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不用人问,主动把锅盖打开,让人看清楚里头清爽干净的模样,又把那锅整个挪开,叫人去看里头灶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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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又揭开另一个,道:“这是我特地留下的早上做的吃食,拿来比对什么时候会坏的,要是天气热,哪一种吃食坏得快,我就暂且不做了——先前绿豆沙就不做了。”
看热闹的人一路减少又增加,最后跟来的,还有那么二十来个,此时人人看稀罕似的凑过来瞧了一遍。
宋妙就介绍自己跟程二娘平日里怎么做吃食。
她说得很细致,条理清晰,一边介绍,一边带着人往后院走。
后院也很干净。
一口井,大小石磨各一口。
石磨正竖起来,显然早上才用过,正晾着,只是因为最近阴雨太多还没有干。
院子里杂生了些薄荷、紫苏,都被砌的石墙隔开得远远的,露土很少,无虫无蚊。
即便汤获知道自己是要来找茬的,一时之间,除却感慨实在干净,比自己家干净多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快,他就听到人群里窃窃私语起来。
“这小娘子,手脚当真伶俐。”
“她娘就是个爽利人,多半是接着亲娘了——当初我还想说给我那侄儿做亲,结果人家没相中,相中了个读书的,这下好了,最不讲道义就是那些读书人!”
“宋家也够可怜的,一家死绝了,剩个女儿,好容易摆摊做出点样子来,又被人讹到头上来!”
汤获又是气,又是恼。
他自认没有讹诈,只是讨个公道,但见得宋家这个样子,那反驳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本已是束手无策,却听得有人问道:“宋摊主,你出摊不是有许多大蒸笼吗?蒸笼平日里放哪里?”
汤获仔细一想,顿生疑虑,抬头一看,却见那宋小娘子把一旁的门推开了。
“这是我家后厨——本来这才是正经厨房,只我眼下只做早食,暂用不上,就腾空出来晾放东西。”
“近来雨水多,到处都闷湿得很,蒸笼乃是竹制,容易生霉生臭,这后厨是明室,又大,我们就烧了灶火来晾放厨具。”
门一开,众人还没进去,站在门口的就感受到里头一股子热乎乎的浪往外头涌,又干又燥又热的。
当先几个不约而同地就往后退两三步。
有人走进去看了,果然见那灶中燃着柴禾,仍有余烬。
此人忍不住道:“乖乖,这每天得用多少柴禾,没个十文下不来吧?”
宋妙没有直接回答多少钱,而是道:“我们做吃食生意的,再干净小心都不嫌过,宁可少赚些,辛苦些,不然客人吃出不好来,夜晚睡觉都良心不安。”
她这话自然是说给人听的漂亮话,可在这样的厨房、后院、屋子里说出来,叫场中人人听着,都只觉得顺耳,甚是真诚。
——人家不是说说而已,确确实实就是这么做的。
又有人问道:“你家吃食放哪里?”
宋妙就领着众人去井边,吊上来两只桶,一个桶中拿带盖篮子装了许多蔬果,另一个则是一盘生肉。
那肉用荷叶盖了,上头又盖碗盖,外头还拿荷叶又包一层,以确保肉油不外漏,污了井水。
此时将那荷叶打开,里头果然乃是新鲜肉,一看就是早上才买的。
这一回,满院子人都再无话可说。
甚至有人在后头小声讨论起来。
“是真个干净,比我手脚还干净——下回懒得做,我也来这家买好了。”
“宋记的吃食是好吃又干净,还不贵,一碗糯米饭,小的只五文,烧麦虽然贵些,里头全是肉,就是难排队。”
“听说她家可以提前订的,凑够三十份,第二天有个娘子会上门来帮着送。”
“三十份着实太多了。”
“咱们两家拼一拼呗。”
一时旁边有听到的,复又来问:“你们住哪里?要是离得近,帮我也拼一拼,我家六个人,可以拼个八份早食。”
一群人本是来看热闹,看着看着,好些个几乎当场就要掏出钱订起早饭来。
而那汤获三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尤其汤获,他再如何嘴硬,此时也蔫了,却是道:“你说自己干净,我也看着觉得干净,可我家老爷子确实是只吃了你摊子上的吃食!”
