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司马师拜见陛下!”司马师按照皇帝的要求又向前走了一丈,而后恭敬下拜。
此前,毌丘俭从交州派司马师回洛阳报告叛乱之事和请求水军援助时,司马师也能看出明显的疲累,但与现在相比,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虽然可以骑马,但军中的马匹不多,且品种并非北方大马一样优良,还要用在斥候和哨探中,且其后因为气候、地理和食料折损的也不在少数。
若按行军三千里来估计,司马师至少用双腿走了一千里路。面孔更黑,身形更精壮结实,身上的衣著也搭配的有些毛病。这都是从南中大姓处弄来的衣物。
曹睿开口:“子元,且平身吧。方才裴侍中与朕大略说了一说,你们这路走到江阳打了几仗?兵力又折损几何?”
“谢陛下。”司马师恭敬起身,而后拱手低头答道:“毌丘领军率军三万从交趾出发,在建宁郡之滇池县整军涤汰弱兵,从中选了一万,余下二万由长史朱异领回交趾,而后毌丘领军率臣等北上……”
司马师的言语里面多了许多细节,他在这里不急不缓的一一介绍,曹睿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尤其是当司马师描述当时毌丘俭在滇池与本地土人和大姓盟誓的时候,又提了几句滇池的绝美景色……
滇池县在如今实在是太过遥远和荒僻了,就算皇帝能够出巡,到蜀中成都已是朝廷所能接受的极限了,恐怕曹睿再也没机会去看一看滇池和高原湖泊的胜景。
司马师在陈述的过程中,自己心中也分外感慨。当然,司马师心中还是有当年的轻视天下人物、自恃自傲的性格,经过这许多年的历练,他心中愈加坚定了建功立业的想法。
不是由于忠君而建功,而是建立功业本身就是男儿当做之事!司马师自信自己随毌丘俭征战这三千里路,来日一定会书写在史册之中!
司马师这一讲就是一刻钟,待他说罢,曹睿也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子元,仲恭麾下这七千兵可还堪战?”
司马师答道:“回禀陛下,毌丘领军在臣出发前已经和臣明确交代过,所部七千士卒战力约比寻常州郡兵稍逊一二,由于皆是交州人的缘故,应当不耐苦战,还望陛下知晓。如今趁着士气最高之时攻打江阳,还请陛下派兵援助,否则若遇挫将沮丧军心士气。”
曹睿笑道:“你从江州来?见到骁卫左军了么?”
司马师答道:“臣在江州左近见到了,一万骑军浩浩荡荡,军势甚为壮观。”
曹睿点头:“硬仗让伯约去打,仲恭所部佐之就好。先破江阳,再一并西进。江阳并非大城,马忠也并非名将,朕就不信蜀中军心民心这般稳妥,连江阳城都攻不下!”
“是。”司马师不知该说些什么,应了一声。
曹睿伸手朝崔林指了一下:“崔侍中,朕暂以你为护军,令你护伯约和仲恭两部军队,协调战事,务必使两军和睦。军事上以仲恭为主,若有军事之外的事项,你为阁臣可在前线自决,不必事事回问。你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臣领旨。”崔林应声答道。他是阁臣,若有事在外权限大一些是正常的。
陆逊听着皇帝安排崔林前去,心中暗暗叹了一声。皇帝自为主帅,蜀中就这么大,军事大略他也帮不上太多忙,他在此处也只能做个参赞军机的谋臣,并派不上其他用场。不过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有功或者无功,都比有过要好。他自己已经封了王爵,还要求什么功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