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2.10 ?王皇后:提到甄家,江南之事?
第二卷2.10王皇后:提到甄家,江南之事?
当晚,紫禁城,御书房。
“四位爱卿如此著急入宫,究竟所为何事?”安泰帝有些不解。
“陛下,此事牵扯到社稷安危,微臣不敢不慎!”裘良先把下午建奴的事情说一遍,
然后在皇帝凝重的表情中“开吹”,其实也不用说太多,只一件就够了,“去岁苦寒、百姓多受侵害,想来关外之地愈发困难,若蛮夷困苦,臣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陛下,裘大人並非危言耸听。”蒋子寧立刻补充,“关外本为苦寒之地,歷来缺衣少食,连中原百姓都因为去岁酷寒多受侵害,建奴损失只会更加严重,急需找补,臣闻前些年,彼等已立偽国號为『金”,许多事情其实可以推测。”
什么事情?
既然建立政权,就必须维护统治,一旦內部麻烦过大甚至有危险,就要想办法解决,
或者祸水外引,按照歷朝歷代的外族惯例,这种大灾之后,必然会南侵找补,要不然百姓吃不上穿不上,怒火就该到自己头上了。
“大伴?”安泰帝再怎么说也是出身皇家,又登基多年,不会连这点儿事情都不懂,
唯一不確认的是情报。
“皇爷,裘大人和蒋大人说的不错。”戴权这位实际上的情报负责人立刻回话,“山海关有东平王爷守著,目前並未看出什么明显的问题,但老奴也已经通过商队得知,关外的建奴损失极大,去岁仅是冻毙的牲口就以万计,人丁无从探查。”
“陛下,建奴本就人丁不多,往天上说也不过二三十万,哪怕是冻死三两千人,都称得上巨大损失。”裘良立刻说道,“虽说具体数字无从探查,但就算以京城来类比,去岁仅是被运出去的路倒就超过三千,建奴难道还能比京城的条件更好吗?”
“人丁和牲口多有冻毙,若是不南下找补一一”
蒋子寧及时补充,“陛下,建奴也是人,百姓不是木头,他们要活,就要衣食饱暖。”
“爱卿言之有理。”说到这里,安泰帝也很恼火一一要说对天下安危的关心,他这个皇帝肯定想的最多,“眾人皆可降曹操,唯將军不可”的规矩他肯定懂,“只是,如今国库空虚,户部拿不出更多的粮餉,朕又能怎么办?”
“这一一”裘良四人对望一眼,齐齐躬身行礼,裘良作为代表发言表態,“臣乃武將,此事非我等可言。”
“哼!”安泰帝还能不明白这个?
“说到粮,不知上次臣等所言之事,陛下以为如何?”眼看问题已经上报,却明显解决不了,蒋子寧及时引走话题。
“蒋爱卿是说,林如海的事情?”安泰帝皱了皱眉。
“陛下,巡盐御史乃是朝廷派驻江南,一家遇刺更是大乾自太宗还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若不严加追查,臣恐有一一”蒋子寧说到一半儿故意停住,只是表情显得非常紧张。
巡盐御史歷来都是一个“危险职业”,没办法,太有钱了。
自管仲提出“官山海”理论、开始盐铁专卖之后,歷朝歷代虽然在这一政策上多有反覆,但都有一个常识,那就是这生意真特么来钱,不论朝廷还是商户都懂。
大乾太祖时,为了筹集军费定下“盐铁专营”政策,之后的每一代皇帝在任时,都有人提出要取消,却都没有成功过,原因就在於一个“钱”字,其中,盐务、或者说盐税又是重中之重,以至於朝廷专设“巡盐御史”一职保证收入。
太宗自还都京城后,为加强盐税,先后设立闽浙、河东、长芦和两淮四个巡盐御史职位,其中又以两淮巡盐御史最重要,另外三个加起来都不如这里收入多,既为朝廷徵税,
也为皇家挣钱,银子真的像是淌水一样。
按照“惯例”,这一职务从没有三年以上任期的官员,要么因为与地方势力斗的太厉害,被他们动用关係参倒,要么因为被腐蚀跟跪入狱,能够从这个位置上“软看陆”的人很少,很少。
林如海算特例,以科举探身份入督察院、因表现突出被连续提拔,最终以“兰台寺大夫”这一比肩“副都御史”的职衔外派为巡盐御史,一干就是十年,將当初不到两百万两的盐税增加到如今的三百万两左右,功劳不管怎么说都称得上“巨大”。
再一点,这一职务歷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皇帝亲信才能担任,林如海当然不例外,他的遇刺,不只是朝廷丟脸,皇家同样难看,不论从哪个方向分析,都必须严查、严办,以做效尤。
“朕又岂能不知?”安泰帝还能不懂这样的道理?但他嘴上乾脆,脸色却全是为难,
向西望了望才继续说道,“奈擎肘何?”
简单说,他也想维护尊严,手却根本伸不进江南,
当上司有事要办,又不方便自己动手的时候,应该怎么来著?
“臣等愿意为陛下分忧!”裘良看看其他三人,在他们点头之后才一起躬身行礼,“陛下知道,林如海祖上与我等乃是老亲,此次既为公事,也为私情,不敢说必能办妥,定会竭尽全力!”
“爱卿有心了。”安泰帝终於露出笑容,“却不知如何安排?”
“臣弟谢鳞本为皇城司千户,正合此议。”一直没说话的谢鯨终於开口,某人是他的弟弟,其他人要说重用,多少有些“任用私人”的意思,换他反而更显亮,“臣等商议后认为,以他为主,南下后联络金陵皇城司,两方合力清查,定能不辱使命。”
“是吗?”安泰帝立刻皱眉沉思起来。
金陵皇城司、甄家,都是太上皇在江南的安排,他不喜欢。
问题是,这种时候真的轮不到他做主。
为什么一开始就定下联络甄家?江南是太上皇的地盘,安泰帝都伸不进手,十二侯四家就行了吗?所以才需要交出一份“投名状”,让太上皇不会阻拦。
这个道理皇帝也懂,所以才只是“沉思”,不是“断然拒绝”。
“陛下,当此时刻,凡是能为陛下效命、为朝廷分忧的人手和安排,都应该利用起来。”裘良及时接话,劝说、但绝对不能提“向太上皇妥协”的话题,“甄家本是皇室家奴,该到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他故意不区分太上皇或者安泰帝,一句“皇室家奴”予以概括,严格来说,这话也没毛病,甄家弄的银子都是和內务府交接,然后进入皇家內帑,虽说大部分肯定落入太上皇手里,那不也是皇家在?皇帝总不能说自己没动过吧?
“如此一一也好!”良久,安泰帝终於点点头,“朕也知此事多有凌乱繁琐,既是四位爱卿之言,就先照此办理;正所谓『赏罚分明』方为明君之道,朕虽不敢自比古之圣君,也非不明事理之人。”
“陛下圣明!”话说到这份上,裘良等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定下,又聊了一会儿閒话,眼看时间已晚,四人告辞不提。
“大伴以为,这四个人的提议如何?”半响,安泰帝突然开口。
“陛下,老奴以为裘大人所言有理,甄家再是如何,那也和老奴一样,为皇室家奴。”戴权毫不犹豫的答道,“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所有,甄家弄到再多的银子,进的都是皇家內帑,现在是,將来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