眼见到了这个份上,他仍旧如此坚持,宋妙先前就不觉得,此时就更不认为此人是来讹诈了。
桥头巷距离两学食巷不近不远,从那汤获抵达时间来看,他带着左右两人从家里出发时候,雨水乃是最大。
要是讹诈,完全可以稍等一等再出门。
而他匆匆而来,裤子、鞋子都湿了,先前并不着急要银钱,张口也愿意报官,此时还直接半认了错。
宋妙想了想,道:“既如此,不如一起去看看汤老爷子,老人年纪大了,一时记错了也是有的——要是能问个清楚,我这头还罢了,大夫知道了源头,也好下药。”
汤获三人也不反驳,不言不语地在前头带起路来。
这回看热闹的人们还想跟,却被巡捕们撵散了。
走了一阵,方才到了桥头巷。
汤家也是京城人士,住的屋子只有宋家的两分大小,但他家不做生意,倒是勉强住得开。
汤获带头,几人正要往里屋走,就听得大门口处一人叫道:“姐夫!”
汤获回头,见得来人,愣道:“小三,你怎么来了?”
来人满脸都是汗,说话时候也直喘气:“姐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家!”
汤获皱眉道:“我爹昨儿得了急病,你跟你姐说,我这会子走不开,叫她带着两个小的搁娘家住几天,等我这里忙好了,再去给岳母娘拜寿!”
那小三却是一擦汗,急道:“谁催你这个!我那外甥外甥女两个不知怎的了,许是昨日坐车吹了风,晚上就又拉又吐,两个娃都烧得快不晓事了,我姐急得不行,偏又不敢拿主意,教我赶紧来问!”
“姐夫,你且看,是叫马车来接孩子,还是就在我们那地方看病啊?”
这话一出,汤获自然着急,然则旁边几个巡捕、巡兵却是一下子就警醒起来。
一个人发烧、得病,还能说是偶然,可一家人都这样,必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宋记的吃食没问题,那问题在哪里?
汤获几乎跑也似的回了后头。
彼处他那表叔正照顾汤老爷子,见了人来,忙道:“我实在没法子了——你爹刚才还念叨你,说他烧得头痛,喘不上起来,不想活了,叫我催你来送终。”
汤获又急又慌,扑到床边,叫一声“爹”。
汤老爷子听得儿子叫,方才挣扎两下,翻过身来。
汤获忙问道:“爹,你昨儿究竟吃了什么?除了那宋记的早饭,你旁的都没吃吗?”
过了好一会,汤老爷子才回话。
他声音弱弱的,道:“就吃了她家的早食。”
“可忠哥儿巧姐儿两个也拉也吐了,也烧得厉害,他们也吃了她家早食吗?”
汤老爷子听得一惊,慢慢道:“也吃了,我就是特地给他们排队买的,姐儿说想吃那个糕……忠哥儿说想……想吃肉……”
他说着说着,忽然似回光返照一样,声音也大了些道:“忠哥儿说想吃肉,见得路边有个摊子卖鹿肉脯,我给他买了些肉脯——我也吃了两块,再没别的了。”
巡捕们忙问:“哪里的摊子?”
汤老爷子却是再没力气,躺着想了半日,道:“不记得了……”
宋妙在一旁听了半日,此时便道:“我前几日见得州桥、朱雀门边、桐巷那附近都有人卖獐鹿肉脯,闻着味道相似,多半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东西,只这两天已经不见人了。”
她把自己见到的位置一一说了,又形容了一番几个人相貌。
巡捕们立刻出了门,预备回去报信,搜罗人手去拿贩子回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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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