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啊,可再难,也要一直走下去啊——阿多尼斯!
呼呼~
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之上,蚂蚁般大小的小船乘风破浪,在海面上留下一条细长的雪白痕跡。
將高空俯瞰的思想逐渐拉近,才发现这小船竟然是高大无比的钢铁巨舰。
只不过,在宏观尺度上显得异常渺小。
旗舰船尾位置,穿著玄色长袍的身影伸出虬结的双手,死死抵住旗舰冰冷的钢铁尾舵,全力推著旗舰向前推进。
在他身后,是一片碧蓝色的天空,两朵白云静静漂浮,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旗舰的身后。
一只海鸟掠过,朝著背离旗舰的向而去。
两三秒后,又有源源不断的海鸟飞了过来。
“再坚持一会—”阿多尼斯垂著头,全身念气一次次爆发。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背后的绒毛根根倒竖,以及四周越来越浓郁的水汽——危险的气息正在不断积蓄,寻找著爆发的机会。
要拋下王室,自己一个人跑吗?
这个念头,在剎那间被阿多尼斯撕碎。
他是古甘玉的王,是古甘玉最后的传说级怎么能辜负他们的希望!
喝!
咆哮声压过海浪。
阿多尼斯的念气再次爆发,巨舰舰首又艰难地抬起几分,切开浑浊波涛!
五分钟、十分钟—三小时!
在阿多尼斯即將力竭前,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光线变化好似只在剎那之间。
面色苍白的王者抬起头,望向了头顶的苍穹在那里,浓墨般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著天光,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无数铅块挤压著世界。
“海上风暴——”
甲板上,服务於古甘玉王国海军的专业领航员双膝跪地,忍不住嚎哭出声。
本来就是在逃命,还碰见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这是天要亡他们古甘玉啊!
咔嚓!!!
一道刺目的惨白闪电撕裂天幕!
隨后,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同万千巨鼓在头顶炸响。
紫红色的电蛇在墨汁般的云层中狂舞,数道粗壮的雷霆砸向旗舰侧后方的海域,形成了一道道蓝紫色的接天栈道。
看起来就像一节节楼梯,接引著海面上迷失的旅人。
轰隆隆!!!
雷声鼓盪耳膜,灌入大脑。
呼呼——眶哐哐!!!
颶风撕扯著甲板上的缆绳,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轰隆隆隆隆——
旗舰尾部的阿多尼斯爬上了甲板,苍白的面庞仰望著天空。
绝处逢生的喜悦,肉眼可见的出现在这位古甘玉王者的脸上。
原来,那遮蔽天日的墨黑云团竟被一只无法形容其伟岸的、流淌著炽白与熔金之色的巨手生生撕开。
那手指的轮廓清晰如同山脊,掌心纹路纵横犹如流淌的星河,整片天空瞬间被这只巨手的光芒所覆盖,好似要把整个海面拍成碎片一般。
“风暴之主在上!伟大的战斗兄弟啊!”阿多尼斯用尽所有力气,朝著那撕破云层的伟大存在嘶吼,声音混合著血沫与绝境中的癲狂:
“后有暗禁忌,救救我们!!!”
那只悬停在万丈高空的白金臂膀微微一顿。
下一秒!
噗嗤!
没有半分犹豫,那足以拍碎陆地的巨大手臂骤然改向!五指箕张,如捏死一只烦人的蚊虫一般!精准无比地攥住了旗舰后方,那片紧追不捨的碧蓝色空域!
呜呜呜——
毁灭风暴以巨手为中心骤然成型,狂风在这一刻不再是哀嚎,而是號角。
雨水劈里啪啦的,从碧蓝色天空的那两朵白云中落了下来。
西兀大的雨滴砸在甲板上,炸开一圈又一圈的朦朧水雾。
嘭!嘭!嘭!
在短暂的视野模糊中,沉闷的、类似锻铁的声音传毫每一个倖存的人类耳畔。
稍许,等到视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后,阿多斯第一时间便將目光投向了海面砰!砰!砰!
翼见那海面像是泥浆一般,被拳头锤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浪潮,朝著船体下方猛烈袭来,发出无能的怒吼。
可即便船体疯狂摇摆,隨时都有可能倾斜,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是被海面上的场景所占满后方的海面上,一尊数千米高、通体白金色泽的风暴巨像,正揪著一团百米大小的碧蓝球体,一下又一下的抡著祂小山包大的拳头。
嘭!!!
海面上突然炸开一声巨响,仿佛火山喷发一般。
那团庞大的百米球体破开海水倒飞,竟然在海面上打起了水漂,一下又一下狂飞出去,砸得海水砰嘭作响。
用至於,在漫天的风暴里留下了一个不规则的透明空腔。
咻!
那尊撕裂天空、环绕著风暴的白金巨像动了!
他一步踏出空间,仿佛瞬间移动般出尼在那翻滚的蓝色球体上空握紧,然后径直捏爆!
轰!!!
下一瞬,追得古甘亥王国上天无门的黑暗丕忌,便成为了炸向每一个角落的黑红色血水,眨眼间染红了一大片海域。
白金巨像在漫天血雨中转身,一步跨越空间,出尼在几乎被震晕的旗舰上空。
那红宝石般猩红的双眸,冷漠地俯瞰著甲板上渺小如尘的存在。
“风暴之主冕下—”阿多斯想要说些什么。
嘭!
可没等他说完,便见到那条数千米的白金臂膀垂落,庞大的掌心轻轻將旗舰拎起,汪著便跃升到了风暴之中。
呼呼~
风静了——雨停了——天,也在这一刻三了。
下方是无边无际、翻滚咆哮的末日云海。
头顶,是被巨神撞碎的云层裂口后,露出的、纯买得令人落泪的碧蓝天空!
阳光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反射著刺目的光斑。
阿多斯剩下的话都被他吞进了肚马。
没什么好说的了——风暴之主没有恶意,不然他们早就死了。
阿多巧斯瘫坐在湿冷的栏杆旁,抬头望著那托举著他们驶向光明的白金巨像,看著上方那片真正的——晴空。
想说的千恆万语,最终化作了从肺腑深处吐出的一声嘆息:
“—累了。”
他靠著冰凉的金属,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船舷下,大海的呜乏渐渐模糊,最终被均匀的、疲惫到极致的鼾声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