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咱快些进庄子招呼队伍往前追吧,管不得这儿啦,迟则生变呐!国公爷”
近旁,小春子听得惠嫔、安嫔下落,也是眸一瞪。
旋即刚欲进步逼问些什么,可,奈何老乡民已不支彻底闭了眼。
心急火燎紧张罗,惶然如他,亦忙扯拽萧郎将,欲促其决断。
闻罢小春子所嚷,萧靖川勉强自独谋思忖间反过味来。
面眼前胆识不差这小太监,萧一把捏住对方胳膊,交代吩咐,决然说下。
“好,小春子,你听我的。”
“队伍进了庄子,短时拢起来麻烦。”
“钰贞或眼下就在前面不远,我自去接应。”
“你小子这便进庄去,传我帅令,尽快解决庄内残敌。”
“待此间事毕,带队从速沿盘道来寻我。”
“听清无有?!”
萧命喝下,威怒喷吐,仿不容辩驳之感。
但闻及如此说,小春子业当知萧欲独骑前往接应,势必万分凶险。
万一敌队人马多,双拳难敌四手哇,岂不危矣?
遂小春子战栗着唇口,踟蹰不敢接言。
纵满心满眼记挂娘娘安危,可,眼前国公爷,亦绝数算得着,是实心实意娘家人。
他小春子又非是那浑然不晓事的,其间危乱,他又怎忍心国公亲身如此赴险?
但,饶他此刻有甚多虑,萧自没空再行理会。
见是小春子怔僵原处,他一甩身,竟兀自两个飞步,就已然跨立马上。
随之白马嘶鸣,一个扬蹄。
横刀立马萧靖川,最后厉喝,以震小春子惊醒。
“小春子,快!”
“咱没那闲工夫磨牙扯淡。”
“刚吩咐之事,速进庄去急办。”
“我先走一步!”
“驾!”
“驾——”
丝毫不再多耽搁,萧郎将扬鞭一抽,白马甩开四蹄,旋作疾驰而出。
弦弓射飞箭,快马急飙风。
独留小春子笃望飞马将军驰走消远。
一个激灵,才堪僵身处回过神儿来,慌手慌脚,也不敢再耗。
趔趄仓促蹩马上,狼狈入庄,相随前令照办是矣。
话休絮烦,萧郎急意不再赘言。
反道拐眼另起同时彼间。
且说来,这萧追盘道之时,彼处前行不远,惠嫔沈钰贞、安嫔董芮宁两位娘娘,眼下倒的确是身处命悬一线,岌岌可危之关头也。
当此时,半腰盘山道,一朱轮马车飞驰颠簸,土道乡间,难免山路不平,二随宫婢女慌手撂脚,于前喊破嗓子,频甩马鞭,驾辕驱使。
篷厢之内朱红缎顺窗甩出半截,狼狈不及管顾。
“钰贞,钰贞,我的好钰贞。”
“不能睡,万不可睡呀。”
“坚持住,一会儿就好啦,一会儿就好,你,你再忍耐下。”
“阿弥陀佛。”
“诸神万佛保佑,保佑,保佑.”
厢内,此刻惠嫔、安嫔两姊妹撑着身子挨紧抱到一处。
那安嫔董芮宁,松江董家之闺秀,眉目如画,端庄秀丽,柳叶眉、丹凤眼,举止从容,弘光帝亦很较属意其温婉大方之性情。
跟在南京后宫这一载多时光,因受德妃汤念慈压制,明哲保身,倒也不显山露水,自在宫墙里,业唯同钰贞两个可说到一处,遂引自私下姊妹相称,互为帮衬。
眼前,二人同车逃出南京,一路辗转,好容易近挨离了杭州不远,却昨夜偶发起那档子事。
担惊受怕,苦熬急奔一夜一昼,熬到这会子,非但未能脱险离困,反是被得四五贼兵追咬甚急,自个儿吓得不轻,瞧看惠嫔钰贞处临盆在即,颠簸苦撑,还更是心疼焦急。
她强压着恐惧,极力安抚着钰贞,两行清泪,止不住于脸颊滑落。
慨叹命运之不公,人力难抗衡。
急哉,惧哉,悲哉,一声叹息意难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