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县,死牢。
潮湿,黏腻,发霉发酵的气味令人作呕。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庞龙现在很想找个算命先生给自己看看,最近是不是惹了哪路邪祟,运势怎么这么差?
铁羽书生等鏢师鏢头被杀案没线索,涉案人雌雄双煞杳无踪跡。
酒楼怨尸一案,涉案人如姑娘做贼心虚刚跑。
官衣案,眼瞅著钦差大人即將驾到临江,唯一的涉案活口陆风还踏马没看住,丟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风怎么会丟?什么时候丟的?怎么丟的?”
乌纱帽是保不住了,项上人头也很难继续掛脖子上。
庞龙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语气再不復先前那般淡然自若,像一头受伤的狼,凶神毕露。
这些天提审陆风,什么都没问出来。
一问三不知,说他压根不知道官衣的事。
钦差未到,衙门也不敢擅自用刑,只封了武道修为。
陆风绝对冲不破牢房,定有外人相助!
“回县尉大人的话,兄弟们知道陆风重要,个个打起精神头,十二个时辰轮班值守,彻夜不停。
可今晚不知怎的,突然发困,不知不觉睡著了,轮班的弟兄也是如此,直到第三班兄弟前来接班,这才发现陆风不见了。”
“柳林呢?他也在死牢,没事吧?”
庞龙声音都在抖,柳林要是也没了,凶杀案可就成无头案了。
“柳林没事,他也和我们一样睡著了。”
闻言,庞龙这才鬆了一口气。
將死牢仔细搜查一番,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跡。
手下人通宵追查陆风下落去了,庞龙回到县衙后,一头扎进案牘堆里。
他要从头好好捋一捋最近发生的事。
……
逃跑路线是一早就规划好的,徐如卿对这种事轻车熟路。
二人现在正藏身一处宅院。
装修不错,还没人住,估计是哪个富商员外的房產之一。
重新变回有身份的人,梁缘心情畅快,將如姑娘的马甲扔了,改头换面成进京赶考的书生。
徐如卿说要做他的伴读侍女。
“我只听过伴读书童,哪来的伴读侍女?”
“那你说我当你的什么?”徐如卿直勾勾看著他,眼神不忿。
梁缘张口就来:“当然是陪竹马进京赶考的邻家青梅了!”
“你不占便宜会死吗?”
徐如卿狠狠颳了梁缘一眼,倒也没拒绝。
看到梁缘小腿处的血跡,徐如卿抿了抿嘴唇,“你的腿没事吧?”
“没事啊。”梁缘浑不在意道,自己的半仙之身哪是路边一条野狗能咬坏的?
“都流血了。”
“那是狗血。”
徐如卿还是不放心,撩开梁缘的裤腿,確认毫髮无伤方才作罢。
“师姐其实挺关心我的嘛!”
徐如卿正细心地帮梁缘清理血跡,闻言脸蛋发烫。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在报恩而已!”
“你我之间一定要把帐算的这么清楚吗?”梁缘无奈道。
徐如卿低头不语。
梁缘笑了笑:“行吧,报恩就报恩,师姐喜欢就好。”
“不过,师姐这样报恩要什么时候才能报完?怕是往后余生都要跟著我嘍!”
“我……”徐如卿將手帕一丟,豪气干云道:“我这辈子还不完,就来世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那不行!”梁缘当即拒绝,“我只求今生,不求来世。”
“师姐得加把劲,这么说吧,留给师姐的时间不多了。”
徐如卿不解,抬头看过来。
怎么就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