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庄师意味深长看着鹤冲天，“就在我被点化当日，庞文魁浑身是血找到我，要我护法助他保命。当时…要是能狠下心就好了。”

二三.九四.二三九.七四

沈香引确实饿得够呛，生理上，三天没有吃东西，心理上，有三年没有尝过任何滋味。

沈香引听到此处，心中一个激灵，联系到初入幽冥地狱时，阿傍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神仙亲戚。

震惊化作手里吃饭的动作和吞咽，一场惊心动魄。

庄师的表情看不出是确认还是否认，“我说能讲一半，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庞文魁在山里盖了一间茅屋供我住，偶尔来看我，留宿十天半个月，教我道术，教我身法，甚至请了老师叫我文化。”

“我自幼能见鬼，胆小，命阴，常受妖邪侵扰。为求安宁，父亲送我到附近道观求助，那年我方才三岁，与庞文魁结下因缘。”

庄师左手掩面，右手抽动刺穿脸颊的不言桩，突然一用力，金属长针连血带肉抽了出来。

“这世上真的有仙人？”鹤冲天问。

“庞文魁找到我的时候，我七岁，奄奄一息，他将我带回，悉心照料，正式收为入室弟子。”

庄师长叹一声，“是念着所谓的养育之恩，最后一次帮他，并决心归隐山林，完成仙人所托。不曾想，庞文魁之后会变本加厉，大行业火之邪力，害死上百条人命。”

沈香引瞳孔猛缩，嘴里咬一半的脆青菜也停了。

“嗯。”沈香引嘴上答应着，又马上拿起筷子，夹起小碗里的鸡腿，狼吞虎咽。

沈香引用力吞了下口水，立刻先端起托盘上的热麦茶，两三口喝完。

“那就好。”庄师掏出随身带的手绢，轻轻擦拭脸颊两侧萎缩肌肉的血窟窿。

整整十二年，蒙着眼睛，被当做死物被当做烂泥，随意处置。

对应庄师讲述的时间点，正是庞文魁满身血找到她，要她护法保命的时候。

沈香引只抬头一眼，便不再看她，低头扒拉饭，摇了摇头。

沈香引看过去，是玄果捧着捣好的草药泥和包扎用品。

虽然鹤冲天每天喂水给她，但因担心她意识昏迷呛到，每次只灌一点，远不能解渴。

鹤冲天眸光低沉，回想脑海中的血色的碎片。

在沈香引近乎残暴的风卷残云时，庄师陡然放松显得苍老的声音娓娓道来。

鹤冲天适时开口问道：“这么说，你会的，都是庞文魁教的？”

庄师看着沈香引的反应，接着肃然道：“十二年间，庞文魁疏于对我控制和洗脑，我专心问道，在一次入定时，我对真正的“道”窥见一斑。”

“一半一半。”庄师讪笑，“二十岁那年，庞文魁开始变得行踪诡秘，经常几个月几个月的消失不见，钱也如流水。”

所以，庄师可能确实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至于仙人，沈香引方才急切追问，分明是很在意。

会不会是今天在院子里看到的男子？

沈香引好像…就是他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