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公路上,一辆老捷达正卯足了劲,以风烛之年蹦出青壮干劲,在山间呼啸而行。
车上,杨树春身体跟著歌曲的节奏左右摇摆,嘴里不时跟著哼哼两句。
要不是后座还有两个人,他都快要忍不住高歌一曲。
这次下山,他可谓是收穫满满。
当他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一眼看到这对父子时,他就確定跟他们有著不浅的缘分。
原因很简单——开迈巴赫是很难有烦恼的。
可是这对父子的脸上,不仅有烦恼,还有绝望。
以他杨树春的火眼金睛,很快就判断出他们痛失后代的悲伤。
在连续几天的安慰加上鞍前马后的殷勤攻势下,两人很快被他的真诚感动,也相信了那一套“人生中的痛苦,皆是因为修为不足所致”的理论,丟下那辆s680,坐上他的小捷达。
“到了,这里就是我们隱修会的总部,以后也就是二位的家了。”
与钟悦的毫无动静相比,这两人可谓是人情达练。
上山短短一天的时间,十几位师兄师姐便都拜会了一遍,甚至还贴心地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小礼物”。
这胸襟,活该人家赚大钱!
杨树春心情极佳,一整天都乐呵呵地跟著两人,直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十七,你知道吗?隱修会有救了,不用那么快解散了。”客厅里,杨树春眼睛发亮,像是焕发了第二春。
借著,他喋喋不休地跟钟悦强调这是多么巧合的机缘,是上天给隱修会的翻身机会。
原因很简单,刚来的两位有钱人说了,从这个月开始,隱修会的基本开始由他们包了。
上山的时候,两人还不忘带上一整捆的红票票,用来交这一年的会费。
杨树春的状態也深深影响了钟悦。
“恭喜大师兄,终於可以鬆一口气了!”
“哈哈,你是没见他们两个有多好说话。”杨树春用力拍拍钟悦的肩膀,“十七啊,你也要努力,爭取早日入门,这样大师兄也可以给你爭取多些福利。”
“多谢大师兄。”钟悦抱拳感谢。
“客气啦,自己人,说这话。明天你在食堂打饭的时候,记得给新人多点关照,知道吗?”
“放心吧!”钟悦连忙应承下来。
第二天早餐时间,钟悦果然很早就看到了父子俩。
老的大概七十岁上下,除了有些驼背之外,可谓是精神抖擞,气度非凡。
儿子也有四十来岁,长得斯斯文文,戴一副眼镜。
当两人靠近打饭窗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何,钟悦的手掌微微抖了一下。
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发生的事情了!
钟悦目光从微微倾斜的大铁勺上向前移动,最终落在这对父子身上。
突然,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两人漠不关心的眼神里藏著对自己深深的关注。
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人拿过来饭逕自走到位置上默默吃著。
这时候,钟悦才注意到,在他们对面的饭桌上,已经几天不见的十三师姐静静坐著。
她没有用餐,只是坐著,不时转头看向这边。
看样子,不像是不计前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