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衝突后,任何预期之外的敌人动向都是致命的。
……
“今晚挑战刚开始,除我们以外其他挑战者也不会有太多时间用於探索周围环境。
黑夜是野兽活动高峰期,离开篝火后很有可能遭遇猛兽。
我们现在没有趁手的武器,也没有足够的医疗用品,一旦与野兽廝杀后受伤非常拖节奏。
我建议咱俩轮流值守,先撑过今晚,明天天亮再行动,一边为庇护所选址,一边探索周围地形一边狩猎。
起码要先把食物和水的问题解决,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一番话说完,见保尔没有异议,陈舟用木棍扫倒周围一片野草,然后扯过防护服铺在地上,枕著木棍闭上了眼。
保尔的“穿越后遗症”还未完全痊癒,他坐在篝火旁,不时掰断一根树枝填入火中,凝视著跳跃的火焰等待天明。
……
远山黑魆魆,旷野阴沉沉,乌云吞没了星月。
火中半乾的木柴不时发出爆响,更衬得寂静,穿过林地边缘的风分外冷,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战慄。
置身於这种环境,保尔的精神难免紧绷。
篝火给他带来了些许暖意,借著火光他整理著几件生存工具,挑选了一根足够直足够硬的木棍,削著棍子的两端——
他不想浪费时间,试图连夜製造出两根木矛。
投掷类武器是人类进化的一大步,藉助石块、木矛和弓箭,人类能在安全距离內对野兽发起攻击,从而实现无伤狩猎。
保尔觉得,在这种条件下,两根木矛无疑是最容易製造且最实用的武器。
如果他能在今晚成功製造出两根趁手的木矛,就能为明天的狩猎省下许多力气。
……
刀削木头的声音接连响起,木屑在土地上堆成了一个黄褐色的小包。
保尔低著头,专注地將矛头削得足够尖。
周围一如既往地安静,就连不知名野兽的叫声都消失了,似乎除了风声再无其它。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阴云闪出了缝隙,露出了一线惨白的月光。
保尔刚削好一根长矛,正准备挑选第二根木棍继续製造,转头却发现一旁安静躺在地上的陈舟坐了起来,望著深渊一般的夜默不作声。
“怎么了?”
“嘘……”
陈舟示意他噤声,微微眯起了眼睛。
远处,野草铺成的厚毯中,正有一群野兽朝著林地边缘走来。
它们形似非洲鬣狗,但是毛髮更长,体型更大,身材更为粗壮,体表零零散散地点缀著些斑点,三两只作伴,匯聚成总数多达16只的族群在矮草中穿梭。
陈舟听到它们脚步声时,它们距离篝火大约还有300m,当他坐起,这群野兽距离篝火只剩280m了。
儘管它们的前进速度不快,但如果它们不改变方向继续朝这里前进,那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与陈舟和保尔遭遇。
“是洞鬣狗。”
想起挑战的规则,陈舟压低声音对保尔说。
洞鬣狗的体型远大於非洲斑鬣狗,它们和斑鬣狗一样,雌性体型更大,雄性体型小。
陈舟目测远处的这群洞鬣狗中体型最大的那头约有90公斤,其余洞鬣狗稍逊色些,但即使是最小的那头体重也超过40公斤,对他们来说,这群野兽足以构成威胁。
据他所知,洞鬣狗是一种非常凶残的动物,在更新世时期,它们成群结队,平时以普氏野马为食。
食物紧缺时,它们会结队猎杀重达数吨的披毛犀,与洞熊、穴狮、狼及貂熊爭抢猎物,极端条件下,它们甚至会同类相食。
不仅如此,洞鬣狗还是尼安德特人的死敌,为了爭抢洞穴和食物,它们曾与人类的祖先展开激烈的搏杀,人类就写在它们的食谱中。
与其它野兽相比,洞鬣狗发起袭击的概率要高出一大截。
看它们直愣愣地朝著篝火走来,陈舟有理由相信它们已经嗅到了他和保尔的气味儿。
瞥了一眼篝火不远处的呕吐物,陈舟觉得或许就是保尔吐出的这些食物残渣引来了洞鬣狗——
洞鬣狗不仅猎杀活物,还是食腐动物,它们的嗅觉非常敏锐。
……
“做好战斗准备!”
陈舟提醒保尔,不经保尔回復,直接伸手从他身旁拾起了刚削好的木矛。
“一共16只,最大的超过90公斤,很棘手。
西北方向,现在距离我们大约250m,预计两分钟左右抵达。
多找些可燃物,把火生的旺些,如果还剩时间的话,把你的军刀打开,用鞋带固定在木棍上,先当长枪用。
看看能不能先製造杀伤,然后用火焰把它们嚇退,实在不行咱们就上树,洞鬣狗没有攀爬能力,拖得久了,它们自然会离开。
不过这是下策,我们还没吃饭,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万一它们赖著不走,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更別说现在是挑战初期,时间最宝贵,耽误不得。”
说著,陈舟向前走了两步,直面洞鬣狗群走来的方向。
过去两年他在非洲闯荡时,没少与保护区內的狮群近距离接触,期间也曾跟號称非洲二哥的斑鬣狗打过交道,还用猎枪打死过一头重达200公斤的雄狮。
但那时的心境与此刻完全不同——
现在他手里没有无往不利的枪械,只有一根刚刚削好的长矛。
而且鬣狗群的规模也比狮群庞大得多。
最重要的是,它们对人类毫无畏惧之心,相反,由於与原始人长达近万年的“洞穴爭夺战”,它们对人类的恨意远胜其它动物。
以它们凶残的本性,即使吃饱也不可能放过草原上落单的人类,更何况它们的肚子都还空瘪著。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场关係生死存亡的搏杀都不可避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