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上位,和你情我愿的退让。
要想让別人认同自己做诸夏的天子,那必须展现出天子的气度、能力,与庇护诸夏的胆魄!
泰西诸国的称臣朝贡,不正是因为宋国隔著海洋,能对罗马、日耳蛮施加影响,从而减轻前者的压力吗?
虽然地处西海这个连通数个大洲的交通要道,靠著当中间商赚差价,都能获得足够的利润,重要的影响力,但说来算去,那也不过是商人做派。
只知道算钱的商人,是没办法成为“天子”,获得天命的。
“大宋打造那么多兵器,训练那么多士卒,就是为了这一天!”
宋帝在接见隋使之时,只振声说出这样一番话。
而现在,宋国的军队已经凭藉武力,强硬的逼迫杞国让开道路,来到了隋国的范围內。
內外的力量联合在一起,正对著反抗隋国的各方势力,进行镇压。
上帝对此,也只能摇著头,感慨起义者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再也么说,肉也是烂在自家锅里。”
“又没有被別人抢了过去!”
煮好汤药的周坚倒著苦涩的药水,走到何博身边,將他分装好的草药,又倒入罐子里,开始新一轮的熬煮。
“身毒人不又被赶跑了吗?”
“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隋国动乱,被死死压制在南部角落里的身毒人,又生出了额外的幻想,觉得自己可以趁机过去占占便宜。
他们试探了一两次,都迎来了惨痛的结果。
还有发挥优良传统的诸夏君子,觉得没办法在老家竞爭霸主的位置,不如迁移到更低级的地区,蹂那些更加弱小的对手。
於是他们再度向著南方发起了进攻,几乎要將拥挤在狭小南部地区的身毒人,逼迫到东南角落的那个岛屿上去。
“要只知道对內攻击,却连向外开拓征服的胆量都没有,那我怕是忍不住发大洪水嘍!”
上帝听到周坚的话,只抱著手摇头道。
转而,他又对张角提出问题:
“要真走上了孙恩的老路,你会朝著哪个地方跑呢?”
“辽东已经被慕容氏占据了!”
总不能朝著高原上跑吧?
张角很是无语。
他都还没有做出像太平道前辈那样,武德充沛的行为,大汉的局势,也没有滑落到秦末、新莽之时的程度,上帝却已经在为他“转战千里”考虑了。
张角实在不想回话,便只当自己没有听见上帝的疑惑,收敛心神,继续为面前瘦弱的百姓诊治而时间就在张角四方行走、治病、传道的过程中过去。
朝堂上,那位醒掌天下权的皇帝,也在处理政务的劳累中,感到由衷的疲倦,然后选择了躺平摆烂:
他抖数了几年,取得的一些成果,使得大汉的病情,略微有所好转。
若能像前辈那样坚定不移,那大汉国祚延长几十年,像南洋吴国那样长寿,也是有可能的。
后者仗著南洋充足的水热,丰富的產出,还有海洋的环绕,过上了老子嚮往的“小国寡民”的日子,以至於延续到了今日。
这使得阴间的祖宗们,纷纷对皇帝发出夸讚的声音,又对贏秦先君炫耀著说,“我刘氏的血脉,就是不一样!“
“天命不可能从中原转移去西海的!”
没见过每每遇到危险,都能迎来一个有天赋才智的君主,驾驶著老旧的大汉,將之度过吗?
这只能是“天命在我”的体现!
奈何事实证明,人是不能多夸的。
皇帝听多了臣子的夸讚,感受到了祖宗对自己的欣赏,也对自己掌权数年,所取得的成果,感到十足的满意。
他因此觉得,自己应该放鬆放鬆,享受享受。
毕竞就性格来说,刘志实在不是一个坚韧顽强的人。
若有强大的外力压迫,那刘志还会动用自己的才智,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可梁冀死去,外忧內患得到缓解,他何必再去辛苦自己呢?
该“接著奏乐,接著舞”了!
他对治国做明君的感情,就像他对待后宫宠妃一样,“牢不可破、难以动摇”
梁冀在时,皇帝很是厌恶皇后梁女莹,只狂热的宠爱著美人邓猛女。
为了这个爱妃,皇帝甚至没有耐住性子,跟梁冀爆发了几次衝突。
当时的大汉先帝见了,都忍不住感慨“汉家又出了个情种”,觉得二人携手渡过风雨之后,感情一定会更加融洽,成就一段佳话。
可等皇帝诛杀梁氏,收揽大权后,他便爱上了贵人郭氏,表露出的热烈关怀,与当年对待邓猛女时,一般无二。
现在,他对朝政的热爱,也转移到了琴棋书画、谈玄论道之上。
皇帝召集了当世一些有名的学者、和尚方土,进宫与自己谈论风雅,甚至还显露出了对长生延寿的追求。
没办法,今汉那一堆英年早逝的皇帝,实在是让他心生不安,觉得年过三十的自己,也隨时会出现意外的危险。
不能不急!
但延寿是延寿,享受是享受,皇帝一方面安排了大量的方士、和尚,乃至於一些道门弟子,为自己祈福,炼製传说中的“不死药”,並像王莽晚年一样,供奉起了黄帝、佛家的浮屠,还有道家的老子等等仙神。
另一方面,又不顾医者和臣子的劝告,大肆收集美人,以至於后宫佳丽,有五六千之巨。
嗯,在宠爱了郭贵人一段时间后,皇帝又丧失了对她的兴趣,目光已经转移到了別人靚丽的风景线上。
与此同时,他对於宦官的信任,也使得宦官干预政务的风气,到达了今汉以来的高潮。
他在地下的祖宗被气的不行,才对著贏秦显摆不久的话语,被他的所作所为,变成了一个绝对的笑话。
好在贏秦的先君很有素质,还安慰老刘家的人说:
“放心,我们不会笑的。”
说罢,仿佛也觉得自己说了个笑话,嬴秦先君就捂著嘴,欲盖弥彰的发出了“嗤嗤”的声音。
大汉先帝们只能为此哀嘆。
光武想著自己生前创业的艰苦,又看著太平道的后人,在中原的活动,最后感慨著道:
“因此而兴,因此而亡——还有什么话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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