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色漫过窗欞,红烛在鎏金烛台上静静浮动暖光。
徐如卿蜷在绣有锦鲤戏莲的云被里,银牙暗咬。
方才梁缘不由分说,硬是霸道地將她团成茧蛹模样,抱进他和慕无忧飘满迷香的臥房。
迷香无色无味,混合在薰香当中,防不胜防,可瞒不过她这个大夫。
她一闻就知道,这是慕家的血魂香,以血为契,迷魂惑魄,是只有慕家嫡系血脉才能施展的迷术。
好在她从小尝遍百草,早已经百毒不侵,血魂香这点药力还不如桂酿呢!
徐如卿躺在床上,酒意上涌,后反劲一样又变得醉醺醺的,意识天旋地转,迷迷糊糊听到对话声。
“事情就是这样,师姐喝醉后特粘人,根本不让我走,我又不能让娘子独守空闺,只好想了个笨法子,把师姐带过来睡……”
梁缘坐在床边,手心握著慕无忧冰冰凉凉的柔荑,神色歉然。
慕无忧抿了抿刚刚点了胭脂的红润嘴唇,她在等梁缘回来睡觉的时候,特地对镜贴黄,练习画了精致的妆容。
烛影在她眉梢凝成霜色,眉尾蘸著明珠粉末,在转折处洇出雾色的朦朧。
月色与烛光交织,透过黑纱裙摆,在羞藏裙下的玉足上洇出片朦朧的淡青色,仿佛踩著一池春水。
“夫君不必多说,无忧明白的。”
慕无忧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不会永远只有她一个睡在梁缘被窝的。
梁缘和徐如卿朦朧曖昧,不清不白,她身为娘子,从初相识的时候就对此习以为常。
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
即便这次是因为徐如卿喝醉了,並不是平日清醒时的本意。
梁缘將“如卿粽子”放在床里,將玉衣叠好放在枕头下。
当他脱下衣服鞋袜想要上床睡觉时,发现床铺不够大,不管怎么躺都只够两个人的,完全躺不下三个人。
而且,大冰坨子又点了迷香。
他心领神会,知道大冰坨子又想把自己迷晕,然后强吻自己。
“娘子,床上没地方了……”梁缘装作迷香生效的样子,捂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慕无忧轻轻扶著他的后背,为他宽衣解带,只留一件白色內衬,嘴唇贴在他耳边,低语道:“没事的,夫君困了,安心睡下吧,无忧將就一晚就好。”
梁缘躺在床上,“睡”著了。
很快他就知道大冰坨子说的將就一晚是有多將就了。
她躡手躡脚爬上床,一点点枕在他身上。
梁缘以前只经歷过鬼压床,冰压床的经歷实在太过新鲜。
可能是有徐如卿在旁边的原因,慕无忧並没有像先前那样肆无忌惮。
小猫咪一样蜷在他怀里,脸颊埋在脖颈,温热的呼吸吹拂著,很快就睡著了。
梁缘睁开一只眼睛,余光瞄向床里睡著的大白粽子。
“!”
徐如卿不知何时毛毛虫一样蛄蛹著翻了个身,面对她侧躺著,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倒影著窗外洒进来的皎洁月色,亮晶晶的。
“师姐,你怎么还没睡?”
梁缘极力压低声音,生怕吵醒了怀里睡著的大冰坨子。
不能让她发现迷香对自己没用,不然以她的性子绝对接受不了,简直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