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键三连

邓鷺埋头不语，仔细思考利害得失，邓绥笑著说道，“別算了，淑儿算得比你更精，她也完全说服了朕，朕先做皇太后，未来做太皇太后，她先做皇后，未来做皇太后，共辅两代皇帝！”

“下一代皇帝？这也太早了！”

“皇帝的瘤疾只能缓解，不可能治癒，能有先帝的寿数就不错了，要不是先帝骤发急病，又无他子，也不会急忙册立为太子，真正说起来也不过十来年的事情！”

“此太医所言？”

“太医如何敢言？这是皇后前几日密告於朕，她说皇帝先天太差，为以防万一，等皇帝年岁稍长，就应该抚养若干年幼皇侄於宫中，由她亲自抚养，朕也可以时不时看顾建立感情，这孩子太通透了！”

邓鷺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皇帝的身体竟然这般糟糕，以至於皇后都得想后路，真是出乎意料，“竟至如此？”

“淑儿这般说，可见已经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邓鷺犹疑道：“即便皇后有退让之心，寇氏也未必甘心！”

“大兄的妻弟如何？大兄比朕更清楚！”

“此一时，彼一时，这两年大有进步！”

“那是因为有一个好女儿指点，寇绝不敢违淑儿，他既无此心，也无这个能力！”

邓鷺又提出了另外一个理由：“大臣们未必顺从！”

“有淑儿在皇帝身边看守，外朝无法得皇帝之力，朕和淑儿一向善待宫中上下，宦官很难被拉拢，没有內应，外朝又有何惧？”

邓鷺拿想了想，出了第三个理由：“执政日久，邓氏恐天下皆敌！”

“竇宪执政也不过四年！”

“竇宪兄弟残暴不法！”

“先帝想掌权，竇氏兄弟不同意就是大罪！”

“当初竇氏兄弟若是同意—”

“竇宪秉持国政，几年间用人无数，又大破北匈奴，燕然勒功，此卫霍未有之大功，幼主掌权后又如何放心？竇宪早已经没有退路了！”

邓鷺脸色惨白，虽然他知道自己没能力立下那等大军功，但秉持国政几年，

用人无数是必然的，不用人，他坐不稳；可提拔人太多了，皇帝亲政后，就算皇帝无心打击，其他希图上进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退路！

“淑儿不愿意把命寄託於皇帝之手，朕难道就愿意吗？朕进宫那一年冬天，

南宫失火，次年闰八月竇太后以忧死，天知道那把火是怎么回事？这还是从小养到大的养子，现在这个完全不同，朕与他无恩——”

邓绥缓缓说道，“皇帝长大后，眼里只会看到他手里的大权被朕拿走，你们兄弟掌握大权，可他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了保住他的皇位是何等的辛苦！

与其相信皇帝，朕寧愿相信淑儿，若是有朝一日，本宫不在，你们兄第一定要恭敬侍候淑儿，淑儿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她即便不大用邓氏，邓氏也不至於有危险。

吾观她的路数，应当是以格物学为招牌，拉拢一批土人，从微末时开始培养，但士人与我等列侯毕竟不是一条心，可以用，却不可以信，淑儿肯定也知道这一条，淑儿兄弟稀少，光光依靠寇氏，不足以压制朝堂，她必须借用邓氏之力！”

邓鷺听到这里，再无忧虑，他躬身道，“太后圣明，臣茅塞顿开！”

邓绥想了想说道，“大兄可前往章德殿拜见帝后，並与淑儿详谈，询问是否任命寇鰲为河南尹，大兄刚才所说种种也可以告诉於她，淑儿对治国很有一些想法，多听听她的意见没有坏处！”

“皇后创格物学有大功於天下，臣早就想听取教导！”

“先帝曾允诺一公主下嫁寇氏，不过诸公主尚幼，而淑儿长兄勛年岁已然不小，不適合与公主联合，二兄之女惠儿温柔贤惠，与寇勛年龄倒是有些相仿，或可相看一番，二兄诸子日后可时常进出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