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和冯保看著眼前少年,均觉荒诞无比。
张居正心想当日怎么就稀里糊涂了听了那信中所言?
这少年怎地如此大胆?
想起那日朝堂纷爭,徐阶的命运竟然因为这个少年而改变,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心说高拱要是知道自己被一个少年玩弄於股掌,恐怕会气得吐血三升。
想了想,张居正对海瑞道:“海大人,这段时间我在应天府,可否由李公子隨行?”
海瑞略一沉吟,“清田条例是由乐知所撰,如今府衙倒是暂无他事......”又转向李乐知问道:“这几日你可隨张大人左右,张大人学识渊博,你要多多学习请教。”
李乐知拱手应道:“谨遵海大人教诲,学生定当虚心求教。”
又转向张居正和冯保,向二人施礼道:“学生愿隨二位大人左右,聆听教诲。”
冯保心中还是惦记著皇帝的心思的,见閒谈的差不多了,便说道:“张大人,李公子既愿隨行,不如咱们早日启程,以免误了圣上交办之事。”
张居正点头称是,对李乐知道:“李公子今日可先回家中交代一番,明日便隨我与冯先生一同前往华亭。”
出了府衙,迎头正碰上房名清,这位镇抚使大人上前拍著李乐知肩头,哈哈大笑道:“听说李千户早上又是一番恶战,拿下了那杨龙?这次用了三脚,还是两脚?”
李乐知大窘,拱手道:“学生命大,幸得李大哥他们几人护我周全......”
心想房名清应该是来见张居正的。
果不其然,只听房名清道:“乐知你出来的正好,我来见张阁老,你给我引路。”
李乐知实在是不愿再回去,总觉那冯公公盯著自己的眼光瘮得慌,但此时无奈,却也只好在前给房名清引路。
二人边走边聊,李乐知想起一事,道:“大人,如今那杨龙已经伏法,学生身边也不用李大哥他们几个跟著了.......”
房名清侧头想了想,“我此来是奉了諭旨,圣上叫咱们镇抚司全力配合张阁老在应天的诸般事宜。这几日还是先叫他们几个跟著你吧,等张阁老把徐家的事处理完,再做计较。”
李乐知点头应是,又说道:“张大人將我要了过去,叫我这段时日做他的隨从。”
房名清听李乐知此言,当下站住,皱眉问道:“他为何挑你?因为清田条例之事?”
李乐知把自己写那两封信的事说了,末了道:“学生觉得,应该是因为这事。”
房名清瞪了李乐知片刻,才缓缓开口:“今天在这府衙,我便不教训你了,下次你再找死之前,先问问我。”
李乐知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听房名清如此说,鬆了一口气,暗感逃过一劫。
只听房名清道:“这事定不能教那高肃卿知晓,此人睚眥必报,一旦得知,必会对你不利。”
又恨道:“海瑞真是不知轻重,怎能暴露你身份,待会我得与张江陵分说明白。”
李乐知心知房名清是为了自己著想,惭愧的道:“学生莽撞,叫大人为我担忧了。”
心想,若非如此,怎能叫张居正关注自己?若是想在这时代有所作为,必须得走捷径啊。
在明朝的官僚体系中,想要真正有所作为,仅凭科举功名往往不足够,还需通过多种途径积累社会名望和资源。
明朝虽规定科举是主要入仕途径,但即使通过乡试成为举人,初授官职多为地方教諭、县丞等低阶职位。
远的不说,就以海瑞和张居正为例。