,对方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存在,猛然间停下了脚步。
张燕铎加快了奔跑速度,那人折返,又向上跑,但他的脚步比张燕铎稍慢,在快跑到楼顶时,被张燕铎追上了。
见躲不掉,那人索性转过身,踩住楼梯扶手,凌空一旋,飞脚向张燕铎踹来。
张燕铎伸手格住,又顺势用手肘撞击,对方腰身很软,在扶手上翻了个身,躲过他的攻击,稳稳地站在了稍高的台阶上。
走廊没有窗户,也没有灯,让那人的面孔若隐若现,他的身形还有攻击方式张燕铎都再熟悉不过了,说:“吴钩,果然是你。”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嗓音华丽而低沉,跟平时的吴钩大相径庭,张燕铎说:“看来你的记忆完全恢复了。”
吴钩从上面慢慢走下来,一管纤细的红笔在他的左手中飞快地转动着。
张燕铎的眼眸微微眯起,他发现那并不是越光赠送的笔,而是吴钩原有的武器。
“胡国华是你杀的?”他问。
吴钩继续向张燕铎逼近,红笔的锋芒在转动中变得愈发锐利,他没有回答张燕铎的问话,而是反问:“你是让路?还是要动手?”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听到答案。”
在话声落下的同时,吴钩飞脚向张燕铎踹了过来。
张燕铎闪身躲过,吴钩马上又甩长红笔,刺向他,张燕铎握住扶手向后弯腰,随手摘下眼镜,镜片被他的手指弹开了,眼镜腿捋直,在红笔再次刺向自己时拦住了。
吴钩的红笔被荡开,他盯着张燕铎,说:“看来你从来没有放弃过训练。”
“你也一样。”
两人对话的同时,拳来脚往,斗得更激烈。
发现自己无法避开张燕铎的攻击,吴钩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先是抢攻逼得张燕铎退后,然后趁机转身跑去楼上。
张燕铎在后面紧追,两人一前一后冲上天台。
天台不大,围栏正前方站着两个人,正是关琥跟萧白夜,他们正在往下看,听到声音,一起转过头来。
看到吴钩,关琥立刻上前拦截,萧白夜也掏出手枪,喝道:“站住!”
吴钩置若罔闻,将一颗石子甩向关琥。
为了躲避暗器,关琥的脚步稍微慢了慢,就在这一瞬间的空档,吴钩已经跑去了另一边,纵身跃上平台。
“不许动,否则我开枪了!”
萧白夜将枪口指向吴钩,再次发出警告,吴钩无动于衷,向前一甩手,一条黑色软索射向对面楼上,卡住后,他抓住软索,纵身跃了下去。
关琥冲过去,就见吴钩已经顺着软索滑去了对面的楼顶。
那栋楼较低,在大楼下方的人还没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轻松到达了,接着飞快地收了软索铁爪,继续向前跑去。
萧白夜靠近天台围栏,举枪对准吴钩。
双方相距很近,以他的射击技术,有信心可以拦住凶手,但犹豫过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开枪,将手放下了。
这时候越光才跑上来,冲他们叫道:“别开枪别开枪,也许有误会,先抓到他问清楚再说。”
关琥看了萧白夜一眼,一语双关地说:“不会开枪的,那可是条好线索,现在动手的话,还怎么追查真相?”
萧白夜脸色阴沉,收回手枪,改为打电话通知下面的属下,让他们阻截吴钩。
越光趴在天台边上,不断张望对面的楼栋,但吴钩早不知跑去哪里了,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越光气得挥拳捶在墙上,闷闷地说:“吴钩不会杀人的,他连对小动物都不舍得动粗,一定是误会。”
这世上相信吴钩是好人的大概只有越光了。
但现实就是这样讽刺,不管吴钩有没有杀人,至少他出现在命案现场,就证明他跟案子脱不了干系。
关琥凝视对面的大楼,虽然很想像动作片里的主角那样飞檐走壁去追凶,但现实是残酷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望洋兴叹。
“这些人都像是天外飞仙,在空中飞来飞去的。”
萧白夜打完电话,听到关琥的感想,说:“他随身带了飞索,看来一早就制定好了逃跑路线。”
“是啊,我们低估对方的实力了。”
关琥攀住天台边缘向下看去,老马等人接到萧白夜的电话,已经率人将对面楼栋的出口都封锁了,但他相信这些人是拦不住吴钩的,可能这时候吴钩已经从其他地方离开了。
正常人才走门,但是从死亡基地出来的这些人都不正常。
说到死亡基地,关琥想起了张燕铎。
刚才张燕铎追着吴钩上来,照理说他应该有本事跳去对面楼栋的,可关琥转头四下张望,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张燕铎不见了,他既没有去追吴钩,也不在天台上。
难道他想到了吴钩的逃跑路线,提前去阻截他了?
抱着这个疑问,关琥匆匆跑下楼,这次他走的是另一边的楼梯。
空间突然转暗,关琥的视力有些跟不上,往下跑了几层才看清拐角里站了一个人,那人在楼梯附近逡巡,好像在寻找什么。
“张燕铎!”
关琥跑了下去,张燕铎从地上捡起一个纸团,听到他的叫声,抬起头,平静地看向他。
关琥反应过来,摸着额头,呵呵笑道:“哥,你在找什么?”
“刚才在这里跟吴钩过了几招,我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顺便捡眼镜。”
张燕铎的眼镜碎掉了,地上有不少碎片,关琥说:“我来帮你捡。”
“不用了,我还有备用的。”
张燕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茶色眼镜戴上,又不留痕迹地将刚才捡到的纸团放进口袋,问:“上面的情况怎么样?”
“吴钩跑了,头儿的脸色可以直接去演包青天了。”
“我想现在可以演包公的不止他一个人。”张燕铎跟随关琥返回天台,看他一直捂着额头,问:“受伤了?”
“在楼梯口挨了一闷棍,头儿也吃了亏,可是我们却没看到下手的人是谁。”
刚才关琥跟萧白夜一前一后顺楼梯跑去天台,才跑到一半,他眼前就突然闪过很强烈的光芒,导致他的视力暂时停摆,紧接着头部被狠狠地打到,神智腾空,被对方踢下了楼。
萧白夜跟在他身后,也未能幸免,在他的撞击下,一起滚了下去,他恍惚中听到脚步声往楼顶奔去,所以在清醒过来后,就跟萧白夜一起冲去了天台。
但天台上没有人,就在他们查看铁钉跟吊绳的时候,吴钩跟张燕铎先后出现了。
说完经历,关琥叹道:“没想到吴钩的速度这么快,攻击完我们,又去对付你。”
“攻击你们的不是他。”
“欸?”关琥愣了一下,马上说:“不可能,整个楼里就两道楼梯,天台没有人,如果不是吴钩的话,那凶手是人间蒸发了吗?”
“吴钩飞跃天台的技能你刚才也看到了,如果是前雇佣兵的话,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而且他可能用了障眼法,让你们误以为他是往上走,但其实他却是下楼,那个亮光你要小心点,它除了造成视力障碍外,可能还会刺激神经中枢,否则以你们两个人的身手,不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那有应对的方法吗?”
“不知道,我也没遇见过,不过至少要戴副墨镜吧。”
哥哥,你觉得一副墨镜能对付得了那种射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