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冬天总是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冷。
刚刚结束圣诞假期的林恩,裹紧了身上的厚呢大衣,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马车在积雪覆盖的街道上缓缓行驶,最终停在了他位於威廉大街的临时官邸前。
“欢迎回来,男爵阁下。”克劳塞维茨早已等候在门口。
“卡尔,好久不见。”林恩跳下马车,拍了拍克劳塞维茨的肩膀,“假期过得怎么样?”
“还好,阁下。”克劳塞维茨侧身引著林恩走进温暖的室內,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驱散了门外的严寒。
勤务兵送上热咖啡后,克劳塞维茨便直入主题:“阁下,您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首先是来自西班牙的消息。”
林恩端起咖啡杯,示意他继续。
“英国人,他们从拉科鲁尼亚撤退了。”克劳塞维茨的声音低沉,“就在几天前,大概是1月中旬。”
“他们的指挥官,约翰·摩尔爵士,在掩护撤退的战斗中阵亡了。”
林恩微微皱眉。
拉科鲁尼亚战役,他当然知道。
摩尔的远征军深入西班牙腹地,试图配合西班牙人作战,结果被反应过来的拿破崙亲自率领的大军撵得满地跑,最终在海军的接应下狼狈撤离。
“代价很大?”林恩问道。
“是的,虽然法军也被拖得筋疲力尽,苏尔特元帅未能全歼英军,但英国人损失惨重,士气也受到了打击。”
“据说伦敦为摩尔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以此来鼓舞人心。”克劳塞维茨补充道,“不过,他们的海军依然控制著海洋,这让他们总有退路。”
林恩点了点头。
半岛战爭果然是个巨大的泥潭,不断吞噬著法国的精锐。
但对英国而言,只要海军还在,大陆上的失败似乎总能承受。
不像普鲁士,一旦陆地失守,便再无迴旋余地。
“还有別的吗?”林恩呷了一口咖啡,问道。
“是的,来自北方的消息。”克劳塞维茨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指了指波罗的海东岸,“俄国人……他们入侵了瑞典的芬兰。”
林恩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移动,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芬兰战爭,沙皇亚歷山大一世终於还是动手了。
林恩放下咖啡杯,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芬兰的轮廓。
歷史的车轮依旧按照它既定的轨跡碾压著弱小的国家。
瑞典,这个曾经的北欧霸主,在失去波美拉尼亚之后,如今又面临著失去芬兰的命运。
而这一切,都源於那个搅动整个欧洲的科西嘉怪物。
“世界形势,真是瞬息万变啊。”林恩感慨道,“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卡尔。”
克劳塞维茨深以为然地点头:“是的,阁下。法国人虽然在西班牙陷入泥潭,但他们的主力依然强大。”
“奥地利似乎也在蠢蠢欲动,试图趁火打劫,但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管家进来稟报:“男爵阁下,施密特先生求见,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匯报。”
林恩和克劳塞维茨对视一眼。
“快请他进来!”林恩的声音带著一丝急切。
很快,施密特快步走了进来。他脱下沾著雪的帽子,顾不上寒暄,激动地说道:“阁下!成功了!完全成功了!”
“慢慢说,施密特。”林恩示意他坐下,儘管他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是『迅雷』步枪的事情?”
“是的,阁下!”海因里希用力点头,黝黑的脸上泛著红光,“经过最后阶段的反覆测试和改进,『迅雷』步枪,已经完全定型了,隨时可以投入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